“那他就没有资格做这个天山掌门。”江同冷冷说道。
她的目光微凛,似一道清冷的雪光,冷冷地扫向众人。
“师弟立下赫赫战功,若没有他,恐怕这世间早就被群妖恶鬼扫荡,宛如置身地狱,又何来这百年来的安宁?”
江同冷哼了一声,并不说话。
“还有逍遥谷的这次,众位师叔都不把万年流传的祖训当作一回事,还好师弟潜进去,阻止了苏穆和素嬛,摧毁了血祭坛。不然魔之力再度降临人间,四大仙门迟早会被扫荡一空。”
说到魔之力,所有的长老都面色骤变,毕竟想起万年前的天魔之战,皆是心有余悸。
钟沁儿瞥了他们一眼,继续说道:“师弟这次若不是为了大局着想,也不会再使出这邪术,他也没有伤任何的正道人士。”
她放开了那柄长鞭,慢慢走下石台,面向众人。
“给我半年时间,我定会除去他身上红莲业火的功力。到时,众位师叔可以亲自探查。”
“若能如此,自是最好。”
中脉最擅长打太极的何太冲赶紧走出,缓步踱来,“但他一直隐瞒实情,这惩戒不可不罚……”
钟沁儿抿了抿唇,“还剩多少鞭?”
江同收了长鞭,握在手中,“共叁十鞭,还有十鞭。”
钟沁儿面色渐沉,这半月来容渊说是与她双修,但因她昏迷不能顺利运法,必须得由他相助,得利的反而基本全是她。
更何况,早晨临走之时,他还渡了那么多的法力给她。
剩下的十鞭,对他来说是不小的煎熬。
她挺直了背脊,轻声说道:“我身为他的师姐,教诲无方,愿代他受剩下的鞭刑。”
“师姐……不用……”容渊在她的身后急忙出声,声音低哑。
缚灵锁的铁链在后面响动,叮叮当当,显然他也是情急。
江同冷笑,“钟沁儿你知情不报,理应加罚,除了那十鞭,还要罚你十鞭,你可认罚?”
钟沁儿色从容,慢慢走回了石台之上,转身背对众人,低声说道:“江师叔,我认罚,那就一起吧。”
她抬起脸来,正对上面前的容渊。
他身形清瘦,道道鞭痕将他的衣衫割裂,为本就疤痕累累的躯体再次平添伤痕。
凌乱的墨发,嘴角的血痕,却衬得他的肌肤更加白皙。
狭长的凤目如潭般幽深,看向她的那一刻却有浮光闪动,如翻涌的泉水,缓缓淌入她的心间。
又有什么能比此刻的两心相知,两情相许,更能让他动容呢?
他向着她轻轻摇首,她却是轻柔一笑,眸似秋水,顾盼生辉。
在她的身后,江同面沉如水,扬起长鞭,自空中飞速落下,只听得一声接一声的鞭声响起,重重地击在了钟沁儿的背上。
她浑身发抖,一震一震地咬牙默默承受,没有发出一丝的声音。
其实,江同也算手下留情了,容渊受了缚灵锁的束缚,不得动用灵力,而她还能运起法力抵抗,情况反而更好些。
等到第十鞭的时候,巨大的冲力让她再也定不住,身子直直地飞了出去,将前面那人紧紧抱住。
钟沁儿仰首,正对上容渊低垂的面孔,他的几缕发丝轻拂在她脸侧,他色哀恸地正看向她。
上方天顶的一缕阳光正照下来,映着二人的脸庞,细碎的金光流动着,让人的眉眼如诗似画般生动。
“师姐,疼吗?”他嘶哑的声音带着心疼。
钟沁儿摇了摇头,将两手扶在他的肩头,刚刚直起身来,又是一鞭落下。
鞭尾卷在她的腰侧,将她的身子向前一顶,与容渊的贴在了一处。
长鞭接着落下,相拥的两人浑身一震,她唇角泛出血丝,双眸深深地看向他。
“再疼,也比不上师弟这百年来等我的心疼。”
容渊瞳孔震动,目光渐深,声音也微微颤抖了。
“你……想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