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遥死死抱住霍云,埋在他胸前,哭得天昏地暗,其实这是她十六岁那年被强暴以来,第一次彻彻底底地发泄自己压抑的情绪。
霍云双臂颤抖,肖遥的哭声仿佛钝刀割着他的肉。他知道语言无法安慰,就上前把她抱在怀里,让她尽情地哭。
肖遥哭得精疲力竭,在霍云的抱扶下坐了下来,大黄立刻挤过来,把头挤到她怀里,肖遥抱着大黄的头,抽噎着,断断续续地说:“
我,我一直告诉自己,比赛拿到了奖金,救了妈妈,目的就达到了,一切可以不必多想。但其实,我在比赛里被迫杀人,看到别人惨死而无能为力,我一直活在噩梦之中……”
“我觉得,我觉得自己离变成魔鬼只有一步之遥,周强疯成那样,但是……但是……这疯狂的种子也在我心里,哪一天,哪一天就会破土而出……”
霍云,我好累,我太弱小了,我什么都不是,却总想做一个好人,我妈妈是这样,我爸爸也是这样,其实,其实我们都是蝼蚁,不堪一击。这个世界上,永远都是自私和疯狂的人活得更容易,一个人但凡有一点感情和良知,都只能让自己活得更痛苦!”
我,我以为你是那个强暴我的人,我捅了你一刀,可我还是天天做噩梦,我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会疯掉!”
霍云自责到无以复加,他只觉得心头一阵绞痛,他忽然像触电一般,理解到了他之前从来不理解的一种情感。肖遥对他的爱,是建立在全盘自我否定的爱,是他的身份自带原罪,在他和肖遥之间划下了一道鸿沟,这种痛苦和矛盾让她逃避,而自己竟然一直无法理解这一点,还总是埋怨她为什么那么难接受他。
霍云说不出话,只抱着她,过了许久。待怀中的人稍稍平复了一点,他轻轻地说:“
其实,我就是那个自私,疯狂又冷血的人。我靠着自私和冷血,过了很多年。但我又找到你了,一切都变了。”
霍云在她额前温柔地印下一吻,“
肖遥,我请求你,给我一个机会,也给你自己一个机会,让我付出什么样的代价都可以。”
肖遥有些呆住,她被搂得那样紧,隔着薄薄一层衣服,她的脸颊感觉到一块很硌的东西,她意识到,那是霍云心头的伤口。
很痛吧?”
肖遥泪眼朦胧。
不痛。我嘴笨,说话难听,惹你讨厌,还不如让你切开来看看,看看我心里有什么。”
肖遥又哭又笑,将脸颊复又埋进他的颈项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