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这世上没有十全十美的人,也没有十全十美的婚姻。
一个人的某一面越完美,往往另一面越残缺。周游条件的上限未必能惠及谢衍,但是下限必然要使她受累。
那些性格里的自私自我,不会被他宣之于口的傲慢与挑剔,若有若无地隐藏在他平日表现出的温和妥帖里,就像吃鱼时不经意卡住鱼刺,说不上疼痛难忍,但始终耿耿于怀。
而那种由他身份的强权形成的巨大阴影,始终笼罩在他们的婚姻里。
以前的谢衍总在为此受折磨,但是从来也没和人倾诉过。
难道她要为一些外人眼里“鸡毛蒜皮的小事”,放弃一位事业有成忠于婚姻的成功男性吗?
或者说,她能决定放不放弃吗?
她不知道该跟谁说,只觉得自己走进了一条死胡同里。
胡同幽深,狭长,里面一片洞黑,她不能回头,只能走下去。
但是现在的谢衍决定从胡同墙上翻出去。
去你大爷的。
谢衍推着外婆的轮椅慢慢往前走:“外婆您过去几十年对我的教导,加起来都比不上今天一天。”
“那你听进去没?”
“跟周游好好的嘛,我知道。”
“那你就联系周游让他帮你找精油。”
“外婆,我刚才想要玫瑰精油,只是一时情绪上头而已,现在已经冷静下来了。我情感上非要这瓶玫瑰精油,但实际上并不是。换季容易春敏,护肤品要简化,我往年这个时候都是不用精油的。”
谢衍把外婆推到房间休息,看了看时间,开始准备午饭。老家的刀磨的就是快,谢衍差点割了手,于是拿着刀对着阳光仔细研究,甚至手痒痒地摸摸锋利的刃面。
外婆再次出现打断了她的跃跃欲试:“你的手机一直在震,又不像是来电。”
“我设置了一个定时服务,”谢衍随口搪塞,放下刀接过手机,点开一看,眉头却渐渐锁了起来。
她用的防窥膜,外婆站在旁边不知道她在看什么。谢衍看了一会儿,放下手机,拿起刀说:“中午吃简单点可以吗?我下午要出去一趟。”
外婆看了眼窗外的天色:“快下雨了。”
“入夏了嘛,总是多雨的。”谢衍把洗好的青菜放到案板上,自言自语道,“真是遗憾啊,清明前的刀鱼没来得及吃,一转眼就要到夏天了。”
刀鱼清明节前吃最是鲜嫩,清明后刺就多了。刀鱼不常有,正宗的江刀更是难得,但是谢衍今年却没吃到,似乎大半的时间都用来和周游吵架了。
今年都要过去一半了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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