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如茵呜哇一声哭了:“可是这样,爹爹肯定就知道我干坏事了啦!”
肖乾:“……”
肖乾真是没脾气了。他将人抱入怀里,好言安抚:“不会的,你爹爹只会认为是我干坏事了。怪九哥好不好,九哥色令智昏把持不住,九哥替你挨骂行不?茵茵乖,别哭了……”
真是没办法。谁让他摊上了这么个风吹就倒的小东西,再不讲理也得宠着啊,否则又哭晕了怎么办?
夏如茵果然不哭了,在他怀中仰着头:“真的吗?九哥说话要算话,得帮我把错揽着。”
肖乾忽觉不对!他打量夏如茵,见她眼眶也不红,脸上也没泪水——这不就是他们初识时,夏如茵用过的那招“干打雷不下雨”吗?
肖乾手又痒了!夏如茵一瘪嘴,肖乾深深呼吸:“行,九哥揽着。”
第二日,夏尚书送夏如茵和肖乾离开,果然单独叫住了肖乾。夏尚书一声轻咳:“九爷,按说你和茵茵的事,我不该管……”
肖乾面无表情扛起了属于自己的锅:“是我的错。太子府大夫过几日就能把解药制出来了,在此之前,我会收敛的。”
夏尚书满意颔首,对和聪明人说话的轻松表示非常赞赏:“都怪茵茵太体弱了。九爷年轻气盛,可以理解,可以理解。”
夏如茵与肖乾上了马车,回到太子府已近巳时。快到太子府时,肖乾掀开车窗帘看了看,朝车夫道:“走后门。”
夏如茵只觉怪,也凑过去看,便见到太子府门口堵着几个人。一个衣着华贵的男人正发着脾气,夏如茵意外:“九哥,那人不是二殿下吗?他怎么来太子府了?”
肖乾不甚在意“嗯”了一声:“皇上让他带着赏赐来探望云韶,云韶这两日正好住在太子府,他自然是要来这边的。”
夏如茵了然,却又蹙起了眉:“难道昨日殿下说的,会有人来拜访,就是指他?”不待肖乾答话,她又摸着下巴,思索着否认了:“不对。二殿下来拜访,和九哥你有什么关系,哪用得着你出去避让?”
这摸下巴的模样,学得还挺像他的。肖乾莞尔,捏了捏那精巧的小下巴:“什么叫避让?九哥便是走开了,那也叫‘晾’着他。”
被晾了快一整天的肖弘,已经恨不能拔剑杀人了!昨日早朝过后,父皇便单独叫他过去,将他一顿大骂。皇上十分生气,骂他算计云韶是“愚蠢”,连“若非之前你五弟年纪小,朕至于在你这个不成器的东西上花费力气”,这种话都说了出来。外人看着皇上对他万般宠爱,却不知道皇上总爱拿他和肖乾做比较,肖弘觉得在父皇眼里,他哪都比不上肖乾……
如今他是连五弟都比不上了!肖弘心中气愤,却也不敢表现出来,只是唯唯诺诺应承一定改正。他领了皇上的旨意,带着赏赐去公主府探望云韶,公主府下人却说,云韶暂住在太子府,还没有回来。
肖弘只得去了太子府,太子府的侍卫却又说云韶公主并不在太子府。肖弘一肚子火,这若是其他地方,他便要发作了,但在太子府,肖弘也只好忍气吞声。这么一番交涉,就等到了半夜,肖弘只得先回。第二天一早他又来了,侍卫依旧说云韶不在太子府,折腾到了日上中天。肖弘都要忍不住了,才终于见到云韶姗姗出来了。
肖弘就想骂云韶一顿!可和云韶一并出来的还有肖乾和邬明修。肖乾居高临下站在台阶上,漠然看他:“二弟这是来送父皇的赏赐了?”
肖弘勉强压着火气,应了句“是”。云韶便鼓起勇气道:“请二皇兄替我谢过父皇。”
这回,肖弘都还没答话,肖乾便唤道:“来人,将东西抬去公主府。云韶,你身体还没康复,回去休息吧。”
邬明修体贴扶了一把,三个人就这么前后走了!徒留肖弘话都没说一句,门都没进,就被丢下。被狠狠下了面子,肖弘脸色扭曲立在那,最终却也没敢做什么,只能愤愤离开。
邬明修当晚,便启程回了边关。他与云韶的大婚定在一个月后,届时他再从边关赶回来完婚。云韶还在太子府住了几日,便也回了公主府。即将出嫁,她也有很多事情要操办。
夏如茵又过上了平静的日子,白天陪太子殿下看文书见属下,晚上便与九哥一起玩。可她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错觉,似乎自打夏府回来后,九哥便有些变了。他收敛了许多。之前动不动便要搂抱亲吻她,甚至做出过钻进帷帽舔她口脂这种行为,如今却变得十分守礼。夏如茵偶尔甜蜜蜜看他,想要他亲亲抱抱,他便用一种一言难尽的目光回望——几分心痒难耐,几分心有戚戚,几分不堪回首……
他的脾气也变得有点暴躁。那天赵老大夫终于配好了解药,却是逐渐增加剂量,要吃上一个月的。肖乾便怒了,将赵老大夫一通臭骂。夏如茵倒是很知足了,拖着肖乾不让他发脾气:“没关系啊九哥,这样已经很好了。不就是一个月嘛,我愿意等。”
肖乾便用一种更加一言难尽的情看她,缓声道:“我不愿等。”
夏如茵震惊!委屈!连退两步!难以置信:“原来九哥你连一个月都不愿等我!”
肖乾:“……”
肖乾按了按眉心:“没这种事。我就是,”他努力放缓声音,可那咬牙切齿还是遮不住:“我就是,心疼你要那么久才恢复啊。”
可赵老大夫说,夏如茵的身子亏损得厉害,就是要缓缓调理的,不可能一颗药丸下去,便解了十年的毒,肖乾听了,也只能阴沉着脸闭了嘴。
又过了数日,夏如茵的鸳鸯香囊终于完工。彼时大殿里正好没有外人,夏如茵将小几上乱七八糟的丝线收拾好:“殿下,我回去把这些东西放起来,一会再过来。”
肖乾这才注意到,夏如茵的香囊做好了。他伸手:“给孤看看。”
夏如茵将香囊递给他,肖乾仔细打量。这可真是重工,单单一只鸳鸯的翅膀就用上了数十种丝线。这么巴掌大一个香囊,绣了一个多月才绣好。这么用心的定情信物,竟然是送给暗九的。
肖乾心里又不舒坦了。本来他都答应了夏如茵,这香囊她想送谁就送谁,此时却又生了想法:“茵茵,你打算什么时候把这东西送给暗九?”
夏如茵眼中都是幸福的光:“就今晚吧。九哥这几日正因为我解药的事,有点不大开心呢。我想让他开心起来。”
看看九哥这位小相好,多有心啊……肖乾酸溜溜道:“不如晚一点吧?”
夏如茵怔了怔。她也不问原因,只是问:“晚到什么时候啊?”
肖乾提建议:“新年辞旧迎新,不如你等到除夕夜再送这礼物给暗九,好寓意。”
夏如茵本以为这“一点”顶多几天,听到新年,人都惊了:“这、这也太晚了吧!新年还得几个月呢。”
就是要再等几个月!这么长时间,应该足够他向茵茵坦白他就是暗九了。到时再送定情信物,可就是送给太子本尊了!
肖乾极力怂恿:“不怕等。这么好的礼物,自然要挑个好时间送,才配得上你的一番心意。”
夏如茵很为难。她思考半响,忽然站起身:“殿下,你且等等。”
她小步跑出了殿门,肖乾也行去门边看,便见她又跑去了小厨房。
这熟悉的一幕……肖乾嘴角一抽,看着夏如茵小步跑了回来,将一颗花生捧到他面前:“殿下,香囊我还是想今晚送。”
肖乾还能怎样?他收了那颗花生,将香囊递回夏如茵,拔出了眼不再看:“孤只是随便一说,你的东西,你想什么时候送便什么时候送……哪里就需要拿花生了?”
夏如茵得了应允,这才高兴离开。她将剩余的丝线拿回屋,怀中贴身放着鸳鸯香囊,开心期待着今晚与九哥的见面。绣香囊的事,她可是对九哥保密了的。九哥见到香囊,一定会惊喜又感动。她准备回去太子身旁伺候,可没走几步路,却见到大殿外有个熟悉身影行过。夏如茵眼睛便是一亮:好像是九哥!
她急急跑出大殿,果然在花园不远处的小路上,看到了暗九。夏如茵连忙唤:“九哥!”
暗九正在不远处与另外一名暗卫说话,听见她喊,扭头看来。可他并没有迎上来,反而退后了两步。夏如茵没有注意到这小细节,欢快上前:“九哥!我正想找你!”
暗九竟然掉头拔腿就走!夏如茵想追上去,他便也开始跑。夏如茵莫名其妙,喘着气喊:“九哥!你、你跑什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