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娴脚下不停,一路疾行。
在傅南村里,不管跑到哪都有可能被人找到,一旦被找到又是一番争斗,虽然那些村民受了控制,力气变得大些,行动也快些,但宋娴并不害怕。
论身体素质与反应能力,以及力气,仍是修真者占优。
可只要碰到,谁知道在争斗时,宋娴会不会一个失手,害死了谁呢?
宋娴叹了一口气,她只能藏。
宋娴听着身后的脚步声,一下拐到了另一条巷道里,以极快的速度往前窜行,随后便随机挑选了一处院落进入。
在所有村民都跑出来找人的时候,屋子里反而安全……才怪。
宋娴站在这间空屋里,看着那正在嘶吼着朝她扑来的老爷爷,立时抬手用两椅子将他架在了墙角。
“难怪您没出去。”
宋娴低头看着老爷爷那难以行走的双腿,还有那瘦弱得连站立都困难的身躯,心里又暗骂了元水一百次。
等老爷爷的情况稳定,宋娴才在如意袋里抽出了一支笔,并一小盒金粉。
宋娴在落花云台的课业说不上好,也说不上很差。
剑术没去上过课,是劣等。
符法倒是正常出勤,考试成绩是中等。
术法也能正常出勤,考试成绩是中上。
道经因是早课没去上,是劣等。
风水杂学一类偶尔出勤,考试成绩是中下。
其中术法中的遁术却是优等。
据授课的老师说,无论修为高低,宋娴逃命的本事,若是有排行,各大宗门之中,宋娴当入前十。
这是与生俱来的天赋。
那一日后,宋娴便明白,原来咸鱼也有自带天赋——苟着。
院子里突然传来人落地的声音,宋娴眉毛一挑,她还没开始画阵,就有人追来了?
宋娴抬头看去,便见到傅春瑶刚从地上爬起,就直接朝她扑来。
傅春瑶身上皮肤透着一股青黑,指尖乌金。
宋娴心知傅春瑶如今力气体魄与白日不同,连忙让开身,令傅春瑶扑了进来之后,立时用笔沾了金粉,在门上画了敛息阵。
如此只进来一个傅春瑶,宋娴还是能应付的。
“哎哎哎,不许把老爷爷放出来!”
宋娴看着傅春瑶似是要把椅子抽出来扔她,那被两把椅子困住的老爷爷得了松动,就吱嗷乱叫着要爬出来。
宋娴急忙从如意袋中抽出一条绸带上前捆住了傅春瑶的手。
她当然知道这么软的绸带是捆不住傅春瑶的,她只需要傅春瑶动作一停,便立刻用金粉在绸带上画了一道符。
符成之后,傅春瑶当场便僵硬了四肢,如雕像一般重重倒在地上。
宋娴手下不停,继续在地上画了融息阵,又在墙上和门上都画了静音与视障的阵法。
这样门外的嚎叫声便渐渐远去,暂时得了安宁……哦,宋娴身后还是有两人在继续嗷嗷的。
宋娴将东西收拾好,便微喘着气坐在门边,看着傅春瑶与那名老人。
现下暂时安全了,宋娴的做法大约就是在别人的结界里再画了一个结界。
外边的人察觉不到里边,里边又隔绝了外边的声音,但这并不是单纯的抢地盘,在这里抢地盘等于告诉元水宋娴的位置,所以宋娴做的是融合。
融合得和这阵法中的生灵气息毫无二致,融合得任凭谁来看,这屋子里都是三个村民。
“唉,没想到这邪魔竟是一刻也等不得。”
宋娴回头望着老爷爷和傅春瑶,这里唯二能与她聊天的对象。
虽然对方只能发出野兽般的嚎叫,但不妨碍宋娴聊天。
“那个元水到底是什么邪魔啊?又能画阵,障眼法也高明,他说来报恩,其实是你们村子干了点什么对不起他的事吧?”
“到底是什么呢?刮了他的丹,还是请人来收过他?”
……
宋娴难得话多,可她话说得越多,在地上躺着的傅春瑶色就越愤怒与哀凄。
“……不是的!”
傅春瑶突然叫道,虽然口齿仍不清晰,但这句话,宋娴听清了。
宋娴看着傅春瑶,嘴角弯了一下。
“那你说,到底是为什么?我保证他听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