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以英国的天气和上海浦的天气对比作了开场白,两双眼睛时刻凝视着,不动声色的兴趣盎然。
端木俞的翻译带得很多余,因劳伦斯本人就是个精通各国语言的天才,而且口音听起来并不别扭。
桌上的放着三叉烛台,白瓷的净水瓶上插着一只娇艳欲滴的红玫瑰,整个氛围相当轻松愉快,劳伦斯表示他们公司对隆雨茶行的精品花茶系列很感兴趣,至于定价分成等细节事宜,只需要改日去找他手下的法律事务负责人和市场负责人进行商讨即可。
餐前红酒和蒜蓉烤面包已经进了肚子,带着白色高帽的法厨师亲自短处冷盘牛排,请二位贵客用餐。
门口处传来一阵铿锵有力的脚步声,劳伦斯勾着绅士般秘的笑容起身站起来,右手放在纯黑色的领带出左右理了一下,侧身为端木俞介绍道:“这两位来自江南船政局,这一位便是船政局的总督办,盛先生。”
端木俞的小心脏骤然高高一跳,跳道嗓眼儿处,好不容易安抚着压下去,这才款款转过身来抬目望去,这一看还以为自己头昏眼花看错了人,并不是自己以为的那位“盛都督”。
只见来人同样穿着版型款正的黑色西装,里面搭着白衬衫,领口的扣子系到了脖子处。
不知是西装做的太好,还是他的身材太过硬朗,肩宽腰窄,一双腿长至天际,整个人看起就像一堵刚硬的墙。
让人心惊的是,男人的长发决然消失,一头精致打理的头发斜分往后梳去,浓眉和那双暗沉肃静的眸子极为突然,他不着痕迹地看了端木俞一眼,伸手同劳伦斯握手道好。
劳伦斯让人加了把椅子,请盛坤在中间坐下,又问端木俞介不介意多个朋友。
端木俞心道,我的腿都快合不拢了当然不介意。
她很有点儿紧张,因而下半场并没怎么说话。
时间一晃,桌前的烛火跳了跳,劳伦斯身后挂在墙上的时钟显示,已经过了一个小时了。
她端着酒杯,不时的抿上一小口,两个男人似乎有些口角争端的嫌疑。
只能盛坤音调渐沉地说道:“许些华商将在船只上挂上贵公司的旗帜,逃避船运和水脚水脚税收,这对于你们来说是正当竞争吗?”
劳伦斯不疾不徐地回应道:“这件事,首先,盛老板要给出证据,其次,若是真有晋国商船挂靠在我公司的旗下,就法律来讲,也算不得违规,对吗?最后,我们都是商人,靠市场说话,贵国税费如此之高,商人为了自身的利益降低成本,又有什么问题呢。”
盛坤有些烦躁地扯了扯黑色领带,右手搁在桌面上,食指和中指轻敲桌面,好半响,他突然转向端木俞道:“你来说。”
端木俞恨不能把两只手藏到桌子下面掰手指,虽然盛坤这句话很有命令的口吻,她也未觉得受到冒犯,很像是被家长嘱咐好好表现的小朋友。
她讪讪地望了一眼盛坤,心道老娘这时候正跟人家建立合作关系,你让我去挑刺这怎么搞。
端木俞清清干哑的喉咙,又转向劳伦斯,劳伦斯娜虞着眨了下眼睛:“余小姐觉得我说的有什么问题吗?”
端木俞瞬间秒懂,为什么劳伦斯接受了她的邀请,还要把盛坤弄过来,原来打的是这个主意。
四只眼睛钉在她的脸皮上,端木俞真特么想掀桌,她哈哈端起酒杯:“大家都是朋友,先一起喝一杯吧。”</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