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她提出请客吃饭,打算灌醉尙泠后从她嘴里套话。
结果尙泠没醉,她自己就先被灌醉了,在火锅店里猛拍桌子说要找阿影!-_-|||
尙泠劝不住,到底让她打通了阿影的电话。
十几分钟后,穆影居然真的出现在火锅店内。
两个人扶着喝醉的米米摇摇晃晃走出来,大门对面的马路上,蓝色的保时捷静静停在那里。很显然,来的不止阿影一人。
某位老板也趁势跟来了,并且还大度的将车交给阿影使用,让他先送米米回去。自己则拉过一旁亦有七八分醉的尙泠,朝夜幕下的都市慢慢走去。
冬夜的冷风吹来,将尙泠的酒意驱逐一两分。她感觉到有人紧紧握住自己的手,揉了揉眼,顺着那人的手朝上看去。
夜灯下,他白皙绝美的脸庞宛若雕塑,愈发显得不真实。
当意识到面前人是谁后,她停下脚步,板起脸孔,重重哼了一声,“死色狼!谁许你拉我手了!?”
没待叶措反应过来,她突然扑上去,一把抱住他脖子狠狠咬住。
他的身体微微一震,举起的手停在半空。脖间的唇柔软而温热,带着湿漉酒气,随着她牙齿的张合,扑在他肌肤上。
并不疼,只是觉得痒,本来就是女子,加上醉意,充其量只是啃噬。犹如一只撒娇的小猫,在放肆的玩闹。
停在半空的手最终还是落在她腰身上,一点点收紧,再紧一些,将两人紧紧贴合。他闭上眼,任她发泄。
她咬了好几处,然而抬眼看,却只有浅浅的细微牙痕,连血丝也渗不出半分。不禁又恼又怒,用力揪住他脸颊,朝两边拉。
“死阿措!臭阿措!敢欺负我!……”她折腾几下,声音渐弱,似乎带上了哽塞,“……连你也欺负我!你们都欺负我!”
她连嚷带推,想将人远远推离,但只离了几寸,又被他一把拽回去。
身体撞在一起,几乎可以听见重重的闷声。
男子的手臂围了上来,箍紧。挤得她身体发痛,肺部的空气统统跑了出去。
“对不起。”她听见耳旁传来他的声音。
只有他自己 明白,这声对不起代表了什么。
他给了她伤害,但是他从未后悔。即便重来一次,结局仍然相同。
只是如此,并不代表他不心痛。
手指自发中顺入,缓缓轻揉,是他从未有过的温柔。
怀里的人挣了几下,动作渐淡,大约是累了,最终靠着他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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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晚,尙泠做了个梦。
仿佛是一场婚礼,她穿上白纱,在教堂等待她的新郎。
父亲的腿奇迹般的好了,牵着她的手走入教堂,红地毯的尽头,一袭白色西服的封唯诺在那里等她。
俊帅逼人,像是童话世界的王子。
他拉过她的手,朝她微笑,一切完美的不可思议。然而就像所有恶俗的偶像剧,关键时刻,有人推门而入,大喊反对!
不男配角,也不是女配角,竟然是她自己的母亲,整整十年毫无音讯的妈妈。
紧紧拉住她的手放开,封唯诺的笑容变得陌生而遥远。
如同那一天——当她打算从母亲面前离开,却被对方拉住,带去一间私人会所。
他和她在会所的一隅聊得开心。
那是另一个女人,他同她笑,搂着她,不时抚着对方的发,就像很多次他揉她的发。
她看见那个叫温若彤的女星柔情无比的吻上他脸颊,他没有拒绝,搂着她,将她轻轻按在自己肩膀上。
那一刻,尙泠觉得自己很矫情,居然真像偶像剧里的女主角一样,呆怔在原地很久都没回神。
她拨通他电话,告诉他自己现在在他酒店别墅的门外,问他在哪里。
她看见他起身,走去一旁,放柔了声音说自己在陪一个朋友。尙泠吸了口气,平缓语调,像往常一样问他肯不肯回来陪她?
“这个人我很久没见了。今天会很晚才回去,你先回家吧,我过几天送走她,再来找你,乖。”情人的低喃犹如耳语,画面却残酷的让她心寒。
她挂上电话,转身,“祝贺你,成功了!”她朝身后的中年女人冷笑,然后离开。
或许是她太相信年少时的感觉,以为自己所信也是别人所信,原来这世界果真没有王子。
偶像剧是骗人眼泪的,男人眼里的女人都是一样的蠢钝。妄想着左右逢源, 游戏人间。
她曾经很多次为身边受情所创的女人义正言辞,那样巧舌如簧,浑洒自如,只因主角不是自己。
当真正遇到,全然没有原本的通透明澈。
只因对方是他。
一味期待这场迟来的恋情的自己,是不是很可笑?
尙泠将满二十七岁的这个冬天,第一次品尝到失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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尙泠是被煎**蛋的香气弄醒的。
在这之前,似乎有人尝试想叫醒她,额上颊上甚至唇上都落下软软的触感。
那是——男人的唇!
尙泠一下子惊坐起来,拉高被子察看自己衣物——她该不会遭受打击酒后乱在街上随便找个人XXOO吧!?
还好,衣物都是完整的,她才出了口气,立刻又发现另一件恐怖的事!
房间很眼熟!这……是叶措的公寓!-_-|||
她顺着煎**蛋的香味一路冲进厨房,一掌拍在玻璃移门上,“说!你早上是不是偷亲过我!?”
厨房里的黑色身影缓缓侧过,她怒气飞扬的眼对上他平定无痕的眸。
“没有。”他否认,然后又道,“我亲过,但没有偷偷。我本想叫醒你,是你自己搂着我不肯放,非要我亲。”
“……”
他平淡眸底,分明就有戏谑的痕迹,“就像昨晚,你在大街上强搂着我,非要我带你回家一样。”
尙泠怒,摩拳擦掌准备好好教训他一番,结果却被端到面前的盘子制止。
单面煎蛋,去皮切成三角的自制三明治,里面加了厚厚的芝士片以及松黄瓜,还有熏烤成金黄色的诱人火腿。
阿措的完美营养早餐!
自她十四岁那年司机明叔携带十七岁的家属小胖哥离开后,她就再也没吃过一顿让她满意的早餐!
可恶的叶措!分明就是故意的!
她一边咬牙切齿的怨恨,一边自我厌弃的大口吞咽盘子里的美食……
“别日为(以为)……日断早惨(一顿早餐)……就可日(可以)……把我们猪奸(之间)的恩乱(恩怨)一笔勾销!……”-_-|||
“你可以慢慢吃,不够还有。”他只是淡淡勾起唇角,笑容深邃。那是属于叶措的王牌笑容,左眼下的小小泪痣在阳光中忽隐忽 现。
尙泠眯起眼,为什么她从没注意过这颗痣?其实以前的阿措脸颊上也有痣,大约因为太胖,看起来并不是现在这个位置。
如果能早点注意到,她就不会被欺负得这么凄惨了吧?
早餐期间,她的手机响了三次。
前两次她没有接,只看一眼就丢在一旁。
到了第三次,她终于不耐烦的皱眉。她这个人素来记仇,就连一件平凡普通的事都不乐意隐忍吃亏,何况是被劈腿这种天大的事!
可是,封唯诺到底是不同的,就这样默不作声逃避终结是她最不愿意的方式!
她告诉自己,就算是要分手,也要干脆直接!
她最终接了电话,电话那端的人问她在哪,声音平静的有些异常,好像一点都没对之前两个故意忽略的电话不满意。
“在外面。”她随口答了句,“和米米吃早餐。”说完便反问他,是不是陪完那个很久不见的朋友了?
电话里一时没了声音,她等了很久,几乎都快要忍不住挂机时,他才再度开口,“嗯,还没,可能还要几天。圣诞夜大概没法一起过了!”
“好,没问题!反正圣诞夜这种外国人的节日也没什么好玩的!”她接的很爽快,“你就好好陪你那位‘朋友’吧!等你陪完了,我们再见面聊!”
挂电话时,她摁键的动作有些重,仿佛在发泄心底的怒气。
她抬眼发现叶措的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不禁气恼,“看什么看!没看过恋人打电话吗!”
他瞳底飞快闪过些情绪,但到底是忍住了,“圣诞夜你有空最好,我有个应酬,你陪我去。”
“我和你已经不是那种关系了!”
“只是公事,你要公私不分吗?”
“我是怕你假公济私!”
“加班费五倍。”
“老板,请问那天几点出发?”嘴唇自动答应的同时,尙泠再一次在内心泪流满面的自我厌弃!
第二十七幕——圣诞夜遇
今年的雪来的很早,圣诞之夜,整个都市银装素裹。尙泠在酒店见到一脸惊慌的阿影和尾随其后的米米。
据她本人说,她是来赴约的。
阿影第一次主动邀请,她当然兴奋之极,最后还要尙泠好好加班,不用赶着去酒吧陪她过十二点!
阿影的惊慌和米米嘴里的主动形成鲜明对比,旁观者清,尙泠想。阿影同学大约又是被某个无良老板算计了。
分明就是假公济私,她却为了那五倍的加班费,英勇就义。
老板应酬的内容据说是吃饭,在一家新开的特色料理店。
他们到达时,需要应酬的对方早已端坐。神态安然的中年女子——包西晴。
“封太太,晚上好。”她微微浅笑,举止有礼。之后坐在一旁,始终只关注食物和饮料。
叶美人大约真的是在谈生意,言语一直围绕着度假村和马尔代夫某个小岛的名称。这让小心谨慎一个晚上的尙泠渐渐放松下来,直到包西晴嘴里跳出一个熟悉的名字。
她提到了温若彤,是以新度假村形象代言人的身份提及的。
据说,她们很熟,温若彤在亚洲区的人气也颇高,如果这次度假村能找到她当代言人是最好不过的。
见叶措并未表态,包西晴又继续道,“其实我今晚也约了温小姐,她大概马上就到了,叶总,不介意见一见这位美女吧?”
他唇角微勾,“包总的客人,当然也是我的客人。”
包厢的门在他话落后没多久的被人拉开,在内地和亚洲大区均拥有较高人气的女星温若彤缓缓现身。
简单寒暄后,温若彤对这次度假村表现出极大的兴趣,说自己本身就很喜欢马尔代夫,基本上每年都会去那里度一次假,如果真成为代言人绝对有说服力。
叶老板没有开口,尙泠却突然放下筷子,笑意吟吟,“是啊,如果温若彤小姐能穿上比基尼跳草裙舞,相信宣传效果绝对加倍!”
“这位是?”温若彤并不知道面前这个清秀的短发女子在几天前刚刚目睹自己男友和她在会所亲昵。
对方说话虽然像在找茬,但表情却格外真挚善良,倒让她不好发作。只能继续维持习惯的明星微笑。
“我的身份要说起来会有点复杂,你确定你想知道?”要说起来,首先她是封唯诺的女朋友,和她也就是大小老婆的关
系。
其次,她是包西晴的女儿,而包西晴现在是封唯诺的后妈,换言之如果温若彤以后嫁给封唯诺,那她就是她的大嫂。不过真要这样算的话,她和封唯诺岂不是成了兄妹乱 伦?
尙泠托着下颚正思付着,包厢门再次被人拉开。
进来的人和里面的人对上视线,前者的眼中先是一阵诧异,却在看见她身旁的叶措后变得浓重深沉。
矮几对面,温若彤柔笑着拍拍身旁的座位,“怎么车位找这么久?快来坐,你不是早说饿了!”
尙泠耸耸肩,很无所谓的低头继续吃东西。
身旁传来声音,她侧头,只见封唯诺脱去外衣在她另一旁坐下。
其实矮几并不大,长方形的榻榻米桌,包西晴和温若彤分明正对着叶措和尙泠。温若彤原本让他坐去她身旁,可封唯诺这一坐,却变成在她的侧对面。
良好的明星素养让温若彤神情未变,但对尙泠来说,现在无论他坐哪里对她都没有意义。
“你好像坐错地方了。”她挑眉提示他。
“是吗,我不觉得!”男人扬起笑容。不知是否是她错觉,那笑容背后似乎带着些不满和质问。
她都没来得及冷笑,身旁另一人夹了片牛舌放入她碗里,“尝尝这个。”叶美人神情淡凉,几乎没看她一眼,筷子却继续夹食物,直到将她的碗堆满。
美味当前,尙泠觉得还是吃东西实在,正要开吃,搁在榻榻米上的左手却被人拉住。带着薄茧的细长指尖用力分开她五指,与她十指相扣。
她微微蹙眉,却发觉右手也是一紧。叶美人漂亮的手指自然而流畅的将她手捏住,打开,然后紧握。
尙泠开始囧了。
两只手都被人拽住,她还吃个屁啊!
想抽右手,某人不放。
想抽左手,亦被握得更紧。
两个男人PK一个女人,她完败!
叶美人觉察她的囧况,大约有点良心发现,夹起一片鱼生,直接递到她嘴边,“吃。”
尙泠黑线,“我有手。”
叶措凝着她侧脸的目光缓缓右移,最后与她另一侧的男人对上。两人的目光在半空激起一片看不见的火花。
尙泠只感觉自己的左手被越捏越紧,痛的直咬牙。
叶措却忽而笑了,优美的薄唇微勾,缓缓将手松开。
那不是认输的笑容,而是另一种更加高角度的俯视。仿佛大局在握般的淡定和从容,不屑在此与谁用幼稚的方式分个高下。
手得到自由,尙泠刚拿起筷子,矮几却砰的一震,她面前的饮料杯倾翻,体流了一身。
她一抬头,充满歉意的女声立刻响起,“对不起,没事吧?我真是太不小心了!你赶紧去洗手间洗洗吧!”
尙泠相当了然这种穷摇戏码,她无视温若彤,异常明媚的朝封唯诺笑了笑,“亲爱的,我要去洗手间把裤子弄干净,你可以把手放开了吗?握得这么紧,人家好痛哦!……还不放?难道——你想和我一起去?好讨厌哦,这里这么多人,你也太不含蓄了!”
蠢女人直接对付女人,聪明女人利用男人打击女人。
人们常说的大无脑果然是经典名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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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若彤在目睹封唯诺宁可陪她去洗手间也不愿放开时有多内伤尙泠没兴趣知道,她现在只觉得自己很内伤。
不是痛的那种,是想抽人的那种。
明明是自己左右逢源,把她当白痴,却反倒质问起她的事。
为什么今晚会在这里?
这几天都和谁在一起?
前天早上究竟和谁一起吃早餐?
她嗤笑,就差没骂脏话,“你可以和其他女人在一起,我就不能和别的男人吃早餐?”
“果然是和他。”他素来温柔的脸孔此刻沉色重重。
“别这种表情,我和他什么都没做。和你跟温若彤不同。”她不想再兜圈,直接告诉他那天她也在会所,“是你的后妈带我去的,据说你们还没分手。看来,不仅你讨厌她,她也不怎么待见你。”
“我和温若彤怎么了?”沉色之后,渐渐有隐约笑容浮现,带着复杂的微光,仿佛在审视她,“甩下男友先去陪其他男人的人不是你吗?”
“可搂着另一个女人亲吻拥抱的是你。”
听她一再提及温若彤,他眼底的沉色终于褪去几分,“如果你在介意这个,那我可以告诉你,这是我最后一次陪她。的确,我跟她还有些事情没有交代清楚。这次她来S城,我就是想和她把所
有事情交代完毕。”
“是这样?”尙泠看着他,反问。
“信不信随你!反正该解释的我都解释了。”言语里,有一丝无所谓的傲气。
“你说的这些算什么解释?因为要交代,所以得陪她最后一次,拥抱、亲吻,还有呢,是不是连上床都要来一次,好作为最后一次的纪念?
是,接吻上床这种事也许你们之间都有过,很自然。在我没有成为你女友以前,无论你们吵架还是分手,要做什么都和我无关!
但现在我已经是你女朋友,我们在谈恋爱,确定了关系,你和她之间所做的一切就是一种背叛!如果在你定义的陪最后一次是这一类的话,那很抱歉,我想我不能接受!”
她完成她的长长宣告,准备离开。
面前的他,眼底那种复杂的笑容却在逐渐加深,“这一类的怎么了?不就是抱着让她吻了吻,需要大惊小怪吗?你以前,不也这样?”
他漂亮的手指缓缓抚着自己下巴,那眼神愈发让她不了解。
“何况,比起你来,我好得多了。一个十六岁的女孩都可以做的事,我为什么不可以?在质问我之前,怎么不不问问你自己!”
尙泠疑惑,她又做什么了?
“原来你忘记了。”他沉沉的笑,笑容嚣张而肆意,却让她觉得陌生。
她下意识后退一步,他却几步上前,将她困在墙壁和身体之间。
带着烟味和香水味的气息逼近,俊俏脸庞的笑意不减,目光却变得明暗不定,“你曾经问我,在你十六岁生日那晚我们约定了什么。其实,那晚提出约定的人不是你,是我。”
原来她本不记得了。只有他一个人,记了这么多年。
细长手指挑起她一缕纤细的短发,在掌心拂过,又轻轻滑落,“那个约定你答应了,可是,最后却食言了!”
她静静听完,遂而静静笑了,“看来,这才是你提出交往的真正原因。封唯诺,你知道吗,无论过去究竟发生过什么。这一次,我是真的想和你在一起。只可惜,你似乎并不是。就这样吧,你的温小姐还在等你,我先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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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温若彤踏上走廊时,尙泠的背影已快在尽头消失,而走廊另一端,封唯诺仍看着离开的背影,默默无语。
她轻轻走上前,犹豫了一下,还是问道,“就是那个她
么?你……要不要去追?”
他视线落下,脸上的笑容也在同时遁去无踪,“走了就走了,我们进去吧。”
仍旧是她再熟悉不过的温柔声音,却似乎少了些什么。
看着他微带傲气的脸庞,她突然道,“维诺,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P></T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