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把她摇醒。
他睁开迷蒙的眼,道:“怎么就回来了。”
她说:“你睡在这里干什么?你不是有房间吗?”
他起来,道:“我进来看看,不知道怎么回事就睡过去了。”
徐依可指着他手里的相框,道:“那是顾医生的照片,你抱着就睡过去了?”
他脸上有点不自然,起身把相框放到原位,面对着打开的窗子。
她迟疑地道:“你跟顾医生......”
他的身子僵了僵,徐依可了然,看来真是她猜想的那样。
她问道:“你们什么时候开始的?”
他转过身来,抽出烟,点上,刚吸了口,又像想起什么似的,赶紧把眼前的烟雾挥散了,把手中的烟扔出窗外,道:“我自己也不知道......其实我跟顾念宜也不像你想的那样,我们也不算在一起......”
徐依可道:“你只是玩玩?”
如果是这样的话,她会唾弃鄙视他的,毕竟顾念宜是那么好的一个医生,相信在生活中也是一个好女人。
他说:“我没有玩,只不过,我们现在出了问题,我做了点混账事,觉得对不住她,可是她总是那么淡淡的,不说生气,也不发火,我看着难受。”
徐依可道:“你们是不是有误会,你平常不是挺能说会道的吗,哄得女孩上天入地的,怎么就不会跟顾医生说点好话?”
他道:“我们之间没有误会,一直都很清楚,就是因为太清楚了,才......再说她也不稀罕我的好话。”
徐依可道:“你怎么这样,那你现在跟我跑出来,顾医生要是知道了怎么办?我以后还怎么见顾医生?”
闵正翰道:“她不会恼你,其实她从来不管我在外面的事,连问一声都不会,她有她自己的事情要做,就算我十天半个月的不找她,她也不会来联系我,我们就是临时凑一块了,然后随时等着散伙。”
徐依可道:“不管怎么样,过两天你还是回去吧,如果你还在乎顾医生的话,就应该及时的把话说清楚,要是等时过境迁,她没有了那个心情,你说再多也没有用,我同样是女人我清楚的。”
要是她一早就知道闵正翰和顾念宜有这层关系的话,她是绝对不会跟闵正翰出来的。她无意介入别人的爱情。更何况顾念宜是那么好的人,帮了她不少的忙。自己跟闵正翰这样出来,顾念宜万一知道了会怎么想?怎么看她?她觉得她真是被闵正翰害惨了。
闵正翰道:“现在这样也不差这一两天,我先帮你安排好再说吧。”
徐依可见他都没了平时的潇洒劲了,道:“你跟顾医生出了很大的问题吗?你到底做什么事惹她生气了?很严重吗?”
闵正翰道:“不是一句两句能说清楚的。”他眼里出现了果断的神色,道:“我会处理。”
徐依可见他不愿意多讲也就不问了。
陈墨阳跑到医院去找顾念宜,道:“你给她打电话留言,告诉她,她爸要死了,让她回来奔丧!”
顾念宜看着眼前焦头烂额,几乎丧失理智的男人,差点失笑,道:“对不起,这我恐怕帮不了。”
陈墨阳有点颓废地坐到椅子上,道:“她跟闵正翰一起走的。”
顾念宜翻看着手下的病历本:“哦,那我更帮不了了。”
一会儿,他起身,道:“算了,或许她会给你打电话问她爸爸的情况,到时候你务必通知我一声。”
顾念宜点头:“我尽量。”
顾念宜看着他落寞的背影,叫道:“陈墨阳......”
他回头。
顾念宜道:“你这样大张旗鼓的找也没什么意思,她如果爱你的话自然会回来,是你的就是你的,不是你的到死也不会是你的。”
他听了没有说话,只是脚步越发的沉重,他不是不明白这个道理,可是他不能没有她,这几天几乎要到疯狂地焦躁终于逼着他承认自己不能没有她。
她在他身边是行尸走也好,身在曹营心在汉也好,总之她必须在他身边,更何况她明明是爱他的,他怎么能放她走!
顾念宜放下手中的笔,向后靠在椅背上,小腹处又隐隐作痛。
刚才那一番话她何尝不是对自己说的,女人爱得再深,付出再多有什么用?如果那个男人不在乎,你的付出就一文不值。古韵当初为了陈墨阳连命都不要了,爱得热烈,结局也惨烈。
可今天,陈墨阳还不是为了另一个女人上天入地。她猜想古韵在陈墨阳的脑海中估计都已经是面目模糊的一个路人甲了,从来只见新人笑,哪闻旧人哭。
古韵要是在天有灵看到自己当初用生命去爱的男人如今用生命去爱别的女人,到底会作何感想呢?大概会觉得很讽刺吧。
女人啊,为什么总是那么傻呢!
她不要自己做一个傻女人,如果所有的付出最后都是一场笑话,那她宁愿把那些付出的感情都藏起来,至少还能保有一丝的自尊。
她想起了昨晚远在东北老家的打给她的一通电话,说:“小宜啊,你的两个朋友现在在我们家呢,你怎么也不回来一趟啊!”
当时她以为是太想她了,诓她回去,道:“我什么朋友能找到我们拿地方去。”
道:“我不骗你,一男一女,一个姓闵,一个姓徐。”
当时她确实呆了,她不知道那个男人存了什么心,带着女人私奔,还奔到她的家里去,她真有点想笑。
可是今天她依然没有告诉陈墨阳,闵正翰和徐依可的行踪,那是因为她不想让自己掺和进他们之间的事情里。要想不让之间受伤,或许最好的办法就是置身事外。她必须及时的抽身而出,再也不泥足深陷了。
这是她保护自己的方式,她一直相信这世上会尽心尽力保护她的只有她自己。
进来的小护士道:“顾医生,你脸色苍白,是不是病还没好,要不要再请个假,病人每天都这么多,也不是你看得完的。”
她摇头往洗手间去,道:“我没事。”
在洗手间,她脱了裤子,内裤上已经有血迹了。她拿纸巾擦掉,扔掉。住区,在洗手台上接了水拍拍脸,镜子中的自己确实有些苍白。
她揉脸,让自己的脸色看起来红润一些,没事!她顾念宜复原能力好,过两天就什么都好了,包括身体的,心理的。
在徐依可和闵正翰“私奔”的第十五天终于被陈墨阳找到了。
其实那个早上她和闵正翰已经向顾念宜的告别,准备离开这个小村子,可是住了那么几天,老人舍不得,非得让她留下了吃一顿亲手包的饺子,说是饺子馅都弄好了,再擀个皮就行了。
也就那么几个小时的时间,没躲过去。
她和闵正翰就站在院子里,可能是车子开不进来,所以他是在村长的陪同下步行过来的,当时她疑心自己看错了,使劲地眨眼睛,直到他到了跟前,她才愿意相信那不是幻觉,差点没当场跳起来!
闵正翰见到他,倒很悠闲,道:“你动作慢了,还是我们伟大的祖国幅员辽阔让你折腾道现在。”
陈墨阳没搭理他,直接走到徐依可面前。
徐依可向后退,一步步退到院子的墙角上,身子贴在墙上,终于没地方躲了。
他没生气,问她:“这里好玩吗?”
他真的没生气,语气很平静,所以她愈发觉得诡异。
她点头又摇头。
他道:“不好玩,怎么不回家?下次想去哪里我带你去,不要一个人乱跑。”
他似乎竭力在制造一种风平浪静,什么事都没有发生的感觉。
偏偏闵正翰在一旁添油加醋,道:“谁说她一个人出来的,这不是和我一起出来的么。一路上我们开开心心的,神仙眷侣似的,你看,你一来就把我们这气氛给毁了!”
陈墨阳剜了他一眼,凉凉地道:“你这次惹下的麻烦可不比我小。”
闵正翰被这句话给噎住了,顿时败下阵来,道:“她知道我跟依可在这里?”
陈墨阳冷哼:“你跑到她家里来,她能不知道吗?不过她嘴巴倒是紧得很,连我都瞒过了!”
第十四章你别得了便宜还卖乖!
顾念宜的出来招呼道:“孩子,都进来吧,进来吃,存在你也盛一碗,我今天下了一锅,依可啊,特地给你放了茴香,好吃着呢,趁热尝尝,走了就吃不到了。”
徐依可看陈墨阳的脸色。
他道:“特地给你做的?那你吃了再走!”
徐依可忐忑地进屋,颇有一种最后晚餐的悲壮感。
几个人围了一桌,她边吃边观察陈墨阳的神色,不小心被汤给呛了一口。他揉着她的头发,道:“吃慢一点,不急,来得及走。”
她吓到了,咳得更厉害了,他这是要一次聚集着回去再找她算总账吗?
他也吃,吃几口就搁下了,他不是太喜欢包子、面条之类的面食。
他只是坐在一旁看着她吃,偶尔给她吹一吹,免得被烫着了。
老太太看了很疑惑,这到底谁跟谁才是一对儿的?怎么乱得很!
走得时候老太太都开始抹眼泪了,塞了一大堆特产,有一大包是带给顾念宜的,省省嘱咐道:“告诉小宜要照顾好自己,有空了要回来看看,免得连回家的路都忘了。你们有时间了也过来,趁着我还有神劲给你包顿饺子,来看看我,再晚了,就见不着面了。”
徐依可被她说得心里发酸,一个老人住着,毕竟寂寞,怎么可能不想着有人来看望。
老太太和村长一直把他们送到了村子口。
去最近的飞机场也要开三个多小时的车,他定的是晚上六点半的机票。道机场正好赶得上。
三个小时的航程,她坐在他身旁,想跟他说话,至少要知道他预备把她怎么处置。她抬头看他,他真的瘦了好多,伤害没好全,脾气又拧,不听劝,还挑食,一大堆毛病,不瘦了才怪!
她不禁伸手去他的脸颊,道:“张阿姨没给你做饭吃吗?”
他把她的手抓到唇边吻了吻,搂她在怀里,道:“睡吧,等到了我叫你。”
晚上的飞机,机舱里挺安静的,她看他这次确实没有大爆发的迹象,就把要问出口的话收回去了,窝在他怀里睡过去。
真的是一觉到了飞机降落的时候,是周落洁过来接的。
徐依可觉得很丢脸,这次的私奔真的是太失败了,就像跟玩似的,还弄得人尽皆知。
回到家里快十点了,阿姨在等门,见到陈墨阳把徐依可带回来了,张阿姨明显的吐了一口气。
上楼后,他说:“累了吧,去洗澡,然后好好睡一觉。”
他甚至还帮她拿了睡衣放在浴室里。
徐依可走到浴室门口又回过头来,他就站在她的身后,脸上没什么表情,没有喜怒。
她终于忍不住了,道:“你想说什么就说吧。”
他笑:“你觉得我会说什么。”
她说:“我不知道,你不是一个能忍的人。”
陈墨阳道:“但是我忍了,徐依可你知道为什么?”
他眼里渐渐的浮出了悲哀的神色。
徐依可扶着浴室的门,手慢慢的收紧,心也在收紧,是!她知道为什么,可是那能改变什么?他应该知道已经太晚了,何必说出来,何必垂死挣扎!
她也是终于跟他开口的,道:“陈墨阳,事到如今,何必呢。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他转身在沙发上坐下来,双手抹了一把脸,道:“徐依可,你以为我想这样吗?我也想眼一闭让你和正翰走,和这世上任何一个男人走,可是这世上只有你有本事做出让我难以忍受的事情,只有你有本事叫我忍,徐依可,你别得了便宜还卖乖!你知道这些都是为什么!”
他终于将他心里的话说出来,把心掏出了给她看,把自己的骄傲放在她的手上,把曾经夺走的自尊双倍的还给她。
他认输,他对她俯首称臣了!只因为这世上再也不会有一个女人可以让他爱得失去理智,连命都不要,所以再不甘心,他都低头了!
他将脸埋在自己的双手里,良久都没有在出声。
徐依可仰头,不让自己的眼泪掉下来,他感到挫败,难受。
她又何尝不是,要不然她何必离开,为什么又要把她找回来,生生的面对着终于的局面,一起煎熬着。
她叹了口气,低声道:“我去洗澡。”
她从浴室里出来,卧室里已经没有了他的影子。
他坐到了客厅的落地窗旁,脚步是烟灰缸。
他在抽烟,她站在卧室的门口都能闻得到满满的烟味。
他抽得很凶,烟灰缸上的烟头都快要溢出来了,她猜想不止今晚,这段时间他肯定都在抽。
她过去站在他的身旁,踢了踢他的脚,道:“别抽了,都是烟味,闻着难受!”
他微微向一边挪了个位置,继续抽他的,眼睛望着落地窗外的夜色,对面楼地灯一盏盏的亮着。
曾经他觉得自己很空虚,只觉得什么都填不满,他一直不知道自己缺了什么,后来他才知道自己缺了那一盏灯,他渴望的是回到冰冷的房子的时候有一个人为他亮着灯,为他而守候。再后来他真的遇到了那个人,可是他却没有珍惜,他可笑而幼稚的在和自己的骄傲抗争,自大的认为自己是无往不胜的,视一切女人如玩物,他骄傲得不允许自己爱上任何一个女人,不肯给承诺,不肯给未来,却还要求她为他守着那盏灯。
今天呢,终于吃到苦头了,等他想把一切都付出去的时候,所有人都告诉他已经太晚了,他已经没有资格了。他终于要为他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了。那句话说的真对,欠下的债总是要还的。一分一毫都逃不了。
徐依可越看越冒火,把他的烟抢了,狠狠地按灭在烟灰缸里,道:“抽抽抽,抽死你,肺都已经成那样了还抽!你以为医生救你不用力气吗?早告诉你不能抽烟了,年还当饭吃,你以为你死了就清净了是不......”
她的话戛然而止,她被拽着扑倒在他身上,他翻个身子就把她压在地板上。
她还没来得及惊呼,他的唇就堵上了她的。
他吻得很急切,甚至是凶狠,牙齿咬着她的唇,吮吸,吞噬。灵活的舌尖横扫,每一寸都不放过,唇齿相抵,她尝到了他嘴里烟草的味道。
她起先不适应的反抗,但很快就软下来,她觉得自己没有骨头了,只剩下血,攀上了他就会习惯的依附着他,缠绕着他。
激情的纠缠,他似乎要释放出自己所有的压抑,那样炽烈的吻,不肯松开半分。她觉得自己要窒息了,头顶上的吊灯都在旋转,眩晕的光线,她闭上眼,脖子仰成优美的弧线,承接着他的热情,他的痛苦,他的霸道,他的好,他的坏。
他的唇移下来,道下巴、耳、脖子、前的柔美,一样的急切!想要把她就这样吞了,就这样咬碎了,然后她成为他的血,成为他身体的一部分,以后就再也不心痛了!
他用力地揉着她的身体,想把她揉成一团,或者像纸一样的折起来。
他去拉她的衣服,丝绸的睡裙,跟她皮肤一样的滑,一扯就下来了。
她喘着气,道:“别,墨阳,阿姨在楼下。”
“她已经睡了。”
“她会听见。”
“她听不见。”
他抬起身子褪自己的衣物,一边又去吻她。
他的欲望来到很疯狂,积蓄已久的狂风暴雨,带着狂烈的摧毁和致命的诱惑。 他身上的肌块块隆起,汗水随着他剧烈的动作滑下来,他脸上的表情因为在极致的快乐,痛苦中辗转而显得有些狰狞。
她看得见他太阳上青筋的每一下跳动。
她觉得太疯狂了,她死死地抿着嘴,忍住出口的声音,可是他说:“你叫出来,依可你叫出来,让我知道你很快乐,让我知道我给你的一切都是快乐的。”
他将她逼到天堂和地狱的边缘,她想哭,可是连哭声都带上了情动的娇媚。他的动作那么大,她知道阿姨肯定听得见。
她也听见自己的声音了,交织着他野兽般的低吼,喘息。
她觉得自己就像是在暴风雨中的一艘小船上,摇摇晃晃的,随时可能栽进深海里,她只有紧紧地抱着他,依靠着他,才觉得安全。
他在她耳边疯狂地叫着她的名字:“依可......依可......依可......”
她觉得自己要被撕裂了,从身体到心理都要被劈成两半,一半被他的痛苦拉扯,一半被现实的处境拉扯。她不仅要跟他对抗,还要跟自己对抗。
她受不了,她想让他停下来,不要这样对她,不要这样逼她,她真的会疯地。
彼此的爱恨里都夹杂着看不到明天的绝望,所以放纵,堕落。恨不得就这样一起死去。
她叫他,低喃着他的名字:“墨阳......”
可是她不知道自己叫他干什么,只想唤着他的名字。
他用动作来做回应,在宽敞的客厅里翻滚,最原始的动作和请与下的致命的快感。
当两个人都疲力竭的时候,他瘫在她的身上,像剧烈搏斗过后的困兽,平息着自己的气息。
她睁着眼看天花板,终于从凌乱中回到正常的世界。
他拂去她脸上的发丝,捧着她的脸亲吻,道:“累不累?”
她着他的脸:“你全身都是汗,好黏。”
他又低下身子去,重新覆着她,抱着她,把脸埋在她的肩头,她听见他说:“依可,我们会走到最后的,一定会的......”
那个晚上她不知道自己和他在客厅的地板上带了多久,他一直在她身上,不肯放开。一晚上都在蠢蠢欲动,不知餍足。
第十五章所谓的两情相悦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是在卧室里,她转动这酸痛的身子,发现他已经不在床上了。阿姨说他很早就出门了。
后来的几天他一直是早出晚归,似乎是有意要避开她。
有时候回来了也是坐着沙发上思考着什么。
她知道他是没有办法面对这样的困局。
她也没办法,她可以在激情中沦陷却不能在清醒中忘却。
即使他给了再多的幸福,她也没有办法心安理得地接受,那会让她感到罪恶,妈妈所说的每一句话都刻在她的心底,她一想就痛。
在这种情况下两个人都显得很累,明明相爱,明明知道彼此的心意,却无法敞开心去拥抱幸福。明天对于他们来说是灰暗的。
冯导大带你回给她,说组里要去西藏采一组风景,问她去不去,她说去。
要走的前一晚上,她跟他说了这件事。
他问:“要去几天?”
她说:“大概一个星期。”
他没有阻拦,只是交代道:“那边环境不太好,去的时候注意一点,晚上不要出去。有什么事情给我打电话。”说完又让阿姨去给她收拾一些急救药品,好像她要去的是什么穷乡野岭一样。
初春时节,西藏的风景很好,她很喜欢那里的风俗人情。那里的雪域高山,那里的空旷都有一种超脱的感觉,只不过高原反应,让她身体有点不适。
她去了一趟布达拉,虔诚的跪拜,来的人很多,她不求什么,只求心安,只求家人平平安安,爱的人都幸福。可是心底最渴望的那个愿望她不敢说出来,她没有脸面讲更害怕为难了佛祖。
这次组里是来拍摄西藏的风俗民情,主要是关于藏族的天葬。
做后期的在现场工作量少,更何况组里现在安排给她的工作少之又少。
大家都知道她是陈墨阳的同居女友,她上不上班,台里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所以大家背后议论归议论,在她面前还得巴结着,没有人去使唤她。
组里新来的一个写解说词的是个小姑娘,跟她差不多年纪,说是中文系毕业的,可满脑子的怪点子,见徐依可闲着就整体拉着徐依可出去玩。徐依可都感觉吃不消了,不知道是不是身体适应不了这边环境的缘故,她经常感到窒息,也很容易疲倦。
这天组里要去天葬的地点,徐依可也跟着去了,不过她胆子小,不敢过去看,只站在远处,组里有一个男同事叫道:“依可,依可,这里有好东西,你过来看看。”
她耐不住那边的叫唤,过去看了眼,差点没把她吓得换飞魄散。
是一副骨架,都已经没有了,那骨头发红发黑,可是骨架却很明显。
可以让她清晰的看到完整的手骨。
胃里一阵翻腾,她跑了几步就蹲下来呕起来。
那个男同事见她这样,也不好意思,道:“怎么吓成这样了,其实不可怕的。”
组里的女同事骂他,道:“小女孩胆子小,你还吓唬她!”
一路上,她呕了好几次,回到酒店,也吃不下去饭,有气无力的躺在床上。
冯导问她要不要定张机票先回去,可能还是高原反应严重。
她摇头,说:“没事,过一会儿就好了。”
她也不知道陈墨阳捐了多少经费给台里。
这次出来,组里给了她不少的特殊待遇,住的酒店都是单人间。
简直是给组里添麻烦,她不想再这么半路折腾。
冯导道:“那你好好休息,要是明天还不见好的话你就先回去,别把身体弄出问题来。”
晚上六点多,外面天都还是亮堂的她就躺在床上睡了,这一趟出来,真的是处处不适。
睡下去后身体倒是好受点了,可是睡不安稳,被那么一吓,总是梦见灵异的东西,那个森的骨架也总在她的梦里出现,就算睁开眼,也还是会出现在眼前。
她觉得到处都很诡异,窗帘的飘动,房间里不知名的声响。还有卫生局,甚至是床底,她都觉得好像藏了些什么。她被自己无限放大的恐惧和想象吓得有点神经兮兮的,一闭上眼就觉得有人站在她床前,她不敢闭眼。
她想明天要回去,一定要回去,她甚至是想现在就走。
她好想他现在能够在她身边,抱着她睡,有他在,她肯定什么都不怕了。手机拿在手上开了又合,她不知道这一晚自己要怎么度过。到了九点多的时候,她终于抵不过恐惧的煎熬给他打电话,哪怕是听听他的声音,跟他说说话也好啊!
手机响了几声,没有人接听,她在心里默默的数着,要是数到十还是没有人接地话,她就挂断。
刚这样想,他的声音就传过来了。
乍听到他那熟悉的声音,她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在电话这头沉默着。
他道:“依可,怎么了?说话。”
他的声音略带着焦虑,她开口了,低声道:“我有点害怕,睡不着。”
他问:“你怕什么?”
她说:“怕有鬼!”
他轻声的笑了,说:“小孩子。”
她把今天见到的说给他听。
他说:“所以你就害怕了?”
她听到他好像在交代别人什么东西,她问道:“你是不是还在公司?”
他道:“嗯,要走了。”
一会儿她又听见车子启动的声音,她道:“你自己开车啊?”
他又嗯了声。
她道:“那不要讲电话了,你专心开车。”
他说:“现在十点对不对,你打开电视,你不是喜欢海外剧场吗,等你看完了电视剧,要是还怕的话再给我电话。”
她说好,看看时间确实是海外剧场的播放时段。
她打开电视,剧中的女主角因为不得不离开男主角,而挣扎着应该怎么结束这段感情才可以把伤害降到最低。
韩剧的剧情是最拖沓的呢,好久之前她就看到女主角说要出国,可今天她打开电视,女主角还没走,还在收拾行李。
可是偏偏她就是被剧情吸引,闲下来的时候就喜欢看。
有了电视的声音,她果然好受多了,虽然有时还会警戒的望一圈周围,但至少不会每分每秒都战战兢兢的。
海外剧场都是几集连播的,她看完了今晚的最后一集已经十二点躲了。又按了几个台出来瞧,让房间里有人声。
她本来还想给他打个电话的,但这么晚了,她怕搅了他的睡眠。
她撇嘴,也不再打通电话来问问她还怕不怕!
她有了点睡意,打了个哈欠准备躺下了,手机铃声响了,是他打来的。
她赶紧接起来。
他说:“你睡了没有?”
她说:“还没。”
他说:“那你现在起床开门。”
她还没反应过来,道:“开门?开哪里的门?”
“我现在在你房间门口,0306。”
她愣了有那么三四秒然后一下从床上弹跳起来,慌慌张张地找拖鞋穿,道:“你等我一下......等我一下......”
拉开门,他果然站在门口,她都不知道应该开口说什么,手机还呆呆的放在耳边。
他挂了电话,道:“别站着,先进去。”
她跟着他身后,不敢相信他就这么飞过来了。
她说:“你怎么过来了?”
他接了杯水喝,道:“你不是说害怕吗?”
他放了杯子转身抱她,安抚的拍着她的背,道:“现在还怕吗?”
她摇头。
两个人静静的拥抱着,一会儿,他放开她,在她的额头上吻了下,道:“我先去洗个澡。”一路赶过来,总有点风尘仆仆的味道。
听着浴室里哗哗的水声,她无比的安心。这么远,她一通电话说害怕,他就赶过来了,她不是不感动。
他出来只围了一条浴巾,身上的水珠子也没擦干净。
她拿了条毛巾给他擦干净头上身上的水滴,掀开被子,道:“感慨躺进去,别感冒了。”
她自己也躺在他的身旁,他抽取身上的浴巾,去抱她。
她想小狗似的主动往他的怀里拱,脸贴着他光裸的膛,可以听到他有力的心跳声,沐浴过微凉的体温。
他把她往上拉,寻到她的唇请啄,细细地吻着。没有上一次的急切,这次他很慢,很小心,像清风追逐着柳絮般轻轻的刷过。
温柔的缠绵,却每一分每一厘都渗透进骨髓里,让她动容,让她满足得想叹息。
他很有耐心的等待着她,手抚在她的肌肤上,像安抚一个孩子一样拂去他的不安。等到她身体、心灵都愿意为他敞开的时候他才缓缓的进去,不急不躁。
长久以来她一直以为她跟不上他的步调,可是她和他原来也能配合得这么好,身体契合得像是原来就是一体的。
她和他都是彼此身体的另一半。
她也去吻他的唇、眼睛、鼻尖,有点笨拙却坚定,用最温柔的方式去爱他,包容他。身体跟着他的节奏起伏,翻卷。
她动情的声音变得柔软,软的一塌糊涂,却又媚得如世上最妖艳的花朵,在他的耳边低吟,旋转。他觉得自己要醉了,至此不再醒来。
如饮了上好的女儿红,醉得酣畅淋漓。最动情的时刻,他在她耳边道:“依可,我爱你......”
她颤抖着身子和他在最璀璨的顶点中一起坠落,指甲深深的陷进他的背里。
这一晚,他从所未有的满足和愉悦,所谓两情相悦的心里满足胜过感官的快感。她就卷缩在他的怀里安然入睡。
早上他又开始呕吐,恶心得不行,问到什么气味都觉得恶心,早餐也吃不下。他说:“这样不行,你呆在这边也没事,还是先回去。”
她说:“可我还想和你一起逛西藏,一起站在高山上看日出。”
他说:“以后,等你身体好一点了,我再和你过来,几个小时的飞机又不是到不了的地方,你想和我去北极都行。”
她原本还想再坚持,可是身体实在吃不消,也不知道自己怎么越发娇弱了。真正的娇气包。
她道:“那好吧。”
她和陈墨阳一起出现的时候还是把组里的人吓了一跳,陈墨阳对冯导道:“她高原反应很严重,我先把她带回去,有什么工作上的事情,你电话联系她。”
其实能有什么工作!
冯导道:“好,陈总亲自过来我也放心了,昨天都见她吐了一天,回去看个医生,也好放心。”
原以为她只是在西藏这边水土不服,可是回去后情况依然没有改善,整天动不动的就呕。
他让她去医院,她软趴趴的躺在床上不肯去,逼她,她就使小子。
这天早上阿姨端了她最喜欢吃的虾米**蛋羹,结果她一闻就往卫生间跑,说讨厌**蛋味。
他边给她拍着背,边道:“是不是肠胃出问题了。”
后来张阿姨偷偷把他拉到一边,道:“陈先生,你还是带她去医院看看,看这情况是不是有了!”
张阿姨最后几个字说的囫囵吞枣的,他哪有这个经验,疑惑的道:“有什么了?”
阿姨笑道:“还能有什么......”她拍着肚子:“当然是宝宝。”
他第一反应就是狂奔上楼,她还虚弱的躺在床上。
他压抑住自己的兴奋,道:“依可,起来,起来,我们去医院。”
她还正想睡,恼了,蹬着被子,道:“不去,不去,我正睡着觉呢,你自己不睡也不让我睡!”
他好说歹说才把她哄去医院,她睁着迷蒙的眼,都没发现他带她去的是妇产科。
果然像张阿姨说的那样,她怀孕了!
当医生把检验单交到他手里,跟他说恭喜的时候,他简直手足无措,不知道自己现在应该做些什么。碰不不敢碰她,就好像她是什么危险易爆的物品一样。
在医生宣布她怀孕的时候她眼睛倒是不迷蒙了,估计瞌睡虫全都吓死了,但是眼珠子都不会转动,呆呆的反应不过来。
医生说她已经怀孕十一周了,两个多月她竟然一点都没觉察到身体的异样。她的经期不适很稳,所以没按时来也没在意。更何况她都有吃药防着,只有几次是在太累了就倒下去睡,她是怎么都不会想到怀孕这件事的。她觉得自己都是孩子,所以怎么会有孩子呢?</P></T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