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
这人便是陈默溪,当年那个叫做石头的小男孩,赵杏儿八抬大轿嫁过去的童
养婿、小相公。
也难怪赵杏儿不敢认,这些年,陈默溪抽条得几乎变了另一个人模样,声音
也变了,从脆生生的童声,变成了清朗的少年音。最关键的是,举手投足之间,
已经俨然有了翩翩公子、文雅书生的韵味,与当年那个晒得黑不溜秋的小皮猴自
然是没得比。
只是这一笑,那笑弯了的眼睛里闪动的俏皮淘气的灵光,依稀还能见到当年
的影子。
「对了,石头,我今天过来是把这个给你。」赵杏儿望着他,忽然想起了正
事,从衣襟的暗袋里掏出个信封来,递给他,「这是咱俩和离的文书,临走前陈
大人给我的,他跟你写信说了吧?我已经签了字画了押,你只要签个字,咱俩这
亲事就算结束了。」
三年已过,按照当年那个倒霉术士的说法,陈默溪这命里的劫数算是在她庇
荫下安然度过了,陈汝耕也如约付了她酬金,如今只待办了这和离文书,递交官
府,赵杏儿便恢复了自由身。
陈默溪接过赵杏儿手里的信封,揣进袖口暗袋,无比自然地牵上了她的手—
—就如同童年时牵着她那样,撒娇似地笑道:「杏儿姐,这事等着再说,我现在
饿得前胸要贴后背了,咱俩先去吃饭吧。」
说完,牵着赵杏儿便过了太学院门口的大道,往酒楼的方向走去。
赵杏儿被他牵着,有点懵。
过去习惯了牵着比自己矮一头的小孩儿,如今换了个比自己高出一头多的男
人,虽然手还是那只手,却总感觉有些别扭。
宽厚的大手,手心带着写字磨出来的薄茧,把她的手整个包裹在里面,温暖
而又熨帖。倒像是陈默溪是兄长,而自己是被他照顾的小妹妹了。
京华楼。
赵杏儿坐在桌前,撑着腮看陈默溪兴致勃勃点了一桌子菜。
「这里的鲤鱼从来都是当天黄河里现捞的,带着水一起送过来,入锅之前还
喘着气,鲜嫩得紧。」陈默
溪一边给赵杏儿斟茶,一边兴致勃勃地说,「烤鸭也
是全汴京最有名的一家,用的全是果木,皮脆肉嫩,杏儿姐肯定喜欢。对了,还
有小笼包,不过跟湖州那边不是一个味道,是羊肉胡萝卜馅儿的~~」
赵杏儿有一搭没一搭听着,望着他骨节修长的手指,和俊朗温文的眉眼,感
叹道:「石头,你现在是不是已经十七了?」
「过了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