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日太学院放假,陈默溪执意要送了她回去,一起喝杯茶叙叙旧,赵杏儿
于是也随他了。
手牵着手,穿过熙熙攘攘的街道,时不时在卖珠花胭脂的小摊子前停下来看
两眼。陈默溪格外喜欢拿着那些个姑娘家家的俗气小玩意儿往赵杏儿头上比划,
最后被赵杏儿恼火地照着胳膊不轻不重地锤几下,再笑嘻嘻放回去。
转眼,客栈到了。
两人回了客房。赵杏儿脱了毛皮披肩挂上墙钩,回身用火钩子撩拨炉膛内的
炭火。
脸在外面冻得有些僵了,劈啪作响的炭火一烤,脸上便红通通浮了两团红晕。
赵杏儿放下火钩,揉着脸感慨道:「这北方的冬天真是,又冷又干,一天不涂脸
油便要被这风刀子刮皴裂了。手也一天到晚冻得冷冰冰的,一烤火骨头关节都疼。」
「杏儿姐手冷了?」陈默溪无比自然地拉过她的手,呵了口气揉搓着,「我
替杏儿姐暖暖。」
忽然的亲昵搞得赵杏儿有点紧张,她猛地抽出手,结巴道:「我、我手不冷,
你都替我暖了一路了,你忘啦?」
「那杏儿姐是脸冷?」陈默溪凑过来,盯着她,眼神里带着浓浓的笑意,
「看杏儿姐这小脸,都冻红了,我替你捂捂,不然耳朵冻掉了可怎么办。」
双手呵了气,搓了几下,接着便捂到赵杏儿两边耳朵上。
隔着窗子的呼啸朔风一下子没了声音,取而代之的是被捂住的耳朵里回响的
血脉流动,海浪一样窸窣静谧。赵杏儿愣住,茫然地抬头,却见到陈默溪的脸极
近地几乎贴着了她,呼吸之间的热气,和自己一样,带着淡淡的汾酒辣气。
「杏儿姐~~」
少年的唇蠕动着,声音隔着捂着她耳朵的手掌传过来,听得模模糊糊。
「石头,你说什么?」赵杏儿扯掉了他的手,用手背冷着自己的脸颊,问,
「你再说一遍,我刚刚什么都没听到。」
「我说,杏儿姐,我们不和离好不好?」嬉笑了一路的少年,此刻眼里难得
的全是认真。
甚至,带了恳切。
「你说什么呢?」赵杏儿讪笑着说,「这不是早些年都说好了的嘛,陈大人
把和离文书都替咱俩写好了~~」
「和离文书?」陈默溪从袖子里掏出那个信封,手一扬便扔进了火炉里,接
着做无辜状惊讶倒,「哎呀,你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