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不动声色地诊着脉,一边余光去观察王妃的表情。却看到,她虽然微闭着眼睛
咳嗽不止,咳嗽声中却丝毫不带痰音,一双眼睛还在眼皮下滴溜溜转着,透过眯
起的一道缝隙悄悄地观察着赵杏儿。
赵杏儿一挑眉,转头问阿史那巴齐道:「你家王妃是从何处染上瘟疫这种庶
民之症的?你们突厥汉国还有其他人染上吗?」
阿史那巴齐点点头又摇摇头,叹口气道:「我突厥人本就是马上的游牧民族,
身强体壮,根本不会染上什么汉人的风寒温病。谁成想,这次几个不听话的部族
趁着黄河水患去劫掠边关城镇,把瘟疫带回来染给了十来个老弱幼童。我爱妃她
出嫁前本是回部名医,这次听说有人染了瘟疫,主动要替我分忧前去诊治,却不
想治好了那几个病人,她自己倒操劳过度,不幸染上了~~」
「哟,你王妃是回医啊?」赵杏儿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容,看着床上神色
显而易见紧张起来的年轻王妃,清了清嗓子道,「你不用担心,你王妃的病病不
难治,只是~~」
她这一个停顿,搞得阿史那巴齐刚刚落回去的心忽然又提起来,连忙问:
「只是如何?」
赵杏儿勾勾手指道:「你附耳过来。」
阿史那巴齐凑过去,只听赵杏儿趴在他耳边低声道:「只是,我看她与寻常
染了瘟疫的患者不同,因着本就常年与药草打交道,这寻常的汤汤药药喝下去,
怕是对她起不了足够的效用,若想根治,非得熬了药给她全身都熏泡过一遍不可!
您这侍卫都在这儿呢,这么多大老爷们儿守着,我可是不好动手!」
一听这话,阿史那巴齐瞬间松了口气,爽朗道:「这算不得什么!传我的话,
让侍卫统统出去,守在门口,谁都不许进来!」
随着他一声令下,原本守在宫殿外室的一群守卫,全部列队而出。赵杏儿见
人都走差不多了,又摇摇头道:「只是侍卫出去可不够,可汗您也得出去。」
「为何?」阿史那巴齐皱起眉头,颇有些恼火,「我自己的女人,我自己还
不能看吗?!
」
「不不不,只是这瘟疫本就是急病,用的药难免偏性大些,您若是吸进去药
气,回头中毒了,让王妃一治好就守活寡,这怕是不太好吧?」
自古恋权的人最惜命,阿史那巴齐也不例外。他看了看床上躺着的女子,心
不甘情不愿地叹口气,又嘱托了几句,便依言离开了王妃寝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