劈头盖脸一顿暴揍,打得黑衣人鬼哭狼嗥,毫无还手之力,在地上不断翻滚,像是皮球,完全起不了身。
白夜飞思绪缓缓转动,隐隐知道是有人来帮忙,却依旧瘫在地上动弹不得,只能努力睁大眼睛,勉强捕捉画面,看着忽然出现的援兵,身形矮小,背影看上去,似乎是个……侏儒!
……我……认识这种人吗?
白夜飞错愕难解,听见一把女声远远传来,“草泥马!你个混账磨磨唧唧,到底在废话些什幺?老娘旁边等你老半天了,你直接上来就动手不行吗?偏偏要怪笑一堆,废话半天,就是不动手,浪费老娘的时间!我时间很宝贵的啊!”
语气老成,音色却很娇嫩,让人一时间难以把握年龄,更好奇主人的身份,白夜飞愈发疑惑,而入体的寒气没了后续,渐渐无力,他稍微适应,勉强支起脖子,定睛看去,发现那边动手的不是侏儒,而是一个金发小女孩。
小女孩没有戴头套与面罩,也没有穿夜行衣,只是穿了一件精致而淑女的蓬蓬裙,一头宛如金子铸成的长发披垂到腰;蕾丝镶边的裙下,露出裹着白丝的细嫩小脚,脚下踩着小皮鞋;乍然一看,像是一位郊游的富家千金,怎都
不该在这时间出现在此地。
细细再看,小女孩手上拿着一根新折的树枝,金发在夜风中飘摇,动作优雅而俐落,仿佛林中仙子般美丽,光是她的模样,就把全场的杀气中和,让人如沐春风,异常舒服。
恍惚间,白夜飞以为看到了林中精灵,但入耳的这些话语,粗俗直接,宛如骂街的泼妇,让人感到极度的不协调,仿佛说话和动作的不是一个人。
……这究竟是……
心中疑惑重重,体内的真气渐渐摆脱寒劲影响,重新运转,白夜飞神智渐醒,将面前的一切看得更清楚。
倒地的黑衣人还想挣扎,却被小女孩用手中的木枝一次次挡住,而这是一桩奇事。
白夜飞判断,这位真首领的修为大概是四、五元层次,那身冰劲着实厉害,一连摆平了搭档与自己,算得上好手,却被看起来不过十岁的小女孩,抽得在地上翻滚哀嚎,竟然半点反抗余地都没有。
……她手里那玩意儿,怎幺看都像是树枝啊?
看来看去,金发小女孩手里的木条,并非利器或超凡物品,只是一截新折的普通树枝,不过两指粗细。按理说,这树枝稍微用力,打在东西上都会折断,而抽动时也没响亮破风声,上头的力道极为有限,白夜飞更是百思不得其解。
……力道那幺小,为什幺能打得那家伙起不了身,好像还挺疼的样子?难道那家伙其实是受虐狂,有女孩用棍子抽,就忍不住想挨?
……还是,这女孩身份尊贵,或者直接就是他的顶头上司?
相对于白夜飞的不断脑补,想像力飞驰,滚倒地上的黑衣人却是绝顶惊骇,他也算见多识广,侍奉过地元强者,晓得真正的高手是什幺样,却从没遇到过这样的怪事。
最初被一脚踢飞时,他发现来人的劲力没有预想得大,自己没有受什幺伤,更没被什幺劲力入体攻伐,便以为只是遭了偷袭,满心不忿,想要起身反击,却被这个女孩补上一脚,又踢了回去。
这一脚也不重,兼之看清偷袭者的面目,自己恨怒如狂,恨不得把这个女孩生撕活吞,让她知道厉害。但想归想,接下来又劈头盖脸一顿树枝抽打,让自己根本没有反击的可能。
每一下打来的抽击,都没什幺力道,只是寻常女童的脆弱手劲,根本不值一哂,按说以自己的修为,便是站着不动,让她打上几百下,也是毫发无伤,甚至不该有什幺痛感,只当是搔痒,偏偏抽得自己满地乱滚,痛到咬牙,就是起不了身。
女孩每一下挥来,都恰好打在自己动作的间隙,每当想起身反击,树枝就打在劲道将发未发的那一处,将动作打断,而自己想鼓劲震断树枝,她就打中行气的关窍穴位,将真气抽散,还连累窍穴一阵生疼,体内真气愈发混乱。
所有反扑的意图,都被先一步击破和拆解,女孩虽然手上无力,出手却是奇快,无论自己怎幺动作或行功,她都能抢在前头,制敌机先,更兼顾狠辣,每打三下,当中必有一下打在自己皮肉薄弱,痛感最强的地方,尽管劲力不大,连着下来,已是痛彻心扉。
“啊!啊啊啊!”
纵然黑衣人自认颇能忍痛,最终也忍不住哀嚎,在连挨了几十记之后,别说没法反抗,也不能逃跑,甚至就连反抗的意志都在崩溃。
恍惚之间,他觉得自己根本不是一名四元武者,而是砧板上的死肉,任由切割,整个身体的每一处都不由自己作主。
……究竟……什幺鬼……哪里来的妖魔……不成……
黑衣人浑身剧痛,钻心剜骨,意识渐渐涣散,哀嚎声也愈发轻微,终于彻底被抽昏,满身鲜血淋漓,惨不忍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