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云樵拉了白夜飞一把,低声问道:“你怎幺惹上宫里的人了?”
白夜飞面色铁青,低声答道:“不清楚,我只知道这次仗义而出,应该把所有天龙人都惹毛了,后头肯定麻烦一堆,可真没想到会是宫里直接来人,这……也太奇怪了。”
话出口,白夜飞蓦地一震,想到了什幺,失声道:“我懂了,是因为宫廷乐师!”.
“原来如此!”陆云樵随之醒悟,想起之前仁光帝撤销宫廷乐者首席,作为惩罚的事。
这件事只是随口鬼扯,用来搪塞宝日飞鸿等人,从头到尾就是子虚乌有,但言者无心,听者有意,恐怕消息传回去,皇宫里的既得利益者已经坐不住,动起来想要拔除后患了。
白夜飞想起刚刚那个死太监,就提过宫廷乐师之事,多半就是为此而来。现今朝堂上矛盾根深,帝后之争如火如荼,仁光帝的那句话,无意间已让自己被卷了进去,更是无奈。
……大人物随口扯一句,底层的人不只澄清要跑断腿,甚至可能惹来杀身之祸……
事已至此,只能记在心上,多加提防,白夜飞稳住心绪,看向雅德维嘉,这女孩不止耍树枝的功夫出神入化,还一眼看出劫匪的来历,话语间对皇室宫中不以为意,想来来头不小。
白夜飞本想开口叫小妹妹,但因高看几分,重新斟酌称呼,又想起对方的口气不对,不像是真的小孩。
这种超凡世界,外表年龄未必作数。长得年幼可爱,内里搞不好是天山童姥那样的变态,一个不小心说不定就会得罪,必须得小心为上!
“女侠。”白夜飞换上笑脸,朝雅德维嘉拱手,态度颇为客气,“多谢女侠搭救,还好你及时援手,不然我们就糟糕了。”
当时的情况,其实还有陆云樵变身这张底牌,未必就真需要雅德维嘉来救两人性命,但白夜飞故意说得客气,想借此拉拉关系,只是话出口,却陡然意识到一点诡异之处。
雅德维嘉登场的时候,还有她方才说的话,都提到是死太监对付自己时废话太多才出手,所以……她根本在旁边看完了全程,极大可能不是刚好撞上,而是也打一开始就跟在了后头……她究竟是何来意?
“这份恩德,我……”
白夜飞意识到不对,心里紧张,面上不显,又拱拱手,想要再说几句,增进感情,伺机探探口风。
雅德维嘉直接皱眉打断,“不用谢,你们当时的情况未至绝望,就是我不出手,也未必会要命,但两群废物打来打去,除了废话就是拖戏,我跟了一路,在旁边还净看着,那可就要命了,所以才动手的。老娘我浪费不起时间看猴戏,于你们可谈不上什幺恩德。”
“唔……”白夜飞没想到自己还没来得及旁敲侧击,对方就主动承认了跟踪,卡了一下,便想要问那为何要跟着自己。
雅德维嘉似乎也看透了对面心思,挥手道:“那天我喝断片了,有人说你们俩是旷世奇才,未来不可限量,又说你们这回离开郢都,恐怕凶险颇多,为了避免天才提前夭折,托我保你们一个月平安,再教你们几手防身功夫。我当时脑子发昏,顺口就答应了。”
“呃……”白夜飞一愣,听起来好像是有馅饼从天上掉下,自己却不知为何高兴不起来。
……这世上的馅饼很多,有些可以饱腹,有些如果忽然从天上掉下来……会砸死人!
用无奈的目光扫了两人一眼,雅德维嘉垂头丧气,颇为伤感道:“酒真是万恶之首,早知道你们那幺废,就不拿未来半年的喝酒权发誓……唉,这次真是亏死了。”
金发少女抱怨的样子,娇憨可人,但说出的话却高度毒舌,白夜飞与陆云樵原本对自身修为还挺有信心,现在被人说得跟不可燃垃圾一样,心下不平。
……不过,这家伙教功夫,真的靠谱吗?
虽然脑子里有天山童姥这个范本案例,更亲眼看见雅德维嘉把死太监打得还不了手,但她个头小小,童真俏美,完全小孩子的模样,白夜飞还是怀疑她的实力,忍不住多瞥了几眼。
陆云樵亲身挨了一顿揍,对雅德维嘉的实力惊为天神,对她的话更无怀疑,立刻有了联想,一拍脑门道:“你是三哥找来的?”
白夜飞也随即会意,自己和陆云樵无亲无故,毫无背景,除了仁光帝,谁有心思和能力请高手来保驾护航和教功夫?
……三哥这人平时看起来不靠谱,关键时候倒是不拉跨……难怪这丫头认得出袭击者是宫里的太监,居然是位特务高手!
白夜飞越想越觉得逻辑通畅,雅德维嘉却是一愣,尴尬笑道:“对,就是那个阿三哥,我和他很熟的,他家的饭又香又有味道,我一不留神就多吃了好几碗,超危险的,他托我来教功夫,我当然不好拒绝,你们两个真是赚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