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后乔一成回忆起来,对居岸的那一种情怀,也许就始于她拉过他的手,把那桔子放入他的掌中的那一刻。他看见居岸飞跑起来时扬起的头发与衣角,她背着一个水壶,是鲜艳的蓝与红,在她跑起来时敲击着她的身侧。
不知为什么乔一成觉得她似乎不是赶赴一个约会,好象是在赶赴一场告别。她没有跟他说,但他就是这样觉得。
乔一成觉得他们俩好象两粒孤独的水滴,在各自的一方天地里滚动,或许会交汇,也或许不会。
这以后,居岸常央求乔一成找了借口带她出去。渐渐地,乔一成心里有点不托底了,他想,万一,居岸结交了什么不好的人,或是出了什么事,他真的是对不起文家一家子。于是,终于有一天,他偷偷地跟在了居岸的后面。
居岸去的地方,乔一成并不陌生,那是与乔家所处的那种窄而小的巷子差不多贫败的一处地方,离市区有一点距离,一成跟着居岸坐了大约十来分钟的车。
居岸穿行在小巷里,一成悄无声息地跟在她身后。
居岸进了一户屋檐低矮的屋子,那屋子的门冲着巷子,是那种打开门就是屋外的简易小屋。
乔一成太疑惑了,凑近了窗玻璃往里看。
居岸亲亲热热地扑在一个男人的怀里,那男人摸索着她的头颈。
那个男人就是文家的那个帮工。
乔一成脑子里轰地炸响了一片。
第18章
乔二强又长高了,超过了他大哥。
他还长胖了一些,乔一成又气又笑:在家里吃了这么多年的饭瘦得跟猴似的,把饭带到单位里吃就变味儿啦?特别营养啦?
三丽咬着筷子尖儿调侃二哥:单位里是不是有大师傅给你开小灶?吃了什么好的,二哥说一说,我们吃不着听听也是好的。
二强不答,呼啦呼啦地喝汤。
在单位里给二强开小灶的不是大师傅,是女师傅马素芹。
马素芹每天多带一点菜到单位,分一些给二强。大多是北方的炖菜,二强以前还真没吃过,觉得特别的好吃。
师傅的确是个好师傅,二强力气并不大,并没有像同事前辈们想的那样,把分给师傅的重活儿都能包下来,有时候去拖材料,男的老师傅们总爱叫上乔二强,马素芹多半拦着不叫他去,说他小男娃家,身子骨还没长好,累猛了将来会落下病。
男师傅们就打趣:一枝花疼小徒弟象疼儿子。
又有的说:不象疼儿子,象疼小男人。
马素芹一一有力地驳回去,骂人的声音脆而响快,夹杂着许多北方的土话,二强不是很能听懂。那些男人们却象大夏天喝了冰水一样地爽快,爆发出响亮粗嘎的笑声。
二强臊得脸上喷火,低头
做活不敢说话。
人走远了,才偷着问师傅:马师傅,那个,他们干嘛叫你一枝花。
马素芹斜他一眼:小娃子家家的,不要问这个。
二强挺愿意师傅斜着眼看他,马素芹细长的单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