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概括的。爱别离怨长久,现在我可以不让怨长久了,我有权利掌握自己的命运。小乔,你长大以后会懂的。
一成说:我不是孩子了。
文阿姨说:所以你更应该有清醒的头脑。你跟居岸不会有结果。居岸还小,她要读书。路长得很。
居岸却还相信她与乔一成是有未来的,她抓紧走前的所有可能的时间来见乔一成,她要乔一成把家里的地址写在她的日记本上,小心地收起来。她说她一到北京就写信来告诉他地址,读完书就回来找他,或者等乔一成毕业了也可以上北京去找她,如果有地址就绝对不会失散。
她说:我们是不会象电影里演的那样失散的对不对?那些都是编出来赚人眼泪的。
居岸在临走前的一晚对乔一成说:一成哥哥,我会一直想着你。
乔一成想说:不用了。
可是最终什么也没有说。
居岸走的时候乔一成没有送,其实他是去了火车站的,不过没有进站台。
他坐在候车大厅里,听着火车长鸣,载着他的居岸离开。然后起身回家。
夜里睡不着时,乔一成起身躲到小厨房里去抽一根烟。
他是在打工的小饭店里跟伙计们学会抽烟的,不过抽得很少。
乔一成看着手中的烟那一点红光,觉得它象一只眼睛在眨。
乔一成觉得脸上作痒,原来是流了泪。
乔一成记起自己很多年很多年没有流过眼泪了,上一回是在母亲去世之后。
他一直认为男人流泪多少有点羞耻,不过,这次的泪如同为母亲流的一样,没什么可耻的。
他为他最初的爱人,流着最真实的眼泪。
乔一成现在能体会四美在黑夜里焚烧旧日信件的心情了。
也许人在十来岁二十岁的时候,总归会起一点糊涂心思。
那一点痛而痒的,蠢而真的心思,在一天一天的日子里,注定地,灰飞烟灭。
文老师知道了全部的事情,他并没有怪乔一成,依然像过去一样地帮他。
很快,乔一成也听到了有关文老师的新的流言。
说他念研究生那会儿,似乎是跟自己的师母有点不清不楚的,后来他老师带着师母回无锡去了,发誓永不会再认他这个弟子。
过了不多久,在乔一成大学毕业前夕,文老师也调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