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成和三丽四美一起把二强抬起来,有人说叫救护车,可急救中心的电话一直打不通,警察叫人找来了一辆三轮,总算把二强抬上去,二强满脸是血,直挺挺地躺着,嘴角还不断地涌出血沫来。
乔一成骑上三轮一路七扭八拐着把二强送进了医院。
这里,警察带走了那个男人。
只剩了乔祖望,看着一片狼藉的屋子,地上元宵被无数双脚踩得稀烂,一块一块地粘在堂屋的砖地上,玻璃茬子在灯光下闪着碎光,象一双双惊恐的眼睛。
窗外,有炮竹炸响。
乔祖望颓然坐在唯一完好的椅子上,觉得这一个晚上折了他十年的寿。
乔二强在医院足昏了两天才清醒。脸肿得他的大哥与妹妹们都认不得他了。
乔一成几次想要问他事情的究竟,终还是把话咽下去了。
二强的脑子象是锈住了,只剩下一股子痛感,扑天盖地,象一张大网叫他没处躲藏。
医生说,他断了两根肋骨,还好断骨没有插进肺里,不然,是救不过来的。脑袋上挨的那一下子,是一定会留疤的,因为伤口太深,还好藏在头发窝子里,不会显眼,掉了两颗牙,身上的青紫看着吓人,散了瘀血倒不要紧。
差不多十天以后,乔二强才能完整地说上几句话,可病房里全是人,乔一成有话也问不出来。
他嫌丢人。
生活作风问题啊,比偷东西打架都丢人。
这事儿的严重性,与杀人差不多了。
杀人要赔命,这种事,要赔上脸。
乔家一家子的脸面。
乔一成被心中的疑问折磨得寝食难安。第一次,他害怕再跨进那个家,那个满是麻烦的,拖得他死不得活不得的家。
可是他又不能不回去,家里有老而无用的爸爸,妹妹们又是弱小无助的,再也经不起出任何事了。
这种日子过了一个月多,二强终于可以下地了。
乔一成把他偷带出来,找了个背人的地方,问他:倒底是怎么一回事
,你今天不给我说清楚,你就再也不要叫我大哥。
二强头上的绷带拆了,但仍贴着块纱布,前额的头发被剃掉了大块,只冒出星点青色的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