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用力翻了个身,给了二强一个脊背。
夜深了,小茉睡熟了,二强却不能睡。
马素芹原来还在南京,原来她一直没有离开,这太好了,至少她还一直在他身边,她在,他就好像什么都可以忍,什么都不怕了似的。二强想。
马素芹终究还是跟她男人离了,是那男人主动提出来的,那个时候,他已经败光了家里最后的一点积蓄,连儿子的学费也搭进去了,孩子足停了一年的学,等马素芹终于借到了钱把儿子重又送回到学校时,十三岁的儿子跟小他近两岁的孩子们一起坐在六年级教室里,那孩子足比其他人高出一个头去,小同学们已经学会了用轻蔑的眼光看待异已的人了。
马素芹的男人知道儿子恨毒了他,他的身体也垮了,当他再一次对老婆举起拳头时,儿子也不再是躲在妈妈身后的小可怜了。他梗着脖子站在他面前,额角的青筋爆出,拳头捏得死紧,似乎只要他敢动一动,他便要扑上来跟他拼个你死我活,眼神小豹子一样。
马素芹的男人是在第二年的春节过后向马素芹提出离婚的,儿子跟了马素芹,那个男人很快离开了这个城市,回东北老家去了,听说跟他同走的还有一个东北女人。
马素芹也没有想到会在这样一个极平常的日子里与乔二强重逢。
那一天,两个人面对面足楞了有五分钟。
二强先开口叫了一声:师傅!
马素芹看着眼前的人,他长大了,脸上不再有当年那一团孩子,也拔高了不少,肩膀宽了,人结实了。
他不再是一个孩子,只是眼睛里还有当初那种孩子一般的渴望,叫人忍不住想要拍拍他的头。他还是像以前一样地老实,老实得有点傻,就只会一声一声地叫着师傅师傅,其他的话,半句也说不出来。
马素芹问:二强你还好吧?
二强说:师傅......
马素芹笑了一笑:我挺好的,现在有了这个店子,生意还不错。
乔二强还是说:师傅。
马素芹突然觉得满腔子的苦水全涌上来,然而,也是说不得的。
她回身给他盛了满满一锅豆腐,递了过去。
二强把锅子接过来,马素芹说你快回去吧,这都快吃晚饭了,你还没吃吧。回去吧,啊?
二强应了一声:噢。端了
锅子傻子似地转过身要走,突地又打了个转回过头来,一口气地说:师傅你去哪儿了?我哪儿都找不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