脾气,嘴上不提,心里是要记一辈子的。真的是,二强想,也没什么。人死了,活着时好的坏的对的错的,都一并化成灰了,活着的还计较个什么呢?大哥这个人,样样好,就只是心窄,好多事,道理懂可放不开。
乔一成不再说话,往堂屋里看。
乔七七正与四美的女儿巧巧玩,这个漂亮的洋娃娃一般的小姑娘看样子很喜欢这个忽然出现的软脾气的小舅舅,七七坐着,她趴在他身后,揪着他头发,替他扎了个冲天辫。七七似乎是被她扯痛了头发,笑着皱鼻子,很快活的样子。
下午,二强烧了大量的热水,一家子像小时候一样用大木盆轮流洗了个澡。
四美捡了件戚成钢的旧外套给七七换,七七穿得略显大,拖了袖口也不知卷一卷。
四美愣愣地看了他许久。
三丽心里有些怕,她觉得四美不对头了。
乔家一家人被隔离了二十天,终于可以解禁了。
在老屋的最后一个晚上,乔一成睡到半夜,朦胧醒来,听得有悉索之声,半睁开眼,看见床边立了一个人,瘦长,披头散发。
乔一成吓得全身汗毛刷得一下全站立起来。
乔一成定了定神,大着胆子细看之下,借着窗外的一点微光,才发现,那个披着头发站在他床前的人,是四美。
一成立马坐下来,起得猛了,太阳穴处一阵抽痛。一成用手指按压,哑着声音低声问:这三更半夜的,你不睡觉站在这儿干什么?差一点给你吓死。
一成坐势要开灯,四美叫:大哥,别开灯。别开。
你......你怎么啦?一成有点慌了,他怕四美这丫头这两个急得脑子出了问题。四美却说:大哥,你就让我在黑地里说两句话吧,在亮处我就说不出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