吹进眼里?”
她点点头,眼泪直流。
大哥帮你吹吹。他捧住她的脸,伸嘴凑向她的右眼,左手食指和拇指小心地替她翻开眼皮,眼皮颤动不止,轻轻吹了几口,似乎没什么效果,又使劲吹了两下,她的眼泪流得更急。
她凑上右眼。无月,眼里的沙子是吹不出来的,用嘴帮我吸出来,好么?
吸出的泪水流进嘴里,涩涩的,也不知沙子是否混在里面?
她把身子靠进无月怀里,用手揉了揉眼睛,手背擦干眼泪,脸枕上他的肩头,心中涌起一阵暖流。无论是否快乐,跟他在一起,她都是幸福的。
“沙子出来了么?”
“出来了。”心中的不快也随着泪水流出来不少,她从未想到,流泪并不一定就是痛苦,那种感觉好怪好奇妙,自从跟他在一起,她尝试到许多新鲜的滋味,酸甜苦辣,在在皆有。
无月捏捏她的香肩,抬头看看十余丈外的梅花。她站在路边静静地看着这边,脸上一片平静,不悲不喜,活像一位看破红尘的道姑,她莫要真的想遁迹空门吧?
他和丽儿告别,转身走向谷口。梅花一脸漠然地看看他,一同往外走,一路无言。
在谷口,艾尔莎远远地看着这边。她又不知道他今天要上山,莫非天天都站在哪儿?
有些日子不见了,她的表情像极一位护花使者见到自己一力护持的那朵娇花,又像天下最痴情的丫鬟和公子久别重逢。
和梅花打个招呼,她依然将无月拉到林中僻静处。
二人相对而立,目光脉脉相视,她脸上阳光灿烂,笑吟吟地看着无月,冰雪美人的笑,一向如同冰河解冻,绝世而美丽,对他有着极大的感染力,他也笑了笑。然而这似乎徒增烦恼,他眉宇间始终没法舒展开来,如此动人的微笑,若能唤醒沉迷于阴阳路上的北风姊姊,该有多好!
倏地,她黛眉微蹙,“无月,不对啊!咱俩在一起,超过十息你尚未说话的情况绝无仅有,出了什么大事?”
“没什么啊。刚才我过来的时候,忽然兴起一个念头,想跟姊姊打个赌,赌咱俩站在一起谁会先说话,结果姊姊输了。”
“好,愿赌服输,呸~我啥时答应过打这个赌的,不过我也认了。”伸出玉雪双颊让他各自香了一下。
“嗯~不行,冷冰冰的,姊姊也要罚你一个!”嘟起温软红唇贴上来,吻得深情而炽烈,娇喘声渐起……
“艾姊姊……”
“是爱姊姊!”
“好好,就爱姊姊,是不是少女变成少妇之后,都会象爱姊姊这样,变得火辣辣?”
艾尔莎眼中深情无限。那当然,他在她身上打了记号,从此生是他的人、死是他的鬼,不再患得患失,心态变化好大!每次他上山采药她都很担心,可她却能和他在一起,虽只是远远地跟着,也很是不错。
“小心点,实在危险的地方,让姊姊来偷偷帮你摘!”
出谷之后,途中路过一座九天玄女娘娘庙,里面也有梅花仙子的金身塑像,美丽肃穆,黛眉微蹙,左手持药蓝,右手拈金针,静静地注视着门外茫茫群山,那里栖息着她普渡的众生。
塑像雕工精致,发髻眉眼纤毫毕现,一袭青衣皱褶流畅飘逸,栩栩如生。金身显然经常有人打理,金光灿灿、光洁如新。
无月回头看看梅花,再看看塑像,真是巧了,连纠结的眉宇都是惟妙惟肖。在普渡众生的同时,她心中可是有着太多的烦恼和不堪回首的回忆?为何总不愿将心中的痛苦和往事告诉他?他愿意分担她的痛苦的,也愿意将她请入自己心中的圣坛。
梅花却在端详着九天玄女娘娘的金身塑像。
无月走过去和她并肩而立,塑像的模样竟和他梦中的九天玄女一模一样!他很是疑惑,所谓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曾在哪儿见过九天玄女娘娘的塑像么?咋一点儿印象也无?
两座主神塑像分左右并排而立。九天玄女的塑像并非凝视远方,而是头像转向左侧,臻首微垂,默默凝注着座前稍小些的仙童塑像,眼中焕发出圣母般慈爱光芒,似乎也和梦中的九天玄女看着他的眼神一模一样!她真的是他的母亲吗?绝不可能,她可是仙界大仙啊!
他自嘲地摇摇头。梦中的情形也能当真?你傻啊你!
为何要将九天玄女和梅花仙子的金身并排放置?
他稍稍退远些,心中有种感觉,梅花仙子和九天玄女的容貌似乎有些相似。想想倒也释然,工匠们为图省事儿,照一个模样铸造不同的金身也不足为奇。
看着侍立于九天玄女座前那位仙童,他觉得非常面熟,可怎么也想不起到底象谁?
梅花转头仔细打量他一阵,又看看那位仙童,“无月,是否觉得你和他很相似?”
他恍然大悟,我真是笨啊,可不是么?就是象我呀!“梅花姊姊,这位仙童是何来历?”
“他的来头可也不小,乃是九天玄女娘娘之子、王母娘娘座前金童玉女中的金童龙麝。”
无月骇然!这也太巧了吧,难道我真的是金童龙麝么?“王母娘娘座前玉女又是谁呢?”
“玉帝和西王母之爱女凤离。”
他皱眉沉吟,凤离~凤离,有印象么?没有啊!可为何忽然心跳得厉害?是否在梦中曾经呼唤过?难道梦境是真,醒来反而陷入虚幻?可是何为梦、何又为醒,焉知我此刻不是在做梦?但愿是在梦中,快快醒来吧,好早些解脱!
他使劲儿在腰间扭了一把,没把自己弄醒,倒疼得龇牙咧嘴!梦中咋会这么疼?
梅花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失恋也不至于如此自虐吧?你是否觉得我和九天玄女有些像
?”
“梅花姊姊,虽然象,可你比她年轻许多,咋能如此占我的便宜?”
梅花戏言,“咱俩做不成情侣,做母子也不错啊,嘿嘿,开个玩笑!不过,我只是觉得像而已,可没想那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