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她所知,长公主身为皇室核心成员,却是张楷之治国理念的坚定支持者,认为唯有这样千禧朝才能真正走向中兴。眼见父皇彻底抛弃正确治国方略,重回老路,她便与父皇、太子在皇权是该收还是放的问题上有了重大分歧。千禧朝在张楷之身前、身后两个时代,千禧帝和内阁大臣之间的权利之争很激烈。
当然慕容紫烟看得出,长公主之所以不站在父皇和太子这边,反而力挺内阁大臣们,更多的是出于私心,是为了巩固和扩大自己的既得利益、权力和对朝政的影响力。父皇在世一天,她的这些利益不会受到任何损害,不过父皇日益老迈,一旦和她分歧极大且一心加强皇权的弟弟继位,她的权势和利益,尤其是对皇朝精锐之师的控制权,还能得到保障么?所以她当然要支持内阁,主张限制皇权,毕竟她在内阁大臣之中的影响力相当大。
绣衣阁作为皇权的坚定捍卫者,加上太子这层关系,和长公主长期明争暗斗,自在情理之中。当然,太子和长公主争夺的焦点,主要是对皇朝精锐宣辽军的直接控制权。长公主是要保住并加强控制,太子则是想削弱。因为姊弟俩心知肚明,历代中原皇朝,谁控制了军队,谁就掌握了国家权力。若得不到皇朝最有影响力的这支战功赫赫之铁军的直接控制权,太子继位后也只能是个傀儡。
总而言之,任何利益集团都会有一定程度的内斗,然而千禧朝的内斗显然严重得多,且千禧帝无力似乎也不想将之化解,这便是父王的机会,当然也是她的机会,就看怎么把握了!
为期两天的会议结束后,慕容紫烟在都城老寨中的事务已了,周韵也已从天池返回,便于下午率众飞往自己的领地治所阿城。窝泰根也乘雕随行,他带来的部众已提前骑马返回。
窝泰根出身于辽东女真部,今年五十岁,身材威猛彪悍,慕容紫烟征战女真各部时的麾下猛将,作为二领主驻守于阿城,负责管辖领地内的虎尔哈部、窝集部、乌拉部和完颜部四大女真部落。
这些年来,阿什河畔的部落族人们都很奇怪,慕容格格平时深居简出,和每次出征时大张旗鼓的风格截然相反,领地内日常事务全由二领主窝泰根出面主持处理,然而每年总有一次,慕容官邸中都会热闹半个多月。
恐怕只有窝泰根一个人知道,平时待在官邸中的这位慕容格格不过是个替身而已,她本人早已远嫁中原,每年之所以会热闹些日子,那是因为她和大小姐回来了。而且窝泰根确信,今年一定会更加热闹,因为新一代的齐天格格已横空出世,慕容领地必然会更加兴旺发达!
和每次返回领地的情形一样,慕容紫烟母女等人到达阿城已是半夜子时。同样也和往常一样,慕容官邸中一片灯火辉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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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7章 无遮无掩
即便如此,由于先期赶回的部落战士们已将小领主夺魁并获得齐天格格尊号的喜讯带回,四大部落的大批族人仍涌向阿什河畔慕容官邸前,那片沉寂了一年的草原上,将早已准备好的好酒好肉拿出来,将这片广阔大草原变成一个欢乐的海洋,大家彻夜饮酒狂欢,载歌载舞,欢呼他们心目中的英雄!
“慕容格格!齐天格格!齐天格格~”欢呼声震耳欲聋、响彻云霄!
庆祝活动中,齐天格格自然是最受拥戴的中心人物,各种各样的赞誉之声轮番轰炸她的双耳,族人们纷纷向她敬酒。她极爱热闹,感觉人生风光莫过于此,得意忘形之下来者不拒,一碗接一碗地灌下马奶酒,任她酒量惊人,也禁不住如许多人轮番敬酒。如影随形般跟在她身边的贞雯等四婢,自然也不可幸免……
清晨周韵被一阵北风吹醒,才发觉自己居然醉卧露天草地上。虽已是初春时节,但在这极北之地仍是冰天雪地,虽躺在篝火旁,仍感觉有些寒冷。她抬眼一看,好家伙!眼前这一大片草原上,无数堆篝火仍在熊熊燃烧,四周横七竖八躺满了四大部落的族人们,男女老少都有,少说也要上万!
再看看身边,贞雯等四婢依然像醉猫一般,蜷缩着身子沉睡不醒,她不由得惊笑道:“真是荒唐!老子虽不大象大家闺秀,可也不该如此放浪形骸啊!可见马奶酒还挺有劲儿,昨夜真是醉得厉害,呵呵~”
她上前几脚踢醒四婢,斥道:“该起床啦,你们这四头懒猪!”
贞雯等人惊跳起来,惊慌失措地道:“我咋就躺野地里睡啦?”
周韵骂道:“我还想问你们呢,居然任由本小姐睡在草地上,成何体统!弄得我还象个大家闺秀么?”
贞雯愣愣地道:“小姐本就不象大家闺秀,也不仅仅是这一次……”
话声未落,俏臀上顿时重重地挨了一脚,身子飞出两丈之外,跌得没头没脸!
周韵郑重其事地道:“我严重警告你们,无月最喜欢温柔的女人,以后若是这等糗事传到他耳中,当心你们脑袋开花!”
第二天她便着手第二暴龙军的人员选拔、组建和训练事宜,选拔过程仍然以赛马的方式,近两万本部精锐旗兵从四大部落聚居地蜂拥而来,集中到阿什河畔这片广阔的原野上。
通过五六天艰苦卓绝的训练,绝大多数被淘汰,只能饱含屈辱的泪水黯然回家,受到族人的奚落,同时,一千多名在训练中表现出色的精英和三千多匹同样出色的悍马脱颖而出,第二暴龙军在族人们一片羡慕与尊敬的目光中光荣诞生!
接下来她忙得不可开交!组织和训练
过程和远在中原的第一暴龙军毫无二致,同样血腥残忍,同样超越人体极限!这些体格健壮彪悍的勇士们,终于见识到什么叫恐怖的魔鬼训练!
与此同时,第二支无坚不摧的重装骑兵也在这种比浴血实战更加血腥的训练中逐渐成形,而且在她看来,必将成为温罕家族在北海之滨开疆拓土的一支核心军事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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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月说起来轻松,可骑马仅仅跑出数十里之外,骨折的右脚和重伤的左脚便再也承受不住剧烈的颠簸,断骨处相互摩擦,疼得他冷汗直冒、几欲晕去!左脚伤口也已迸裂,血流如注,情儿死死搂住他的腰,但觉越来越扶不稳他,好几次他身形一歪,差点拖得她一起摔下马背。
贴在他背上的脸湿漉漉的,如此寒冷他竟已汗透重衣,可想而知他有多么痛苦,她忙劝道:“公子还是歇息一下再走吧,再这样下去肯定不行!”
无月只好勒马停下,情儿当先跳下马背,竭力伸手扶他下马,然而她身材太小,马背太高,无月用稍好的左脚踩住马镫,翻身下马时左脚一阵剧痛,身子整个倒向情儿跌下马背,将她那受力不住的小小身子压倒在身下。
他赶紧侧身翻开,问道:“情儿,压疼你没有?”
情儿坐起身来说道:“公子,我没事!”忙不迭地扯下一片衣襟,小心地替他擦去脚上的血迹,松开被扯乱的脏绷带,把夹板扶正后撕下两条衣襟,重新替他包扎好。
整理夹板时,又疼得他出了一身大汗!
弄完后她从马背上拿出干粮和水,服侍他吃了些。他看看双脚,绷带又重新扎得整整齐齐,夹板位置和松紧程度也很合适,居然不那么疼了,不禁奇道:“实在看不出,你小小年纪,处理伤处还挺熟练的嘛!”
情儿眼中闪过一丝喜悦,说道:“平时一起逃难的人受了伤请不起大夫,爹爹就帮伤者处理一下,我跟在他老人家身边看得多了,简单的也会点儿。”
“你爹原本是位大夫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