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宗扬呸了一口,“什么破玩意儿!一滴血都抗不住。下次大爷用尿试试,一泡尿就把他们都浇灭了!”
“天命者,我不会把你变成行尸。”
鬼巫王道:“我会切开你的额头,找寻迩让凶煞畏惧的秘密。”
程宗扬笑道:“太麻烦了。我把你脑袋拧下来,就直接拿去喂狗。”
朱诺的铁链在月牙刀上不断溅出火花,即使变成行尸,依然能看出她曾经矫健的身手。她攻势越来越凌厉,凝羽的月光盾已经被击碎数次,光芒渐弱,腋下的伤口让衣上绽出一朵血花。
程宗扬按住刀柄,却被谢艺挡住。
他掏出墨镜戴在鼻梁上,然后挽住衣襟,双手一分,撕开外衣。
凝羽发丝散乱开来,她倔强地咬住嘴唇,弯刀毫不退让。忽然布影一闪,谢艺双手递出,隔着衣物扣住尸鬼的双腕。
朱诺僵硬的面孔抽动一下,然后朝谢艺颈中咬来。她嘴唇和分叉的舌头都苍白得毫无血色,令人毛骨悚然。
谢艺十指一扭,女尸腕骨错开,铁链“铛啷“一声掉在地上,接着谢艺斜身上前,手掌一抹,准确地刺进她乳下的伤口,拧住那颗已经干枯的心脏。
朱诺浑圆的乳房向上鼓起,双目上视,瞳孔中碧幽幽的鬼火微微跳动一下便消失了,变得一片空洞。谢艺一手扯下她的心脏,用布块包住,从她体腔内扯落出来。
朱诺赤裸的身体慢慢跪倒,最后定格在她脸上的,是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第十章 决战
谢艺把裹着心脏的布包放在一旁,淡淡道:“生死,命耳。技不如人,虽死无怨,大人将生人炼为尸鬼奴役,未免太过。”
鬼巫王冷冷道:“生死在我一念之中,这些蝼蚁生既无用,死后受我驱使,也是她们的用处。”
“天地自有其道,大人纵有通天巫术,如此逆天地之道而行之,终究也不过石中之火,徒劳无功。”
“无知之徒。”
鬼巫王怒道:“一旦我获得神力,便与天地同寿。即便你摘去尸心,我也能让她起死回生!”
苏荔终于鼓足勇气,一声娇叱,蝎尾破空挥出,闪电般贯穿了丹宸的腹部,尾钩击在她的椎骨上,发出格的一声脆响。
丹宸椎骨几乎折断,脸上却没有一丝痛楚表情;她若无其事地伸出手,一把握住苏荔的蝎尾,被贯穿的小腹没有丝毫血迹流出。
苏荔凤目生寒,蝎尾一卷一挥,将变成尸鬼的好友用力甩出。丹宸腰身重重磕在石柱上,身体几乎弯折过来。
鬼巫王手微微一抬,丹宸慢慢起身,裸露着腹部的创口走到鬼巫王身边。
“这是世间最忠诚的奴隶,永远不会背叛自己的主人。”
鬼巫王抬起腿,女尸鬼顺从地俯下身,让主人把脚放在自己背脊上。虎煞拖着白骨森然的庞大躯体,格格作响地走到主人身旁,昂首发出一声无声的咆哮,白森森的齿骨沾满鲜血。炎煞攀在鬼巫王身后的石柱上,像一团燃烧的液体,不住滴下带火的岩浆。看不到形体的阴煞在空气中盘旋移动,散发出阴寒的气息。
阁罗咬着牙,面颊的肌肉微微抽动。在他旁边,体格壮硕的鬼武士岩石般矗立着,只要他一个动作,就会毫不犹豫地扑来。
武二郎、凝羽已经无力再战,完好无伤的只剩下自己、苏荔和谢艺。丢失朱狐冠的乐明珠虽然修为比自己想像的要高,但程宗扬对她的希望只是不拖大家后腿。至于小紫,她不在自己背后插一刀,自己就该谢天谢地了。
谢艺按着刀柄,刀削般的身影如同一块锋利的礁石面对着鬼巫王,令众人平添无数信心。
如果不是有谢艺,自己根本不会与鬼巫王正面硬撼。程宗扬心里暗自嘀咕,谢艺一个人就这么猛,当日岳帅身边的星月湖卫士该有多强?
空气仿佛绷紧的弓弦,一触即发。
就在这时,一个人影走进洞窟。
他脚步虚浮,一看就不是身有武功的样子,却毫不迟疑地走进这片杀戮场。
他穿着脏兮兮的衣服,手掌被铁凿磨出厚厚的粗茧,头发草草挽了个结,里面夹杂着岩石细碎的层粉--木然的表情,就和程宗扬第一次见到他时一样。
石匠目不斜视地走到祭坛前,对满地的鲜血和尸体视若无睹,然后扬起脸,“我要走了。”
他的声音略微有些沙哑,语调刻板生硬,就像说别人的事一样平淡。鬼巫王却眼角一跳,随即露出勃然怒意。即使所有的奴隶都背叛他的时候,他也没有如此失去冷静。
鬼巫王脸色变得铁青,他压抑着怒意二泛声道:“你为我雕刻的石像还没有完成。你不是喜欢雕刻吗?我会让人给你找来最好的石头!不要忘
记你主人的承诺!他允诺派来最好的石匠,使我的功绩永世流传!做为回报,每征服一个部族我都给他送去相应的报酬!”
石匠不带感情地声音道:“主人感谢你的慷慨。”
“可是你竟然背弃了承诺!”
“我已经遵照承诺,雕刻下你所有的功绩。”
“我将与龙神合体!”
鬼巫王咆哮道:“这样的神迹应该刻在南荒每一块石头。”
鬼巫王的吼声在洞窟间滚滚传开。石匠不为所动,仍然用他刻板的声音说:“没有了。”
“什么没有了?”
“后面没有了。”
鬼巫王暴怒的表情一瞬间凝固下来。片刻后,他疯狂地大笑道:“可笑啊!
连你的主人也背叛我了吗?”
鬼巫王面孔因为愤怒而扭曲,怒吼道:“可憎的黑魔海!我早该知道你们不可信任!我会让你们知道你们错了!没有谁能够阻止我!即使没有你们,我仍然会与龙神合体!成为南荒永远的主人!”
“主人说他不能再与鬼巫王大人合作非常遗憾,同时祝愿鬼巫王大人能顺利与龙神合体。”
言辞虽然客气,石匠的语气却殊无敬意,他像宣告一项无关紧要的工程进度一样,说完,便转身离开,甚至没有向鬼巫王道别。
被他无礼的举止激怒,阁罗尖啸着挥出自己的长鞭。
“让他走。”
鬼巫王喝道:“鬼王峒从不乞求朋友!”
长鞭重重落在一根石柱上,纷飞的石层溅在石匠脸上,那个年轻的石匠面无表情,浑然无所觉地往前走,随即消失在黑暗中。
鬼巫王像深思一样微微低下头,片刻后唤道:“阁罗!”
鬼巫王放缓语调,“从这个洞口出去,在第七根石柱旁边,你会找到一个入口。在它的尽头有我们祖先留下的钟甲--我命令你,以你最快的速度赶去,把它取来。”
阁罗在脸上抹了一把,毫不犹豫地掠向洞口,去为自己的主人效劳。
阁罗带出的风声迅速远去,守在平台前方的几个人心都悬了起来。鬼巫王现在的实力就足够压他们一头,再加上那件鬼知道有什么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