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士卒。龙腾小说 [email protected]
一条飞凫被走舸围住,舸上的士卒蚁附在飞麂上,用铁凿挖开船体。在其余飞凫赶来救援之前,飞凫船体已经进水,缓缓沉入湖中。后面两条飞凫甩开斗舰的纠缠,从两侧将来不及撤出的走舸围住。狭长的船体矢石如雨,三条走舸只支撑了半盏茶时间就尽数沉没。
接着两条艨艟并肩冲来,将一条飞凫撞成三截,另一条飞凫则抓住机会侧过船身,在两艨艟之间狭窄的缝隙间穿过,同时将一条艨艟船体破开一道丈许长的裂缝。
“十二条飞凫,与六条艨艟、十二条斗舰和三十六条走舸不分胜负。”
萧遥逸道:“王处仲好手段……”
程宗扬数了数,这次水师一共出动了飞云、盖海两艘楼船,艨艟十八艘,斗舰三十六艘,走舸数量更是超过一百条,大小舰船一百六十余条,包括桨手和士卒在内,出动的军力将近一万三千人。这样的实力足以纵横五湖,但面对十二条飞凫,在击溃半数敌舰之后,自己也付出了四条艨艟、七条斗舰和二十余条走舸的代价,折兵损将近两成。
“看起来王处仲要退了。”
“十二条飞凫,不过两千四百人。”
萧遥逸摇头道:“王处仲敢觊觎帝位,实力绝不只这么一点。五千人,这个数目还差不多。如果我没猜错,芦苇荡里至少还有十二条飞凫等着我们的中军。”
“让后面的兄弟上来啊。”
“不用急,”
萧遥逸安慰道:“咱们一旦被围,他们肯定拼了命地往上冲,你拦都拦不住。”
程宗扬抓住他的肩膀,叫道:“死狐狸,你仔细看看!他们还有六条船,一千多人!你这一条四面漏风的破船,上去送死吗?”
“安啦!顶多是船翻了,被他们围着打,程兄放心,我水性好得很。从这儿游到湖岸,我都不必喘气的。”
程宗扬捂住胸口,难受地说:“我有点晕船……先让我下去好不好?”
萧遥逸恍然大悟一样说道:“程兄,我突然发现你很胆小啊!”
“何只胆小!实话告诉你!我这会儿肝都在颤!你是亡命徒,我可是有家有业的正经商人!”
萧遥逸笑嘻嘻看着程宗扬发飙,然后道:“岳帅当年跟你差不多,不过一上阵就好了。那副墨镜呢?把墨镜戴上你就不怕。”
程宗扬一拍额头:“我怎么把这事忘了?等我一会儿!我回家拿了墨镜马上就来!”
“没有墨镜也行啊。”
萧遥逸搂住他的肩膀,“程兄不是想要光明观堂那个小粉头吗?打完这场,咱们就去把她绑来,让你好生快活快活。”
“你拉倒吧!”
想起小香瓜,程宗扬心脏不争气地狂跳起来。奶奶的,不管谁输谁赢,自己可千万不能死啊。
第七章 棋争
白棋凭借强大的外势,将一块黑棋眼位破尽,逼得黑棋弃地逃生,形成围杀黑棋大龙的局面。
萧侯淡淡道:“治孤不易。驸马小心。”
王处仲拿着一枚黑子沉吟良久,然后道:“卿卿,且歌一曲。”
王处仲怀中的美妓抬起脸,嫣然一笑。晋国世家出游,身边多有伎乐随行,王处仲拥美而坐,众人都不以为意。这时看清美妓的面容,不禁一片哗然。
谢万石像见鬼一样惨叫一声,王文度比他好些,指着美妓厉喝道:“你!你!
你不是已经死了吗!”
那美妓眉枝修长,虽然施着厚厚的脂粉,仍能看出她曾有的端庄和高贵。有人认出她的面孔,在旁边窃窃私语,“这不是庾氏吗?”
庾氏是晋帝皇后,一年前暴病身亡,已经安葬多时,只是这一年来晋帝不怎么理事,一直没有上号。没想到会在画舫上以王处仲家妓的身分重新出现。
“无耻之徒!”
一名大臣拿起手板朝王处仲打去。
旁边一只湿淋淋的手掌伸来抓住他的手腕。古冥隐青衣滴着水,眼神像针一样又尖又细;被他阴冷眼锋一扫,那大臣满腔的愤怒顿时化为乌有。
“王处仲!”
王文度怒喝道:“你这等禽兽之行!哪里还有半点礼法!”
王处仲冷冷道:“礼法岂为吾辈所设。”
谢太傅摇着扇子,徐徐道:“世上相似之人甚多,侍中大人定是认错了。”
王文度醒悟过来。如果认定眼前的美妓就是皇后庾氏,必然大起风波;为晋国颜面着想,就算王处仲公然说出来,他们也只能抵死不承认。
王茂弘在旁低叹不语。谢太傅道:“古公公在宫里多年,曾经服侍过襄城公主,这位歌妓是否与公主颇为相似?”
古冥隐佩服地看了他一眼,垂手说道:“这歌妓不仅面容与公主如出一手,而且胸前更有红痣一处,与公主一般无二。驸马自公主过世后便忧思成疾,直到遇见这位歌妓才知公主已经转世,自此爱如珍宝。”
“原来如此。”
桓大司马道:“襄城公主过世已经有二十多年了吧?王驸马如此痴诚真是难得!难得!”
谢万石念了声佛,回过脸色。
“细看来,这位歌妓与襄城公主确实挺像。王驸马与公主结缘两生,也是有缘。”
桓大司马只是顺水推舟,这位谢才子却认真起来,惹得众人想笑又不敢笑。
庾道怜对众人的议论浑不在意,旁若无人地轻声唱道:“天命有晋,穆穆明明。我其夙夜,祗事上灵……”
众人面面相觑都露出几分尴尬,连一直沉静疏淡的谢太傅也禁不住啼笑皆非。
王处仲真够绝的,这是晋室祭祀天地的大礼之乐,是所有乐曲中最为庄重的一首,他却当成散曲来听,唱
曲的歌妓还曾是皇后。
“啪!”
王处仲被围的大龙向天元的白子逼去,下出决定命运的胜负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