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鹅吧。”
“错了。”
萧遥逸道:“鸡比鹅大。因为鸡有漂亮的冠,应该加分,有好看的鸡尾更应该加分。”
“干,这算什么!”
萧遥逸笑道:“好了,我再问你,天鹅和鸡哪个大?”
程宗扬反问道:“你说呢?”
“天鹅大。因为天鹅比鸡大得太多,鸡再加分也没天鹅大。你明白了吧?”
程宗扬想了一会儿,“似乎有点。”
“世家门阀,就是姓王的鸡永远比天鹅大。”
萧遥逸道:“我没想过一次革除所有弊端,但只要给寒门的天鹅一个机会就是好的。姓王的鸡可以比鹅大,但不能比天鹅还大。上品无寒门,下品无士族,何至于此!”
程宗扬有些明白他的理念所在。第一个着手打破士族门阀垄断的,竟然出自正宗高门的兰陵萧家,真是莫大讽刺。
程宗扬试探道:“其实你可以去宋国,那边好像没什么门阀。”
萧遥逸毫不犹豫地摇头:“我们去宋国只能做为客卿。况且这是我的家。我不希望它无可救药地烂下去。”
程宗扬不再劝说,问道:“你准备怎么做?”
“江、宁二州所有官吏尽数罢黜,一律由考试决定。”
“考试?”
程宗扬怔了一会儿,“你是说科举吧?”
“不只是科举。”
萧遥逸神情认真而严肃,“唐、宋两国科举只定官,不定吏。比如知州由科举出身的士人担任,知州下面的胥吏却有世袭的、推举的、派定的,不仅良莠不齐,而且弊端丛生。江、宁二州所有官吏职位都对平民开放,考试内容也不限四书五经、诗词歌赋。数算、技艺、辩才都在其中。”
萧遥逸冷冷道:“像谢二那种饭捅入未必能考过我们家萧五。”
小狐狸这一手如果施出来,得罪的人可真不少。谁能想象让王子猷、谢万石那样的名士去考试呢?如果不考试就没官做,就动摇世家门阀的地位。
程宗扬打起精神:“说起宋国,你要想清除世袭的官僚,我倒有个办法。”
“哦?”
程宗扬笑道:“学晴州嘛,晴州人不愿意当官。听说那里的孩子读书都只读商家和法家的书。”
萧遥逸哂道:“晴州的官儿都是商会指派的,当然不值钱了。学晴州,那叫前门驱狼,后门进虎。商会都是吸血蝙蝠,吸起血来比我们世家还要狠。毕竟我们还要讲一点道义,他们的道义全是幌子,眼里只有利益。我告诉你,你要去晴州开商号可要打起十二分精神,别让他们连皮带骨吃了。”
程宗扬点点头,“我会当心的。”
萧遥逸从袖中拿出一个奇怪的东西,递到他手中。
“这是什么?”
程宗扬举起来看,那东西长如手指,竟然是一颗古怪的牙齿,齿尖有一个细细的小孔。
“记得我小时候被鬼吓过吧?这就是那鬼掉下来的牙齿,给你做个念想。”
萧遥逸说着站起身,张开手臂。
程宗扬戒备地说道:“什么意思?”
萧遥逸用力给他一个熊抱,低声道:“别光记着数钱,记得到宁州找我!还有,别欺负小紫!你要敢欺负她,我跟你没完!”
程宗扬叫道:“那她要欺负我呢?”
“那你就自求多福吧。”
程宗扬狠狠拍了拍他的背,痛得小狐狸龇牙咧嘴,警告道:“不要锋
芒太露了。你要做的事一百年都做不完。急不得。还有!别想拿颗鬼牙来打发我!在江州城给我留块地,我要最繁华的地段!妈的,王、谢那两个老狐狸亏我的,你这小狐狸要给我补出来!”
萧遥逸放开他,意气风发地说道:“来吧!到时候你会看到一个完全不同的江州和宁州!”
第四章 广袤
萧遥逸走后,程宗扬失去了回到泳池的兴趣。他坐在空旷客厅里,看着夕阳渐渐西沉。身边一切都沉浸在浅金色的光线,宛如梦幻泡影,在光线中摇曳浮荡,捉摸不定。
一时间程宗扬弄不清自己究竟是在什么地方。真实还是虚幻,过去还是未来。
感觉中,似乎自己一抬头就能看到窗外热闹非凡的马路和城市密密麻麻的水泥森林。
程宗扬握紧拳头,倾听自己心跳的声音。真实与虚幻之间仿佛只有一层薄薄的界限,只要自己伸出手就能捅入穿。
一个剽悍身影走进客厅,打断程宗扬的玄想。
吴三桂大步进来,沉声道:“云三爷派人递来请柬,邀公子今晚酉时到云宅赴宴。”
“唔,也该云老哥了。”
程宗扬一手拿起茶杯,一手接过请柬翻了翻,忽然道:“长伯,你原来就叫三桂这个名字,还是遇见殇侯之后,那死老头给你改的?”
吴三桂一头雾水,茫然道:“我打小就叫这名啊。”
程宗扬嘿嘿笑了两声。”陈圆圆你认识吗?”
“陈圆圆?”
吴三桂拧起眉头,“哪门派的?”
不愧是吴战威的同宗本家,反应如出一辙。程宗扬拍了拍他的肩,低声道:“我给你一句话:见到一个叫李自成的人,别犹豫,立刻砍了他。”
吴三桂挺起胸膛,凛然道:“是!”
程宗扬好奇地说道:“你不问问为什么?”
“那还用问?”
吴三桂横眉瞪眼地叫道:“那姓李的敢找公子麻烦!我老吴杀他两遍都是少的!”
程宗扬呛了一口,无奈地说道:“你这么想也成。”
他起身伸了个懒腰:“云老哥说的是酉时?唔,还有两、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