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不怕赔本吗?”
“当然怕,所以才谈了这么久。”
孟非卿道:“钱庄方面一直在犹豫,现在只给了一半。”
程宗扬摸着下巴。仗还没打就先背上近十万金铢的债务,孟老大是破釜沉舟了。他抬起头,“孟老大这么笃定,看来是胸有成竹了。”
“胸有成竹谈不上。”
孟非卿道:“不过我们不好过,贾师宪也不比我们强多少。宋国今年财政已经超支一成,如今再出动十万大军,每个月少说也得花费一百万金铢。现在是十月,两个月后宋军才能投入战场。只要我们能把战事拖到明年,就该轮到贾师宪头痛了。”
程宗扬道:“难怪宋国同时出动捧日军和龙卫军,贾师宪打的主意就是速战速决吧。”
“他想速战速决,我偏不给他这个机会。”
孟非卿道:“我们能集中在江州的兄弟在一千八百人左右,虽然未必能大破宋国的上四军,但在烈山拖他们半个月,不在话下。”
孟非卿停顿一下,缓缓道:“尤其是你送到江州的水泥,老五传过话来,在城上试用一些,效果奇佳。”
“是吗?”
程宗扬笑道:“这么快就用上了?”
孟非卿捧着茶杯露出奇怪目光。
程宗扬莫名其妙:“喂,孟老大,你怎么这么看着我?”
孟非卿慢慢道:“水泥这东西我听岳帅提起过。岳帅说,那东西细如灰尘,遇水就会凝固,比岩石还要坚硬。可惜岳帅尝试多次也没有做成。”
岳鸟人还真是什么都想做。程宗扬正犹豫怎么措词,孟非卿却放开此事,一声大笑,豪气干云地说:“天幸有程兄相助!此番江州之战,大事必成!”
程宗扬笑道:“我也帮不上什么忙,倒是以前和小狐狸合伙做过一笔生意,赚了点钱。这样吧,我给你们凑一万金铢出来。”
孟非卿叫道:“这如何使得!”
“行了,咱们就别客气了,何况那一万金铢本来就是小狐狸的。”
孟非卿嘿嘿一笑,“我是说,你拿一万金铢出来就想跑?”
程宗扬坐直身体,“老大,什么意思?”
“星月湖所有产业都是岳帅的遗物,我们兄弟只是代理,包括星月湖大营也有紫姑娘一份。我和兄弟们商量过了,六个营分成三份。谢兄弟的一营和小狐狸的六营交给紫姑娘,一营目前没有营长便由程兄弟代为掌管。”
“等等!你不会想让我上战场吧?打仗这事我一点都不在行!”
孟非卿好整以暇地说:“所以才叫你来。从今天起,我每天抽出两个时辰来给你讲军事课。这会儿时间正好,咱们先上第一课:军事的目的和意义……”
程宗扬叫道:“孟老大,你不会来真的吧?我来找你是有件大事……”
“天大的事也上完课再说!”
孟非卿虎脸道:“小狐狸没跟你说过,他当年怎么听课的吗?”
程宗扬咽了口唾沫。小狐狸说过他这辈子最怕的就是孟非卿,因为上课不用心,孟老大打过他不只一次,都快打出心理障碍了。
“讲课还有逼人来听的吗?”
“有!”
孟非卿说着,手一张朝程宗扬肩上抓来。
“孟老大,你玩真的?”
程宗扬大叫着以掌为刀,斩向他的手腕。
孟非卿铁骊名头真不是白来的,筋骨犹如镔铁上毫不在意地接了自己一记手刀,连眉头也没有皱一下,反而将自己手掌震得隐隐发麻。
程宗扬出手时留了两分余力,见状连忙撤招,足尖一点向后跃去。
学兵法、上战场,太扯了吧!我还想多活几年呢!
程宗扬飞身掠出丈许,还没站稳,孟非卿的铁掌便如影随形地跟来,切在自己肘上。
“我靠!”
程宗扬大叫一声,眼泪险些下来。
孟非卿道:“你的武技也该补习了。实力还过得去,技巧太差。这样吧,每天再抽出一个时辰加强军事技能的锻炼。”
程宗扬抱着手臂叫道:“姓孟的!你这是体罚!”
“可不是嘛。”
孟非卿轻松地说道:“小狐狸也这么说。不过他说的时候一边哭一边还满地打滚,你想不想试试?”
程宗扬忽然跃起身,抬腿朝孟非卿胸口踹去。孟非卿双臂微屈,胸膛肌肉隆起,浑若无事地挨了程宗扬一记飞腿,然后伸手一捞,抓住程宗扬的脚踝,把他甩在地上。
程宗扬背脊着地,摔得筋骨欲断,喘气叫道:“老大,没这个必要吧!你要是缺军官
,臧修还有那个苏骁都够资格当校官了!”
“往后他们就是你手下的兵,你总不想让他们在背后耻笑你这个长官什么都不会吧?”
“说真的,我一点都不介意!”
“你不介意,我们兄弟介意!”
孟非卿虬髯怒张,恶狠狠道:“除非你跟紫姑娘一刀两断,我们再给她找个文武双全的夫婿!”
程宗扬爬起来:“孟老大,算你狠!来吧!”
“坐下听讲。”
“少废话!先上武技课!”
程宗扬从挂满兵刃的墙上抢下一对双刀,“孟老大,有多少斤两都拿出来吧!”
孟非卿背负双手,傲然说道:“不见棺材不落泪,我今天便让你输个心服口服!”
程宗扬双刀一磕,发出一声响彻大厅的震响,接着挺身直纵,“看我的虎视鹰扬!”
暴喝中,程宗扬双刀犹如猛虎脱柙,洒下一片凌厉刀光朝孟非卿攻去。
“来得好!”
孟非卿双手伸到背后,接着肩膀一翻,手中挥出两道蛟龙般墨黑乌光,将程宗扬密不透风的双刀硬生生砸开。
程宗扬双手一阵剧痛,死死握住刀柄;精钢打制的刀身已经被砸得弯曲,他咬牙道:“我干!你那是什么!”
孟非卿掌中握着一对手戟,每一枝都长近三尺,沉甸甸分量十足。戟身纠屈犹如飞龙,两枝戟牙如同弯月。双戟通体墨黑,材质非金非玉,散发出暗黑光泽,一看就不是凡物1.
“天龙霸戟!”
孟非卿手握双戟,双手一碰,双戟发出一声龙吟般的清响,雄壮身躯犹如天神,威风凛凛。
程宗扬看看他那对霸气毕露的天龙霸戟,再看看自己手中那两把不成模样的钢刀,抬起脸悲愤地说:“孟老大,你耍赖!上教学课还用你的天龙戟打我的破刀!”
孟非卿轻描淡写地说道:“少废话!接我一招!”
“我干……啊……啊!啊!啊……”
直到傍晚,那辆摘去鹏翼社标记的马车才回到宅中。秦桧上前打开车门顿时一怔:“公子,你这是怎么了?”
程宗扬眼眶青了一块,手臂缠着绷带,一瘸一拐地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