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军已经溃败,大都被堵在崖壁下方狭窄的角落里,无力再战。敌寇仍不断增兵,紧接着,对面山梁上一队挽着长弓的黑衣敌寇投入战场。
任福将近千名军士分成十队,盾手在前掩护,弓手袭击。宋军的弓手一向是倚多为胜,只要能开得强弓就是好弓手,至于准头,几千枝箭飞出去总能射中几个,百步穿杨的箭术太过奢侈。
然而敌寇的弓手在一百步外就开始劲射,区区九十张硬弓竟然对宋军造成几乎相同数量的伤亡。
任福叹了口气,“我知道刘平是怎么败的了。”
说着他挺起胸膛,厉声道:“星月湖的贼寇想吃掉我这两万人,也没那么容易!”
他身边的亲兵齐声高呼,一边把龙卫军左厢主将的大纛高高举起。
敖润拿着铁弓,紧张地盯着谷中的战况。眼看有宋军逼近月霜,敖润急忙挽弓将那名宋军射倒,一边大叫道:“月队长,小心啊!”
月霜远远朝他挑起拇指,敖润一张大嘴顿时笑得合不拢:“有我老敖在,你就放心吧!哈哈--啊!”
程宗扬一脚踹在敖润的膝弯,那佣兵汉子“扑通“栽倒,险些跌个狗吃屎。
敖润还没来得及叫骂,两枝羽箭就从他头顶射过。
程宗扬没好气地说道:“敖队长,让你带人堵着宋军,你倒好,只记得拍月丫头马屁,你瞧瞧人家马屁股后面,高手还少吗?”
敖润害怕地摸摸脑袋,一边讪笑道:“都是一个队里出来的,多看了两眼。
老程,你别多想啊。”
程宗扬笑眯眯道:“睡都睡过了,我还多想什么呢?”
敖润眼睛一下瞪圆了:“程头儿!真的假的?”
“我还骗你?”
程宗扬压低声音道:“她自己找上门来的。瞧瞧,有什么不一样吗?”
敖润看了半晌。”好像……没有啊……”
“亏你还是见多识广呢,这都看不出来?瞧瞧她的脸有这么红过吗?再看看她的招术,修为是不是高了一大截?”
“还真是啊!怎么一眨眼,月队长的这身功夫都赶上老敖了呢?”
程宗扬拍了拍他的肩:“我干的。”
敖润还没明白过来,“怎么干的?”
程宗扬暧昧地笑了笑,然后朝月霜比了个非常非常下流的手势。
敖润瞠目结舌,远处的月霜气得脸色煞白,也不看前方的宋军便纵马直扑过来。
程宗扬感觉自己若有心脏病,这会儿肯定犯了。月丫头,你也太疯了吧?任福的中军你都敢闯啊!
“秋小子!还不拦住她!”
秋少君狼狈地跟在后方,他的身上倒是没有伤,就是袍子上印了不少靴印,看尺码大概都是同一个人的。
“不行啊,她光踢我。”
秋少君道:“程兄,你可要给我作证啊,那天不是我把她的床弄湿的。我来的时候床上就湿了一大片……哎哟!”
程宗扬不知道自己该露出什么表情。虫小子啊虫小子,你就算是处男也不
能一点常识都没有吧?被月丫头活活踢死都活该!
月霜胀红了脸,拼命催马。忽然宋军冲出一骑,他从腰间解下一只流星在头顶抖开,拦住月霜的去路。
萧遥逸在宋军阵中冲杀两遍,这会儿正躺在地上装死人,顺便养足体力。见到那名将领,他立刻眼睛一亮,跳起来叫道:“第六军指挥使王庆!他是我的!
谁跟我抢我干他祖宗!”
“啪”的一声,卢景在他脑后拍了一把,横眉竖目地骂道:“这死孩子,怎么就不学一点好呢?你们萧家也是世家,有他妈的你这种满口粗话吗?”
“五哥你轻点!”
萧遥逸不服气地嘟囔道:“你们卢家也是世家,我的脏话都是跟你学的。”
“少罗样,去把王庆砍了!”
“是!”
萧遥逸大叫一声,朝川中跃去。
程宗扬笑道:“卢五哥不装瞎子,看起来顺眼多了。”
卢景道:“你的人马呢?”
“全投进去了。”
程宗扬指着下面的战场道:“臧修和徐永带领一营拦截宋军。杜元胜和苏骁领着六营以攻代守,冲击敌阵。我们这里位于中间,前面有两个半军,后面有一个半军,压力最大。卢五哥,这铁丝网虽然好,但有点太狠了,兔子逼急了还咬人呢!一条生路都不留,这些宋?㈱砠命来,咱们的伤亡也不会小了。”
“龙卫左厢有四个军近在咫尺,此时距离他们的主营定川寨也不过四十里,留出一条生路,被围的就是我们这支孤军了。”
“老匡他们怎么样啊?武英他们四个军离这里顶多两、三里,这边打得天翻地覆,老匡他们真能保证外面听不到一点声音吗?”
卢景注视着远处的宋军旗帜。”至少他们现在还没有疑心。”
忽然山梁上传来一阵欢呼。萧遥逸跨在王庆的坐骑上,嘴里横咬着一柄滴血的快刀,一手挽着缰绳,一手将王庆的头颅高高举起。
至于月霜,这会儿已经被她的部下拦住,与任福的中军边战边退。
“老八身手见涨,我和四哥联手才杀了桑择,他自己就把王庆斩在马下。”
“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