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能肯定?」白眉翁道。
「先天太玄就在他身上,而且,他俩相貌虽然有些不同,但那眼神笑容简直就是同一个模子里铸出来的,第一次碰见,我差点都在怀疑自己的眼睛了。」飞萝道。
「这又如何?」白眉翁淡淡道。
「我来求你帮他,你知道的,先天太玄在他身上,而且仇敌众多,眼下已有许多人在四处追捕他,我想让他到你这里来躲一躲。」飞萝道。
白眉翁轻叹一声,道:「我这里也不见得妥当。」
飞萝道:「白眉大哥,我思来算去,如今只有你才有能力保住他。」
「我也不一定能保得了他的。」白眉翁摇了摇头。
飞萝神情凝住,盯着他道:「你不肯帮忙?」
白眉翁又摇了摇头,道:「我说的是实话。」
「你!」飞萝猛然涨红了脸,蓦地发怒起来,「想不到你竟是这样的人!当年他不惜得罪我师尊、不惜以整个玄教为敌去救你,如今他的后人有难,你却袖手旁观!你你你!你好无情!你好冷血!你忘恩负义!枉你们两个当年还称兄道弟!还在我跟前大拍胸膛说什么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原来是你带他来的。」白眉翁苦笑了起来,转脸朝旁边一示,道:「你先过去瞧瞧他怎样了吧。」
飞萝怔住,朝他所示之处望去,见不远的草丛中似乎卧着个人,心头一紧,快步过去,登时花容失色,急跪下去扶起已陷入昏迷的小玄,惊慌道:「他怎么会在你这里?他怎么了?」
「挨了小魔君一记七邪霹雳。」白眉翁道:「适才七绝界来了不少人,突破了我的迷津之禁。」
飞萝「啊」了一声,脸如白纸。
「还有呼吸吗?」白眉翁问。
「嗯,有!有!」飞萝目噙泪花。
「脉象如何?」白眉翁继问。
飞萝急忙查探,道:「天!全乱了,真气全都在往紫宫、膻中和中庭这几处跑!」
白眉翁一阵沉默。
「怎么办?我该怎么帮他?这样子他受不了的呀!」飞萝大急道,抱着小玄泪水滚滚而下。
「别乱来!千万别乱试,七邪霹雳非同寻常,诸力繁奇,化解极其不易,若是哪里出了半点差错,立刻就会不可收拾。」白眉翁道。
「那怎么办?总不能这么眼睁睁地瞧他……瞧他……」飞萝泣不成声,她平素心思缜密沉着冷静,然而关心则乱,此际完全没了主意。
白眉翁忽然起身,这次总算站立了起来,肤上的幽蓝光彩已经淡去了许多,他走到小玄跟前蹲下,伸出手去仔细查探他的脉络,面上时阴时晴变幻不定。
飞萝噙着泪满怀期冀地望着他,熬了好一会,终于忍不住问道:「怎么样,有什么办法没有?」
「小狐狸修为太差,按理本该支撑不住的,难道是他脸上这面七绝覆在起作用?」白眉翁沉吟道,但很快就摇了摇头,继道:「不对不对,从未听过七绝覆有疗伤之效啊。」
飞萝忽似想起了什么,道:「他曾吞下一颗骊龙珠,而且还吃过……还吃过……」说到这里,忽然晕红满面,把后面的话硬生生地吞了回去。
白眉翁用奇怪地眼神瞧了瞧她,点头道:「原来如此,难怪他能坚持到现在。」
就在这时,小玄倏从飞萝怀里弓弹起身,瞠目呲牙痉挛嘶喘,状极痛苦。
飞萝唬得魂飞魄散,急抱紧他哭道:「别吓我,小玄你别吓唬我,坚持住!
你一定要坚持住!「
「走,随我来。」白眉翁立起,飞身驰去。
「去哪?」飞萝呆了一呆。
「到一个或许能稳定他伤势的地方去。」白眉翁的声音遥遥传来。
飞萝急抱起小玄跃上昆仑奴的一边肩膀,轻喝道:「跟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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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个巨大的洞穴,洞顶距底部高达十数丈,有三、两条通往洞外的天然裂缝,光线从这几处缝隙柔和透入,使得深深洞内颇为清亮。
巨洞底部宛如池塘,水色蓝碧,清澈异常,期间小鱼野虾尾尾可数,四壁青萝串串挂下,有许多垂浸水中,与漂浮水面的点点绿萍相映而幽。
在水中央,有块方圆达数丈的青白巨石,形貌甚是奇特,内凹而外翘,成尖瓣状,若于远处瞧来,便如一朵盛开在水面的巨大莲花。
如此清幽胜
境,本该惹人陶醉,可是此刻洞中三人,皆没半点留意。
小玄静卧在莲形巨石中心,依旧昏迷不醒。
白眉翁同飞萝守候在旁,面上尽是忧急之色。
「总算安静下来了,这里果然有点帮助。」白眉翁道,许因空阔,传来阵阵回音。
飞萝这才望望四周,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好奇怪。」
「是不是觉得心中宁静,而且灵力有点提不上来?」白眉翁道。
飞萝略微一试,讶道:「是几乎提不起来。」
「此处乃是迷林中心,我给它起名做迷津幽源,与葫芦谷的水晶潭同为一脉,具有极其强大的抑限灵力之功,因此给我利用来布设迷津之禁,可以说,整座迷林的禁制之力皆是由此提供。」白眉翁道。
飞萝立刻明白过来,道:「小玄身上的伤便是因此而稳定下来的?」
「没错。」白眉翁点头。
「那你能不能医治好他?」飞萝急道。
「不知道。」白眉翁沉吟道:「我没把握,待我好好想想。」
「白眉大哥,你修为高绝学博识广,他以前曾跟我说过的。」飞萝道。
「你拍马屁也没用,难道我会不想救他吗?」白眉翁道。
飞萝心里着急,眼圈瞬又红了起来。
白眉翁瞧了瞧她,忽道:「其实驱除七邪之力并非太难,只是七邪之力侵入之处正巧是他的心脏,而这小狐狸的真气同灵力皆俱太弱,若是强行驱除,八九会连他的小命一并要了。」
「这可不行,心脏是最脆弱之处,万万不可冒险。」飞萝坚决地摇了摇头,接道:「除了强行驱除,还有没有其它什么办法?」
「这就要待我想想了。」白眉翁道。
「可是他这样子又能支撑多久呢?」飞萝忧心如焚。
「不晓得,瞧他睡得这么沉,时半会没甚大碍吧?」白眉翁道。
「那就拜托大哥了,我在这里照看他,你快去想办法吧。」飞萝催促道。
「唉……」白眉翁叹道:「不一样喔……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