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玄听得似明非明,心中寻思:「不知师父的爹爹是谁?现于何处?似乎给什么结界困住了……」
「可是此事急切不得,如此强攀大罗之境,实乃凶险至极。」黎姑姑道。
「我爹身首分离,已受万千年煎熬,于我而言,此时每逾分瞬,皆如火燎倒悬,岂敢丝毫懈怠。」武翩跹玉容黯然,泫然欲泣。
小玄瞧得一阵心疼。
黎姑姑默然,脸上满是凄楚与愤怒。
「况且我感应那魔头正在从沉眠中苏醒,挣拒之力日益猛烈,困住他往后将会越来越难,就算我掌控得住无极阵,只怕也难保万无一失……大罗境界果有颠倒乾坤之力。」武翩跹眉心微蹙道。
「这可如何是好?」黎姑姑惊道。
「师父背负着援救亲人的重责重担,似乎需得攀登大罗之境方有希望,可是这又谈何容易……我定要用心修行,日后方能助师父一臂之力。」小玄暗下决心。
「事到如今,也只有走一步瞧一步了,只盼在迷楼还能困住那魔头之时,将其真灵抽取多点……」武翩跹乜了眼丢在地上的七角面具,继道:「如今有了七绝覆相助,抽取之速翻了百十余倍,此消彼长,待至那魔头当真挣脱之时,也未必无法与之周旋。」
听见「七绝覆」三字,小玄心头蓦地重重一跳,转眼盯着那只七角面具,一道诡异的禁咒隐隐约约在脑海里浮现。
黎姑姑却依然满面忧色,好一会方道:「那魔头的真灵,已是阴邪非常,如今再加上这只魔覆,只怕你很快就掌控不住无极阵了。」
武翩跹一阵沉默,隔空虚拿,将七角面具吸入手中。
黎姑姑望着面具,心神不宁地继道:「传闻这恶物极其侵扰心魄,会令人性情大变,你还是少沾惹它为好。」
「我会小心的。倘若不是它,岂能在这短短的时日里抽取如此多的真灵。」武翩跹道,将七绝覆收入袖中,此时她面上黑气渐渐逝去,神情也归复平静,忽问:「你怎么突然来这里,外间可是有紧急之事?」
黎姑姑点头道:「昨夜接到狄帅飞符传书,说虞渊谷或许出了不测之事,接连有两支进入谷中的运输队失去消息,坐镇谷中的祝将军及守卫也完全没了音讯。」
「怎么回事?」武翩跹抬头望她。
「信中甚简,只说谷中毒瘴陡然大盛,薄野烈已率猎魔卫前往搜寻,却始终无法深入,且看不清谷中情形。」黎姑姑道。
武翩跹沉吟了片刻,道:「我听闻虞渊谷的黄泉坑中藏着个上古毒物,能起大瘴,只是万千年来都与谷中守卫相安无事,难道它耐不住寂寞,跑出来作怪么?」
黎姑姑疑惑道:「祝将军修为高强骁勇善战,素来罕逢敌手,区区一个毒物能奈何得了他么?」
武翩跹微点了下头:「着实可疑。」
黎姑姑道:「狄帅在书信中说,正在调动族中精锐,准备前往查探。」
武翩跹想了想道:「倘若真是那毒物在作怪,寻常军士去再多,也只有徒增伤亡。况且虞渊谷远在玄洲,距中土有千万里之遥,大队人马前往,着实耗时费力,另外三天君据于其处,万一惊动天庭,我们便得不偿失。」
黎姑姑蹙眉道:「眼下的确不可大动干戈……」
「你回信狄帅,叫他暂且按兵不动。」武翩跹道。
「可是虞渊谷那边怎么办?」黎姑姑问。
「我亲自走一趟。」武翩跹道。
「你身上已伤,如何还经得起折腾?」黎姑姑吃了一惊。
「虞渊谷十分紧要,不容有失。」武翩跹淡淡道。
「这事来得真不是时候!你切莫随意动用那些尚未消化的真灵,免得遭致走火入魔!」黎姑姑忧急如焚
。
「放心,我自有分寸。」武翩跹平静如水道。
「这趟我陪你去。」黎姑姑道。
「不用。」武翩跹摇头道:「此间事关重大,那魔头的爪牙似乎有所察觉,眼下危机日近,迷楼需得你与阿痴一同坐镇我方能放心。」
黎姑姑半晌不语,又道:「那……把红叶带上吧。」
武翩跹沉吟。
「那丫头道行虽浅,但武技尚可,且还算得上机灵,你此时甚是虚弱,有个人在身边照应多少有点好处。」黎姑姑劝道。
武翩跹终于点了下头,站立起身。
「少主此次前往巨竹谷,可有什么收获?」黎姑姑问。
「我这几次潜入谷中,皆不见那宝贝的踪影。」武翩跹道,迈步走向石桥。
「这可真怪了……莫非那宝贝并不在谷中?」黎姑姑跟在旁侧。
「玄虹鉴乃我娘元神共修的宝物,只要有人启用,便是远隔万里,我也能感应得到,那日心中所感,异样清晰,绝无差错。」武翩跹道。
「可是识得玄虹鉴开启之法的人寥寥无几,着实猜不出是何人所启。」黎姑姑疑惑道。
「这个的确令人费解……」武翩跹摇了下头,寒声接道:「只要那人胆敢再启用一次,我定能将之揪寻出来,夺回圣宝!」
「那宝贝神魔皆惧,若能寻回,日后与诸路强敌周旋,便又多得一分把握。」黎姑姑道。
「而且……玄虹鉴乃至阳之宝,倘若在手,或可助我化解那魔头真灵中的至阴之气。」武翩跹惋惜道。
两人边说边行,一同往石桥上走来。
小玄见她们朝这边行来,只怕就要撞见,瞧瞧周围,并无可以躲藏之处,急忙转身,循来路快速退回去,数息间,已来到前先经过的大厅,耳中隐隐听见武翩跹与黎姑姑在后面传来的说话声,情急之下,便闪身躲入另外两条通道其一。
过没一小会,武翩跹与黎姑姑便到了大厅,所幸没朝小玄藏身的这条通道过来,径直往那条通向外面的阶梯行去。
小玄屏息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