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安安对于这种事情最迷糊不过,她来到餐桌入座,“那我要快一些吃完早餐,也去收拾行李!”
蔓生为她倒了一杯牛奶,放到她手边。
“谢谢副总!”余安安立刻喝了一口,蔓生轻声问道,“安安,你上次见到若水,又是在什么时候?”
余安安也在回忆,“好像是去年……不对,应该是前年了……”
“你在哪里见到她?”蔓生接着问。
对于这一点,余安安记得很清楚,“是在曾小姐的公馆,我去看望她!那天曾小姐好像也是身体不好,感冒了,所以就没有出来……”
感冒倒是常事,这并不稀。
可是此刻,蔓生不禁思量。
如果说前年的时候。余安安还有在宜城见到曾若水,那么说明,一年之前,她还没有被曾家流放……
“后来我和邵璇小姐联系的时候,邵小姐也说,她是去曾小姐的公馆看她,本来想约她逛街,她都不愿意出去!”余安安记起有关于曾若水的更多事情,“去年的时候,曾小姐就去国外出差了,好像很忙的样子,过年都没有回来,不过有寄礼物给我……”
蔓生却是整个人一惊,突然定格于那一句话——她都不愿意出去!
其实不是不愿意,而是她被软禁了?
……
上午十点左右——
保利名下津城朗廷五星酒店,豪华套房里,宗泉带人入内,“尉总!是蔓生小姐派了高组长过来!”
宽敞明亮的套房客厅里,尉容坐在一张真皮沙发上,他正在看一份财经报纸。听到呼喊声,手中的报纸稍稍一放。
高进上前恭敬道,“尉总,副总派我过来,是来接曾家的郭助理几位去机场。”
尉容颌首,当下吩咐,“小泉,去告诉郭助理,在酒店大厅集合。”
“是!”宗泉立即行事。
高进又是道,“副总让我感谢尉总,昨天因为是您开金口,卖了一个人情。”
“那请你替我转告她,不必客气,我只是还礼。那天,她那一句以暴制暴惊醒了所有人。”尉容微笑回声。
高进应道,“是!我会如实转告,那就告辞了!”
此番致谢告别,高进几乎是速战速决,十分爽快的开口,亦是十分迅速收尾。来去如风,倒像是她现下雷厉风行的作风。
不过多久,宗泉上来回报,“容少,曾家几位已经由高组长带领离开。”
尉容得知后没有多言,宗泉瞧了眼时间又道,“容少,萧总还邀了您去航空基地……”
……
津城近郊的航空基地,因为杨冷清请辞离开,于是这边的项目暂由尉容接管。总部这边新任专务理事已经上任。但津城项目板块,被尉容反驳回去,不准再中途接受。
今日萧从循相邀,只为了最后巡视检阅。眼看着基地就要确实竣工,这项大工程在三年里也终于如期落实。
基地十分壮观,今后此处亦将作为津城一项重要地标,市政部门更是异常重视。然而当年的雄心壮志,到了此刻却有些无法言说的平静无波。
身旁随行的解说员,不断在诉说,基地各项指标,热血沸腾的讲解,犹如站在台上宣誓致辞。
可是两位公司总经理,却始终沉默不语。
气氛一度十分僵持,解说员以及周遭其余几位高管,皆是面面相觑,不知如何是好。
等参观完整座基地后。让周遭人全都止步,那两位总经理直接上了一处高台。
站在这片高台上,可以远眺整片基地。风迎面而来,晴朗的气候下,没有任何一丝雾气遮掩,显得格外透彻。
一支烟在手,两个男人默默驻足欣赏风景。
任由风声过耳,忽然远处的天空,瞧见一架飞机掠过天空,萧从循这才出声道,“听说林副总今天就要离开津城。”
唇边衔着烟,尉容眼底是那架飞机,“萧总原来一直在默默关注。”
“虽然已经销案,但是这件事情还没有完全画下句号。”萧从循哪里会不清楚,邵璇已经被杨冷清突然带走,更是走得无影无踪。消息来报。就连邵母,也同样一夕之间消失了。
萧从循却也同样钦佩,“权力地位,说放下就放下,这份气魄不是常人能有。”
身为家族继承人,有些权力地位是自己必须要肩负的使命。而杨冷清虽因为报仇险失所爱,可却也多了一份自由自在。
“如果离开是终点,我希望一切到此为止。”萧从循直接道明,他仿佛也已经疲惫,为了那起案子,更为了那个丧失道德的兄弟。
清风徐徐吹来,烟雾被很快吹散,尉容没有立即认同于他这句话,只是说道,“真能像你所说,那也可以。”
萧从循听出了他言谈之间的意兴阑珊。仿佛并不能够完全信任,也还因此不放心,但是事已至此,总该有一个结果。他也深知,自从那夜林蔓生一起前来萧家后,便也打消了疑虑。他们不会再私下动手,因为她是这样清醒理智,几乎震慑了所有人。
静静抽完一支烟,这一场检阅也同时结束,在劫难之后,竟是安静到沉寂的沉默。
瞧见尉容转身即将离开,萧从循并没有回头,只是望着前方道,“我知道你会说我是非不分,但是尉容,如果你站在我的立场上,也有一个弟弟,尽管他无恶不作,可你的良心也没有办法对他不管不顾,对他的死无动于衷!更没有办法当作,你的生命里没有这样一个人存在!或许这样,你就能理解!”
所有一切悉数纠缠而起,是童年缺失,是补偿还是愧疚,是仅有的兄弟情义,还是过不去的自己这一关……
可这便是萧从循作为兄长,作为萧家当家人的立场。
天空还是湛蓝色,飞机翱翔而过,并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尉容却寻找着那抹痕迹——
萧从循站在原地,风声里是他的声音传来,犹如救赎直击心底,“我理解。”
……
午后宜城机场。蔓生一行从通道口而出。
余安安终于忍不住询问,“副总,为什么不和曾小姐同一班飞机回宜城?”
今日上午,高进将曾家下属几位接到津城机场。
而余安安则是跟随林蔓生,带着曾若水几人也赶到了机场。
但是谁知,并非是同一班航班。
曾若水由沈寒陪同下,被曾家那位郭助理带走,先行飞往宜城。而林蔓生却告知曾若水,她要前往海城。
余安安当时就在一旁,所以听得一清二楚。可是就在曾若水上机后,他们手中原本是前去海城的机票,迅速被换成下一班飞抵宜城。
换而言之,距离曾若水抵达宜城的时间,也就是一前一后。
此刻,听见林蔓生道,“我要是不这样做,她不会安心。”
余安安当下明白了,这是要让曾若水归去的时候不要带着一丝不宁,而她却也无法置之不顾。
众人往前方行走,接机大厅里林书翰已经殷切等候多时。瞧见林蔓生归来,林书翰十分高兴,“姐!”
蔓生迎上他,亦是微笑询问,“等很久了?”
“不久,我也是刚到。”林书翰回道。
“撞见若水了?”蔓生却深知,不过是距离一个小时的航班,他一定会前来一看究竟。
林书翰没有再否认,出于关心,他还是在旁悄悄目睹了曾若水走出机场那一幕,“若水姐就像是被押解回来一样……”
曾若水脸色格外苍白,没有一丝血色,她身旁是那位沈寒。林书翰也知晓。只是两人的步伐,以及那种氛围,都不像是在迎接久违归家的千金小姐……
蔓生凝声问道,“我让你去查的,查到了?”
“曾楼南最近就在距离宜城一百公里以外的县级市桐城!”林书翰将打听来的消息立即相告。
事不宜迟,蔓生决定直接前往赴会,“我现在就去找曾楼南!”
……
这天傍晚来临的时候,王燕回终于来到华景园别庭。
那间书房里,谁也不敢进入,而钟叔在外等候半晌时间,直到门被缓缓推开——
“大少爷!”钟叔喊了一声,王燕回默默离开扬长而去。
钟叔再望向书房内,那张大班桌后方,王父已然铁青了一张脸庞,他急忙奔走进去,“老爷!”
王父起先一言不发。只是狠狠望着那扇门,眸光晦暗不清。过了片刻后,像是平复了气息,他这才沉声道,“杨氏企业这把交椅,一定不能让他据为己有!”
钟叔彻底明了,大少爷这是要和老爷争夺杨氏执掌权!
……
从华景园别庭而出,车子驶向私宅畅海园。
王燕回鲜少会这样早归,楚映言听闻佣人通传的时候,也是有些惊喜。她立刻下楼,为他接过脱下的西服外套,又是问道,“还没有吃晚饭吧?怎么突然回来了,事先也不说一声,我去让厨房多做几道菜……”
“不用忙,随便吃一些就好。”王燕回温声道。
纵然如此。楚映言依旧吩咐管家让厨房添上几道菜,那是他素日里比较合口味的菜肴。
餐厅里唯有他们两人,尽管有些安静,但是楚映言却已觉足够。
“再喝一碗汤吧……”楚映言说着,就为他盛了一碗。
王燕回瞧见她为自己亲自盛汤,似有不悦。
“我是你的太太,别的事情帮不上忙,为你盛碗汤还是能办到的。”楚映言却不以为然,她将汤碗端在他的面前。
王燕回则是问道,“今天上午,你父亲来公司找过我。”
楚映言并不知晓这件事,实则中午的时候,楚父还来过家里一趟,她整个人也是一怔,“爸爸怎么突然去公司了?”
“离开公司后,他又来看过你。”王燕回接着道。
“只是刚好路过。所以就进来陪我聊了几句。”楚映言如实说。
他有条不紊的继续发问,“都聊了什么?”
楚映言却觉得这张餐桌竟像是审讯席,她并不想多疑,可是难道他会突然早归,也是因为父亲今日异常的行为,所以他才回来找她质问?
迅速,楚映言将这样的想法打消。
不!
他只是来和她谈一谈而已……
其实楚父也只是和她说了一些家庭琐事,比如王燕回对她究竟好不好之类,当然也告知了一桩事情,楚映言轻声道,“爸爸告诉我,你放弃了专务理事这个职务的高管委任提名,而且也是你让杨家父子去找杨冷清。”
杨家父子主动去找杨冷清求饶,原本楚映言并不知情,可此刻才知原来是他私底下授意。
王燕回沉静道,“就算我不说。他们也绝对撑不过半年。杨家父子败北是迟早之事,事情又关系到杨骏驰,他只能选边站,萧从泽不会轻易饶过,杨冷清难道就会?”
听完他所言,楚映言亦是分析利弊道,“萧从泽可以不在意权力地位名声,但是杨家父子在意。杨骏驰那两条腿不管是废了,还是不能像正常人那样行走,对于杨鹏涛而言,那都等同于毁灭。”
王燕回凝眸望向她,对于她的聪慧颌首,“你说得没错。”
楚映言微笑问道,“邵小姐的事情能够平静结束,你也总算可以安心了,蔓生什么时候回海城?”
“她暂时回不了。”王燕回却道。
楚映言得知邵璇已经销案,可是却也疑惑林蔓生迟迟不归海城的原由,忽然像是明白过来,“那位曾小姐也去了津城?”
她们三位是闺中密友,会相聚也实数常理,可是曾若水……
“她也只是情难自禁……”毫无预兆,王燕回动了动唇道出这样一句。
楚映言却是愣住!
瞧着他思游离的侧脸,不知何故,她那样迫切想要将他拉回现实,“兄妹恋不会有好结果!违反道德伦理,绝对不会有好下场!曾家千金,就是最好的例子——!”
“轰——”一下,王燕回猛然回,随即对上楚映言一双专注眼眸,像是警告劝戒,却一下如梦惊醒——
那是孽缘,注定无果!
曾若水是真的被流放在外吗,她和曾楼南之间又有怎样的过往。而在航空基地里,萧从循那番话得到了尉容的回应,一句我理解又究竟代表了什么~终于,蔓生冷静的选择杀了一个回马枪。但是同时,楚映言仿佛道出了关键,那是一场孽缘无果的爱恋~ps:妞儿们明儿继续见,周末愉快,有没有出去散步溜达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