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利集团总部大厦——
顶层会议室内,正逢周一例行会议。『地址发布邮箱 [email protected]』
尉孝礼坐在一侧位置上,他?不作声,不时望向正座之上的尉容,以及隔了一张会议桌的王燕回。微微扬起的嘴角,倒是一抹玩味弧度。
今日会议上,尉容已将曾氏最新一笔生意拍板定局。
只是曾氏大少却也留了一手,他同意合作的同时,却将项目行使权力派放给王镜楼。
对于此项决意,一众高管心中各有思量。
一方面对于尉总的能力,向来是毋庸置疑,能让他亲自出马,必定是手到擒来。可另一方面却也是对于尉总尚存疑虑,毕竟现下的他,还只是保释在外的嫌疑人,在诚信可靠度上,已然今非昔比。
如此一来,这一局倒是不分上下。
相反,置身事外的名誉总经理尉孝礼,却因即将前往宜城与曾氏签约,到时候头版新闻一传扬,又是名利双收的好机会。
众人再望向尉孝礼,揣度着他今日心情尚佳,一定是因为这样。
岑欢安静陪伴在尉孝礼身旁,捕捉到了他带着深意的微笑。
唯有她知道,他是为何而愉悦。
上个周末学校举办运动会,就在运动会落下帷幕之前,听闻王燕回携太太楚映言也一并赶去。当王燕回撞上尉容,那必然是一场僵局。
此刻都能感受到那份僵持,岑欢??聆听商议事项,逐一记录在册。漫长的时间后,会议终于散席,在座高管纷纷离去。
岑欢等待着尉孝礼离席,她也立刻跟随而起,却听见他缓缓开口,“周末学校举办运动会,小宝回来的时候好像很高兴。而且,听说比赛都拿了第一名,还真是努力,大概是因为瞧见自己妈妈回来了。”
王镜楼不曾前往,所以不知详情。
可王燕回却清楚回忆。
当运动会结束,一行人走出校园。宝少爷始终都牵着林蔓生的手,可以瞧见少年连走路的姿势,都带着轻快,那是抑制不住的高兴。
“母子连心这四个字,自古以来都是一样。”王燕回应声一句。
尉容听着他们你来我往在谈话,?然抽了支烟。
尉孝礼微笑颌首,眸光瞥向正座之上抽烟的他。“不过,大概也是因为别的同学都是父母一起去,这一次小宝也和他们一样了,所以才会特别高兴。”
王燕回不禁凝眸,有关于这番话语,他却无法辩驳。
哪怕是身在豪门的少爷千金,享尽一切富贵荣华,可也终究抵挡不过父母双在的陪伴。
“二哥,下次还有这种亲子活动,一家三口一定要积极参与。”尉孝礼又是道。
一家三口……
这几个字刺入耳畔,王燕回眸光渐冷。
尉孝礼像是醒悟过来,“瞧我,怎么就给忘了,你和她早已经分开。不过,在孩子心里,在外人看来。也是一家三口。”
吞吐着烟雾,尉容这才出声,“曾氏的项目已经定了,你应该很忙才对。”
潜台词是在请他走!
……
尉孝礼也不继续留下去,“我先走一步。”
瞧着他浅笑离开,岑欢亦是道别跟随而去。
待走出会议室步入电梯,岑欢这才道,“看来尉总和王首席之间不会太平。”
这样的纠葛之下,永不可能平静,岑欢更担心的是,“宝少爷是无辜的……”
尉孝礼站在电梯里,看着楼层数字不断变化,眉宇之间早是冷淡,是对身世命运看淡,“谁让他是尉家和王家的孩子。”
而那间会议室中,王镜楼侧目望向王燕回。迟迟不曾离席。
下一秒,他冷不防道,“尉总,请你以后不要再当众做出一些让人质疑引起误会的事情!”
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王镜楼生疑,王燕回的眼前却猛然浮现起那一幕。
是他为她拆去吊牌,却是那样亲密无间惹人遐想的举动……
尉容则是漫不经心回声,“只是举手之劳,还请王首席不要妄加猜测。”
“就算是举手之劳,也请不要有下次!”王燕回撂下这句话,椅子已经轻轻挪后,那道身影挺拔而起。
王镜楼跟随王燕回辗转来到办公室,他没有再询问运动会当天之事,却已经明白一定是和尉容相关,“曾氏那边,我会负责接洽联系,不会让尉孝礼这样得意!”
王燕回满意应允。王镜楼问道,“大哥,蔓生姐回了海城,也有些日子了。大伯那边一直没有动静,好像不大对劲。”
王燕回似在沉思,也似在盘算,敲门声恰好“咚咚”响起——
是下属孟少平入内,他回禀报告,“大少爷!就在刚才,老爷到了蔓生小姐所住的红叶公馆!”
终于,有人按耐不住开始行动!
王镜楼问道,“大哥,要不要我过去一趟?或许,让大嫂过去?”
“不用了,我亲自去。”王燕回应道。
……
王燕回前往红叶公馆的时候,王父早已经离开。
那已是入夜,他一结束应酬就赶了过来。
蔓生正独自在偏厅里,摆了一盘国际象棋,王燕回瞧见她笑道,“自己和自己下棋?”
“安安不会下棋,高进就更不会了,小石头陪我下了几盘,就甩手不干了。”蔓生如实回道,可想而知她的棋技连入门都还没有合格。
王燕回在她对面坐下,“我来陪你下一盘。”
两人将棋子摆回始发原位,开启了新的一局棋,蔓生一边下棋,一边轻声道,“今天上午的时候,父亲到了我这里,中午的时候还留下用了午餐,喝过下午茶才走。你怎么不问我,他来找我说了什么?”
王燕回的目光落在棋盘上,“他邀请你进入王氏财阀。”
蔓生笑了,“都说知子莫若父,我看反过来也是一个意思。”
“他让你胜任什么职位?”瞧见她纤细的手指将棋子摆定落下,王燕回抬眸询问。
落棋收回手,蔓生微笑回道,“王氏财阀副总经理——!”
这是继董事长以及总经理之后最至关重要的职位,已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权力至高点!
……
王燕回怔了下,又是笑道,“父亲很赏识你。”
蔓生倒是不敢当,“瞧我之前在锦悦的时候是副总,所以怕我进了王氏有些不自在,还让我继续当副总。”
上午时候,王父对她道明来意之后,就是对她如此说:你在锦悦的时候就是副总,到了王氏也当然该是副总。
只是,王父怎么会这样赏识提拔她?
蔓生有一丝疑问,王燕回为她解答道,“父亲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你是我们王家的女儿,进了公司后,要是职位太低,岂不是让人以为不够重视你。”
王氏是典型的财阀集团,更是紧密的家族企业。
企业内主要资源权力都掌握在少数人身上,而且彼此之间必定拥有血缘关系。财阀经营范围广泛职员众多,早年以金融业起家,在借贷方面尤其出色。但也因为权力集中在少部分人手中,所以集团内部如果经营不善,那么整个家族也势必会互相牵连。
王氏近几年来,投资国内外无数公司,时常进行拆解收购。虽然不似保利集团一般,拥有完整严明的商业规模体系,实体化项目更是众多,可却也是数一数二的财阀集团。
“我要是成了财阀副总,那你这位总经理成天不在公司,岂不是被我鸠占鹊巢了?”蔓生不禁调侃一句。
由于王氏财阀对保利集团的投资金额庞大,几代人下来一直都坚守保利。除了尉氏家族之外,王氏就是最大的股东。所以,王燕回虽然身为财阀总经理,但是更重要的职务是保利首席执行官。
而今王氏对保利的野心,也可见一斑。
王燕回一派闲散适然,“你有鸠占鹊巢的本事,那我就拱手相让。我的位置,就是你的位置,谁去坐都一样。”
“大哥,你真是好大方。”蔓生感慨道,“谁都知道,高处不甚寒。这个位置哪有这么好坐?”
王燕回又下定棋子,“如果是你,那就不会有问题,我对你有信心。”
“所以,你的意思是,希望我接受财阀副总这个位置?”蔓生已经听出他的意向。
她的迟疑等待,是在告诉他,她还在考量,王燕回低声道,“蔓生,你是王氏千金,要是去了别家企业入职,不知道旁人会怎么胡思乱想。”
其实蔓生回到海城这段日子里,也想过要入职开始新生活。
既然已经下山,那也不能够一直吃斋念佛。
毕竟,所处环境不一样。
可她的身份,早在海城已经传遍,顶着王氏千金这一头衔,恐怕到了哪一家公司都会立刻接纳。毕竟,不看僧面看佛面。然而依照王氏的规矩,她宁愿入别家公司,都不入自家公司,这就有些说不过去了。
蔓生也不执着,“父亲给了我百分之一王氏财阀股份,我要是再去别家公司,也的确会不像话。”
对她而言,进入任何一家企业就职都是一样,那么进入王氏财阀也不会有分别,“明天我就告诉父亲,我同意入职。”
王燕回微笑,提醒一声,“到你下棋了。”
这一盘棋的结果,当然是再次以蔓生失败告终,王燕回将棋子收起,“再来一盘。”
“不来了……”蔓生却笑着回绝。
王燕回揶揄反问,“怕输?”
蔓生指向墙上的挂钟,“快要十点了,你还不回去陪着大嫂。”
王燕回的手指,还握着棋子,被他轻轻放下了。
蔓生送他到公馆别墅门口,王燕回的步伐骤然一停,他唤了一声,“蔓生。”
她静?聆听,是他凝声提醒,“你不要忘记,他的身边还有那位容柔小姐!虽然事发突然,也来不及反应,可你该和他事先保持距离!”
他是在提起周末运动会尾声时候那件事,她终是应声,“我知道了。”
……
王氏财阀在海城同样设有总部,可蔓生从前不曾来过。
那是距离保利集团,城市两端的地方。
王氏的集团大楼,并不逊色于保利,但是相隔保利甚远,似乎是有意要保持距离。所以,一个在城北,一个在城南。一个位处海城最昂贵的地段,另一个占据下一片繁华城区的中心段。彼此之间互有联系,却各不影响。
蔓生站在高层之上,余安安敲门进入办公室,“副总,高组长和小石头都已经去自己的办公间了。”
“真是没想到,竟然会到王氏工作……”余安安还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她来到林蔓生身旁驻足。
她正望着落地窗外,眼前的景色,和记忆里站在保利大厦那一层望出去,是同一座城市,却不同的景致。
“副总,刚刚王董事长身边的钟叔来电……”余安安又是道,“王董事长的意思是,您刚上任,邀请了一些商场上的朋友到时候来公司为您庆祝。”
……
距离当年王家认女宴会,已过了三年之遥,而这一次王董事长再次派贴。
这一回不再大张旗鼓,只是邀请了海城业界大佬,以及相关必要人物。
其中一位不可缺席的便是——保利尉总!
宗泉站在大班桌前方道,“王老爷怕是对蔓生小姐当年的突然离开耿耿于怀。”
那对于王父而言,等同于是一次人生败笔,最后竟成了一则天大笑话。
而今林蔓生终于归来,王父也算是为自己扳回局面。只是如此一来。之后一切即将避无可避。
“容少,蔓生小姐进了王氏财阀后,又要被牵扯其中……”宗泉有一丝忧虑,他再次开口追问。
前方的大班桌后方,那一道英气身影正坐在那张椅子里,他手中的钢笔正不疾不徐书写,签署下自己的名字。
将文件合起放置一旁,这才沉声回道,“现在的她足够强。”
宗泉凝眸,想到三年后再归来的林蔓生。
的确是足够强,强大到面对任何人任何事都已经是无坚不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