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可真是太厉害了啊。”邹凯哂笑:“金小姐,我理解你现在的心情,但你也不要逮谁咬谁好吧?”
“就是你,一定是你,是你故意害我!”金雨桐很是抓狂,几乎要疯了:“不然我不可能解不开的,我绝对能解开的!除了我,根本没人能解开!”
一片喧闹中,一道清脆的声音破空而来。
那人声音犹显稚嫩,但声音里的自信却生生将金雨桐压到了尘埃里:“我能!”
所有人纷纷停下了手头的事情,惊讶地抬起头望过去。
黑压压的一片人群,走在最前头的,竟然是一个一米多高的小女孩。
她甚至还背着个书包,穿着一身校服,头发梳得整整齐齐,小脸白净却面容肃然。
她就这样一步步地走进来,脊背挺得笔直,一直走到金雨桐面前,才停下脚步,严肃地盯着她:“你不能,我能!”
“哈!哪来的小毛孩在这捣乱!”金雨桐掌心一片粘腻,猛地抬高声音:“保安呢,还不快来把她赶出去!”
说得很急,声音都有些破音了。
“你怕什么。”小女孩取下书包,走到她身边:“你不是说我练十年八年都解不开吗?我就解给你看看!”
顿了顿,她想起刚才有位老爷爷和她说的话,便补了一句:“也省得你老是惦记着!”
金雨桐的脸一阵青一阵白,嘴唇都有些哆嗦地看着她,却依然不肯放弃:“你……”
“行了。”卓鹏淡然地道:“让她试,陆大师说过,没有任何局限,大家各凭本事。”
拿年龄来说话什么的,陆大师好好一个例子摆在前头呢!
如今还有谁敢拿年龄来压陆子安的?怕是自讨没趣呢。
金雨桐浑身发寒,只能将希望尽数寄托在跟着她来的一众记者身上。
她期待地看向四周,却根本没有人和她对视。
碰到她眼的人,都是飞快地避开了视线,装作没看到一般。
开什么玩笑,这突然出现的小女孩一看就挺有底气的,要真能拿下玲珑塔,那才是有趣呢!
多好的新闻啊,他们是疯了才会去阻止。
“小姑娘,你叫什么名字呀?”终于有人开口问了这个所有人都疑惑的问题。
正哼哧哼哧从工具箱里拿工具的小姑娘放下了手里的东西,转过身来恭恭敬敬鞠了一躬:“大家好,我叫任。”
却并没有详细解释的意思,所有人都不禁猜测着哪个姓任的大师什么时候有这么厉害的孙辈了……
金雨桐却突然反应过来,一手摁住:“这是我的工具!你拿你自己的!”
任想也没想,直接一锤子敲过来:“这是我爷爷的!根本不是你的!”
这话,没毛病!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金雨桐也没脸再提这是任老爷子送她的。
因为这么说,就会有人问她和任老爷子的关系,然后再扯出她姐,再扯上她那不成器的姐夫……
啧,一锅长了霉的粥,不提也罢。
于是,金雨桐虽然心里很不甘,却也只能忍了,一脸便秘地看着任像模像样的在工作台前坐了下来。
该死的!希望她也做不出来才好!
任人不高,但是各种护具倒是戴得齐全,小脸几乎全给遮了,穿着的宽松的工作服,像个小丑一般引人发笑。
但是,现场没有一个人笑。
因为当任拿镊子的手,又稳,又缓,拉出的银丝不仅细,而且非常均匀。
没有什么花俏的动作,也没什么妙的手势。
她一步一个脚印地,慢慢做着那些重复的动作。
镊子慢慢地翻动着银丝,将它们切成数个相等的长块。
再一根根慢慢地翻转,或夹或摁,或用巧劲轻轻拍打。
每根不仅纤细,而且非常光滑,难得的是,它们都是圆柱,没有一个棱角。
就连横截面,都有小心地注意到。
这些细节,是金雨桐根本不在意的。
周围又重新响起来的咔嚓声响,门口遥遥站着望着这边的人群……
金雨桐感觉这些都已经远去,她听着那一下一下的轻轻响声,看着任这些繁琐的动作,脑海中竟涌出了一幅荒谬的画面。
任在她眼中,慢慢与任老爷子重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