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去年相比,这个春节陆家到底还是安静了许多。
没有了陆子安,每个人都仿佛在强颜欢笑。
虽然有应轩一众嬉笑逗乐,陆爸陆妈也笑得很高兴,但是转背后,还是忍不住叹气。
好在有沈曼歌一直陪着他们,就连陆妈,也忍不住拍着她的手,感叹:“曼曼你很好,很好。”
沈曼歌趴在她的肩上,笑嘻嘻地探过头去:“你看,我在,在,咖啡在,我们就是快乐的一家!”
咖啡适时喵了一声,舔了舔爪子。
可惜,沈曼歌虽然回来过了个春节,却也不能停留太久。
毕竟马上,米兰时装周就要开始了,她得马不停蹄赶过去。
沈曼歌其实也担忧过,毕竟像她这样子,经常缺课的,学分都是勉强修够的,真担心毕不了业。
不过这想法只略略提了一下,就立刻被无情地嘲笑了。
真是想太多了,如今国家对她的扶持,简直是到了分外体贴的地步。
就连这次去往米兰,也是派了专机的,她居然还在担心毕不了业?
沈曼歌想想也是,愉快地登上了去往米兰的专机。
华夏境内,顿时陷入了一种诡的氛围之中。
众人既期待她又拿回大奖,在米兰时装周大放光彩,又担心陆大师一直没有音讯,不知道到底是出了什么事。
每天都有各种猜测,但谣言却始终没有被肯定和解释过。
一个阳光晴好的午后,陆子安对钧瓷工艺的研究,也终于迎来了转机。
无数次的试验,反复的烧制。
禹州垕境内特有的土质、水源和气候,被他一一摸了个透。
他认为,钧瓷之所以名贵,是因为这里有秉乘天地之灵气的大龙山、风翅山特有孔雀岩、豆腐石、玛瑙岩、虎皮绿的名贵矿石和独特的瓷土。
此外还有蕴含自然精华的当地特有的颖河水配料,再加上暖温带季风型气候,日照充足,四季分明。
这样矿藏丰富的土质,由寒风的冰冻,春暖的软化,夏日的暴晒,秋雨的浸润,就形成了禹州境内独特的烧制钧瓷的独特资源。
自成五色瓷土,十色釉药,经过精妙的配比、细致的烧制,方才能得出名贵华美的钧瓷。
往这个方向出发,他便少走了些弯路。
拉坯成型十九道工艺,在陆子安手里切换自如。
做得多了,动作便愈加行云流水。
他如今甚至已经不需要借助工具,手指断处,瓷泥自动分开,竟无一丝拖泥带水,完全没有任何粘连。
将这个小小的瓷坯托在掌心,陆子安对着光线仔细地看了看。
小小的罗汉杯轻盈而精美,映衬着光线,泛着幽幽光晕。
陆子安满意地点点头,将它轻轻放进了匣钵,由专人推入炕房。
说起这匣钵,其实也是陆子安新创的一种方法。
与平常的匣钵不同的是,根据陆子安绘制的图纸新制的匣钵。
匣钵中空,呈上下相合、有顶有底、薄厚均匀的圆柱形。
据陆子安所说,这样有助于温度的平稳,就算温度有变更,也会更加持久。
用这种匣钵之后,成功率果然提升不少,也让更多的人有了信心。
只是即使如此,时至今日,跟着一起做的人已经少了很多。
毕竟日复一日的研究,却没有任何大的进展,对很多人来说,大量无意义的重复,本身就是一种酷刑。
除了几位老师傅依然坚持外,年轻人里面,竟只剩寥寥几人仍在坚持。
陆子安偶尔也会回应他们的疑问,对一些人遇到的难题也会尽心尽力地帮忙解决,但是更多的时候,他都是一个人默默地研究。
就如此时此刻,有些人觉得累了,便自行坐一边休息了,准备等补充了体力再继续。
出乎意料的是,这一次,陆子安竟然也跟着一起坐了下来,没有再继续。
虽然平日里也看得多了,但一看到陆子安的罗汉杯,他们还是不禁有种被惊艳到的感觉。
“陆大师,您技艺又有精进啊,这罗汉杯,如果不是亲眼所见,我真不敢相信这样的……会是纯手工制作。”有人忍不住拦了托车,打开匣钵凑近前来细细观赏着。
也有人看着陆子安的动作,有些怪:“陆大师,今天不做了吗?”
“不做了。”陆子安笑了笑,平静地道:“后天准备装窑了。”
有了重新设计制造炕房,今晚过后,所有瓷坯都能干燥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