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卡在中间垫脚然后缩身蹲隐下去再用一块儿条形大石横搭在头顶。
假如敌人从附近经过多不注意这些七横八竖散躺在草丛里乱石。
摘下厚厚的背包坐在屁股下裹紧狼皮的脊背靠在冰凉的石壁上。
我并拢膝盖双臂搂抱着狙击步抢左手捏的鲶肉干儿时不时凑到嘴前咬一口。
慢慢咀嚼并不为品尝味道我的大脑在思考着回忆敌人降落在那一带的形和山势思考着他们最有可能设置伏击点的位置。
假如现在不把各种情况做充分考虑等到战斗打响奔跑起来的时候脑子就顾不上考虑许多了。
四周漆黑潮湿听不到丝毫的虫鸣或夜鸟啼呜假如有毒蛇毒蝎之类也钻爬下来和我一起挨挤着遮风避雨那可比趴伏在十个狙击手的射杀范围中心还危险。
头顶的石板虽然滴答滴答落着雨点但岩缝里却没呼呼咻咻的风声这令我有些欣慰至少伪装的人偶被破坏的可能性很小。
凌晨一点十分雨声又小了很多不知道上帝垂青哪一方是要照顾我还是照顾那十个海盗狙击手。
为了保持明天良好的战斗状态我合上眼睛开始睡眠真希望自己是一只冬眠的动物睡到三个月后醒来那时海盗早已走得无影无踪。
但于此同时我们的大船也会被抢走断了归家的路万一海魔号获得大批军火为了庆祝而在岛上休养、打猎逍遥上一两个月最终遭殃的还是我们。
“shootshootshoot……”一个小姑娘躺在上小腹中了抢她嘴角挂着鲜血用尽全力薄唇才抖动一下挤出微弱的声音。
那双漂亮的大眼睛闪着哀怜的目光几个围拢站立的海盗边狞笑着边脱衣服毫不在意这个即将死亡的小生命。
我背着抢眼睛始终被那几个海盗遮挡住我不断朝里观望身体却被牢牢绑住丝毫动弹不得。
忽然一张满是乌血的脸被我看到她竟然是芦雅。
冰冷的黑暗中我猛得惊醒大口喘着粗气额头的汗珠子顺着鼻梁颗颗淌下。
头顶又响起微弱的山风却吹不透这沉闷的黑夜。
这是第二次临战前做噩梦我很熟悉这种恐惧它刺激我每一粒细胞苏醒烧沸腾我凶残杀戮的血液。
我痴迷子弹打进人体的感觉痴迷匕首宰割敌人咽喉的感觉像困在枯井下因恐惧而狂吠的猎犬用一种痛苦来麻醉另一种痛苦。
擦掉满脸的汗水左腕上的时针走到凌晨四点的位置举手扯下一把青草塞进嘴巴狠狠咀嚼吐出黏黏的绿浆修补并加重面部的保护色。
掏出两块儿鲶肉干儿作为早餐饕餮进胃里又张大嘴巴接喝了几口岩石缝隙滚流下来的雨水轻轻推动石条爬出去草坑。
猫着腰蹲贴着树林面奔跑回昨天的守杀位置我必须赶在敌人射击牵魂之前爬上那棵大树只要发现一个海盗狙击手的位置便能顺藤摸瓜推测出敌人的阵型。
落雨已经变得和丝线一般细有风吹过的时候只轻轻扶动些软草、碎叶不再如先前强劲。
蹲上茂密的大树冠每挪动一点头顶的水点便流沙般扑落下来打在我挂满青藤的帽沿儿和肩膀。
举起望远镜利用刚恢复的光线抢在敌人观察前率先观察对方。
我摆设的六个牵魂在峰顶每一侧成等腰三角型离我最远的两个点大概在一千三百米左右。
调整好狙击姿势静静观察起六个陷阱。
敌人应该兵分两路缓慢推进着往大船包抄他们也不敢妄自奔跑或动作太大这十个海盗狙击手压力也很大需处处堤防着早先埋伏的狙击手更怕一颗迅猛的幽灵子弹打进他脑壳。
我不断观察最远的两个牵魂它们仍结实的绑在树上尤其那簇支出松枝格外显眼的棕榈树叶子以及未缠伪装的m25黑色抢管足够引诱隐藏在四周的狙击手射击。
突然那个正被我仔细观察的牵魂抖了一下几片棕榈叶子弹跳而飞顺着细密的雨线坠落下高高的松树。
那一瞬间我已经感觉到两千米外大概十点半方向的一棵大树上闪了一颗豆粒大小的火光。
很显然那有一个隐蔽在树冠里的狙击手准确击中了七百米远的牵魂人偶面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