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俩几乎同时从泥汤里站起来谁都不给对方拔抢或者拔匕首的机会此时的巴巴屠已经用手揉了几下眼睛略略恢复了视线。
但他的右眼角鲜血依旧顺着半张脸颊往下倾注然而这家伙丝毫没有恼怒那眯缝的眼儿里仍旧积淀着沉稳和凶狠。
于是我俩第二次像两只跳起到半空对撞的青蛙双双抓死对方胳膊又扭打在了一起。
这一次身体对抗的强度似乎比刚才大了一倍所谓人急三倍力他毕竟给我砸伤了眼睛而我也给他重摔了一下厮杀的火焰在这条烂泥沟里再度暴涨。
如果此时悬鸦也在弄死眼前这个劲敌会容易得多我只需将他手对手、脚对脚锁住悬鸦过来扎他几刀巴巴屠也就一命呜呼。
可是悬鸦既然迟迟不来就说明他遇到了更麻烦的事情就算悬鸦追巴巴屠跑过了头我也不能再有其它遐想。
个人的实力与强大才是根本我必须完全打消等待援助的念头儿全身心依靠自己与巴巴屠打个你死我活。
我和敌手弓步站在泥水里较着劲儿的四条手臂已经压到了两人腰下。
我俩不再像水牛斗驾一样额头顶着额头而是我的右耳朵贴着巴巴屠的左耳朵彼此歪着脑袋较劲儿。
如果不这样做或者哪一方力量稍逊耳朵或脖子会给对方一口撕咬掉一大块儿肉这一点毫不夸张。
所以我要拼命蹩住对方的头不给他张嘴咬到我的机会而巴巴屠也是这样想的。
像我们这种大级别的佣兵和猎头者如果戴上拳套去擂台上与优秀的拳手打比赛多半不会获胜。
因为比赛规则有许多限制。
例如肘击不得分不可戳对方的眼珠子更不能攻击对手的下体等等。
可是若到了荒郊野遭遇生死恶斗那些拳手便逊色许多铁血士兵的致命擒拿招数会残忍把拳手的骨头脱臼。
在这片孤寂杂乱的泥林我和巴巴屠心里都清楚彼此只有杀死和被杀死两种结果这里唯一的法则:“弱肉强食”。
而我和巴巴屠的打斗正是这四个字的血淋淋写照。
所以一切攻击全部有效。
扭打最终使我俩体力不支、重心不稳最后两人抱团儿栽倒进了泥汤里。
我忽然感到这场厮杀进入了一个黑暗无边的世界听不到一切也看不到一切这里就是狱看谁踩着对方的尸骨爬上去。
黑暗窒息中我的耳朵眼儿不断咕噜噜冒泡儿泥汤直灌进来宛如无数虫子在往耳膜处聚集。
我和巴巴屠依旧死死抓住彼此将对方玩命儿往软泥底下摁意图把对方憋死。
而且一栽进泥水下面我俩几乎同时松开了右手转而去掐对方的咽喉把对手存在口腔和胸腔里的氧气挤掉。
在这种酷似掉进酱油缸一般的黑暗中凭借泥水底下的波动我仿佛察觉到巴巴屠在向后蜷缩他的两条小腿。
这家伙屁股后面一定藏有利器想必是要利用脚后跟儿去夹匕首将锋利的刀尖儿蹬进我小腹。
想到这里我后脊梁倒抽一股寒气立刻用自己的右大腿骈到巴巴屠身后勾缠住他的动作。
同时我的左腿插入他的身下两只脚背成碰撞式挂钩牢牢锁夹住这个巨力惊人的家伙。
因为我若仅用一条腿去阻止他自己的下身很可能被对方膝击。
泥水下的力量抗衡最消耗体内的氧分子足足两分钟过去了任凭
我俩肺活量再大谁都再也憋持不住各自松开了对方纷纷挣扎着往上窜。
无独有偶我俩谁都不是省油的灯即便在这个肺部快要像气球爆炸一样难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