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到三楼时,见到的景象是:小男孩嘴巴上沾满了血,意兴阑珊的站在一边,看他面前的男人抱着一个胸口一片血红色的女人,仓皇四顾。
听到楼梯间里传来的声音时,小男孩儿蓦然抬头。大约因为吃饱,他的眼睛这会儿是平常模样,黑黝黝的,像是两颗葡萄,镶嵌在眼眶内。
他叫:“爸爸,有人来了!”男人原先正要抱起妻子,在旁边找个房间,紧急包扎。他心中又惧又恼,充斥着对自己孩子的恐慌,还有一点已经快要被消磨殆尽的“父爱”。看到来人,他听着孩子的话,有一丝茫然。男人很清楚,孩子那么说,意思是告诉他,要他想办法留下这些人——爸爸妈妈答应他了,要给他找吃的,不让他挨饿啊。
否则的话,如果爸爸妈妈不遵守诺言,也只能像是刚刚那样,给妈妈一点小小的“惩罚”,嘻嘻。
小男孩催促:“爸爸,爸爸!”男人脸色木然,抬头。
他看向站在楼梯口的两个男人。俊朗,高大。男人模糊地想:如果是他们的话,一定能、一定能——他脚下踉踉跄跄,抱着妻子,往前走去。
妻子胸口被撕扯下一大块肉,血肉模糊,鲜血直涌。她的气息已经衰微下去,仿佛下一秒就会失去呼吸。她嘴巴喃喃讲着什么,但男人已经听不清了,不知道妻子是要他听孩子的话,还是只是单纯地意识昏沉,于是梦呢。
他走到季寒川与邵佑面前。
男人说:“救救我们,我们遇到怪物了,我老婆快死了。”最先的时候,他声音很轻,更像是遇到事情之后,无法接受,于是喃喃自语、说给自己听。季寒川看着,客观评价:“对,她快死了。失血过多,需要输血,但这里没有医疗条件。”男人的眼睛蓦然睁大。
他眼里仅有的光彩也一点点黯淡下去。
季寒川说:“不过,我可以帮她一把,让她死的轻松一点。”男人听到这句话,似乎十分困惑。
季寒川沉吟片刻,而后说:“请让一让。”男人下意识地让开。
然后,他意识到,自己背后有什么。
是他的孩子。
他们的孩子。前面来京市时,楠楠第一次坐火车。他是个活泼可爱的男孩儿,在火车卧铺里爬上爬下,看得他妈妈心惊胆战。男人也有点担心,但在他想来,男孩子嘛,本站随时可能失效记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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