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走着走着,身边道路长长,不见尽头。
季寒川停下脚步。
他背后似乎多了一点动静,是人声,切切嘈嘈地议论,说某家麻将馆老板丢了钱,小偷是个之前没见过的男人。
季寒川听着这声音,有点肩膀疼。他面色淡了些,照旧往前,步子却越来越偏。可无论他步子怎么偏转,眼前道路都依然直直往前。
季寒川若有所思。
他抬手,在自己眼睛上摸了一把。
摸到两颗眼球,贴在自己的眼皮上。
他想要把那两颗眼球扣下来,可稍微一动,眼球便威胁性地往他眼眶里钻,像是要把季寒川自己的眼球挤掉。
季寒川面色微白。
他深呼吸了下,拿起唐刀,往自己眼睛上戳去。
季寒川手很稳,从容冷静,刀锋直直扎上,似乎要把那陌生的眼球和自己眼珠子一起扎透,破釜沉舟。
他近乎显得自暴自弃了——反正都是我当瞎子,那不如拖一个陪葬!
那对眼球原本不信季寒川真的能下这样的狠手。
但刀锋袭来,陌生眼球再往季寒川眼睛里钻去,季寒川眼睛剧痛——他感觉有什么东西顺着眼眶流了下来,是血。
他嘴巴张开一点,喘了一口气,把刀尖拿开。
右眼恢复清明。
左眼疼痛依旧。
他站在厕所外的路上,把滚在地上的另一个眼球捡起来,再把刀剑上的眼球拔下来,一起用一张刚刚摸来的钱包裹住,往外走去。
这一回,季寒川顺利离开城中村,找到车站。
他在车站数了数自己从麻将馆老板那里顺来的钱,低头看的时候,左眼的血还在一直流,滴在钱币上。
季寒川看着上面的“天地银行”四个字,露出一点笑。
车站外渐渐又站满了一个又一个影子,气急败坏地看着他。
公交车远远驶来,季寒川再这个过程中撕下一截自己的衣服,做了一个简单粗暴的眼罩,勉强堵住血。之后,又眼疾手快,抢到所有新乘客之前上车。
他先试着投了一张天地银行的钞票进投票口。
然后往里迈步。
司机蓦然转头,说:“你刚刚投的是什么?是不是真钱?”季寒川惊讶地“咦”了一声,摸摸口袋,露出一本站随时可能失效记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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