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不可见的轩了眉,他冷厉的眸扫向她时,莫桃不禁缩了脖子,面色凄惶,结结巴巴吧道:“我不也是···担心主子···”
“去做你的事,有些话不该问的就别问。”他浑身散发的阴寒之气,才是一个真正从死亡之地走出来的人,不再是偶尔和自己拌嘴的普通男人,莫桃恍惚的看着那个身影消失在自己的视线中,不由苦笑。
莫桃说的话他怎会没想过?他不是不相信主子,而是根本不相信东方绮罗那个人,自从东朝先皇去世后,东方绮罗没了往日的嚣张,对主子也是恭恭敬敬的,但是他不会忽略掉那人眼底惊蛰的野心。
一个男人若是在江山面前动了野心,那么不折手段会变成每个人的防卫衣。
主子要这天下到底要干什么?那样清淡冷然的眸中没有利益熏心,可是他知道主子有他的执着,而那份执着是禁区!
黑暗的屋中,那个男人从暗淡的光线中缓步走出,皓月般凝华的脸上漾着丝丝忧愁,宽大的袖袍随着每走一步就衍生出漂亮的花朵,出了门,一股寒气迎面而来,他却仿若未觉,仰起头,喃喃自语:“还有三个月,烟,你可撑得住?”
四国的这场战争空前绝世的激烈,厮杀声喊叫声,在那一方天空凝聚着长达上百年的积怨,表面的风平浪静永远只是导致一刻的碰撞。
西朝风靡四国从来不是浪得虚名,无论从武装设备还是从军队的战杀能力都是翘楚中的翘楚,端木萧本是从剩余军队中抽出的军马,这能力上自是落了一层。
四国大战,并不存在什么联合,秦烟从平安山回来后看到的便是一片狼藉生烟,站在峰顶往下看,根本就是混战。除了自己国家的人,其他的都归属于格杀之列。
一眼看去,那个身穿烈焰火衣的男子孤傲美艳,眉宇间的红色莲花绽放出夺目的光芒。
金戈铁马,长歌一啸,自古英雄来自战场,生杀予夺全没有权势的高低。他,长戟挥舞,墨发飞扬,嘴角浅淡的弧度显示着此人此刻的心情。
秦烟有一瞬间的愣怔,那个便是她所不认识的端木萧吧!真正上过战场的人才会了解战场的血腥和铁血,没有人会在战场上表现出他所剩无几的同情心和怜悯。
他比任何人都可怕,比任何人都安静,安静的抹杀别人的生命,鲜血从咽喉飞出的那一刻,他嘴角的笑如此的欢快,灿烂的刺痛了她的眼睛。
他是一只狼,嗜血的狼!可也是被拔除獠牙的狼!
端木萧根本就没有发现有一个人正站在高处凝望着自己,他不断的挥起长戟,不断的落下,只知道这样无尽的厮杀尽头便会是白衣若雪的女子。
背后一个空档被人抢了先机,眼看那刺眼刀戈就要刺向自己的心脏处,一道白色雪影闪电般手起刀落,一颗头颅已经坠地。
他愣愣的望着那个背影,有一瞬间的呆滞,呼吸沉重了些,直到她笑着回头,手中的剑砍向自己的身后——“烟儿?!”
满满的不可置信,满满的欣喜雀跃,他像个得了糖的孩子丢了战场上必不可少的刀剑飞扑过来。
秦烟被他的动作吓了一跳,羞红了脸啐了他一口:“都什么时候了?还有心思玩?”说着又朝他身后砍去,脚下的步伐走的熟练之极。
端木萧现在完全处在游状态中根本听不进去任何的话,只知道有人在他脸上捏了一把,力道不大,有点痒痒的,望着那张朝思暮想的脸心里被一种满足感填的满满的。
“看到你,真好!”
秦烟手中的剑一顿,却没有停止,也不回头:“看到你,我不好!”话语里有了些撒娇和怨怒,连她自己也未发觉自己竟含了某种小女儿情态的娇嗔。
端木萧扯了扯唇,笑的如满山花开,视线触及到一片刀光剑影时眼眸瞬时冷了下来,随便抓起一把剑刺向周身的人。
秦烟被他乱砍一气的动作愣住了,“你又发什么疯?”
他头也不回:“带你离开这血腥之地,闭上眼睛!”
心中的某根心弦终于还是为之一颤,不轻不重的一句话却正好卡在了那最温柔的地方,目光落在两人相握的手上,轻轻一笑,虽然没有必要可是还是乖乖的闭上了眼睛。
有那么一刻,她也终于想去相信一个人!自己不再是别人的工具,而是被别人疼爱的宝贝!
正文 咿呀毛毛
“还好吗?告诉我,你还好吗?”一进军帐他握住她的手不断的询问,把她从上到下都察视了一遍,生怕有什么疏漏!
秦烟失笑的推开他:“端木萧,行了!我很好,你看,我不是活生生的站在你面前吗?”
“不行!不好!”他突然摆了脸,一把握着她的肩膀,冷着脸道:“秦烟,你听着,我要的不是你这样的好,从那么危险的地方跑了一圈再回来跟我说你很好?你是不是哄我呢?我就算不是个男人,我也不会再放任你做如此愚蠢的行为!”
即使现在想想那日的情形,想到那日她了无生气的苍白脸色,心里揪的纽在了一块。友情提示这本书第一更新网站,百度请搜索+怎么会有她这样的女人呢?为什么就不能回头看一眼自己呢?难道在她的眼中自己真的就比不上那个男人吗?
秦烟看着他脸色白一阵青一阵,对他的想法也大概有了一些了解,可是她现在真的没有办法和他说这些,单单提起那个人的名字呼吸就开始隐隐泛疼,不是忘不了,不是非他不可,只是爱成了一种习惯。
她低下头躲开他的视线,却被他搂的更紧了些。
他委屈万分:“我这么担心你这么爱你,你的眼里却看不到我!”
伸至半空中的手最终还是没有落在他的后背,她强忍着内心的心悸,按捺下那份烦躁选择了沉默。
四国之战越演越烈,端木萧本想从抽身而出,谁知北朝又来搀上一脚,打着捉拿逆贼的名号把他端木萧生生给围困了四天。幸好第五天6生带着血城的一帮人来替自己解了围,饶是如此秦烟还是受了不轻的伤,6生当即马不停蹄的开始了医疗。
到了第七日宋清明和东方绮罗突然联合起来,围攻西皇,那场景之激烈绝对空前绝世。死伤无数,尸骸遍野。
西皇一直被打到黑色森林才止住了后退的脚步,广天武如黑色杀般降临,手握精钢大刀,粗犷膀子一挥,体格差异,南朝和东朝人怎是对手?再加上持久战也早已累坏这群铁血汉子,所以一见到广天武心里顿时起了退却之意。
只是身后军令如山,挨着头皮也只有拼死一护!
“哈哈···你们这般南蛮野子也想在大爷的地盘上撒尿?看看你们这群细胳膊细腿的,我看还要靠娘们养呢!”广天武生性暴躁,性子张狂久了,话自是收不住!
可是在战场上拼杀的有几个是好脾气的?听了此话,本萎靡的情绪顿时高涨了起来,长吼一声,吼声震天,竟有震山撼地的架势。
宋清明和东方绮罗在军事上都是一等一的才,怎会让广天武这山野汉子给欺负了去,对于广天武的指骂愣是一句话也没说,等的就是现在的状况!
凤羽站在青冥台上冷眼看着底下的一切,秋衣走上前颔首询问:“皇上,可要增援?”
“增援?”他冷哼,冷鸷的眸光扫过底下的一群乌合之众,“就凭他们?”
“可是?”秋衣迟疑道,眼下的情况迫在眉睫容不得半点疏忽,若是让这些人过了黑色森林,那后面的战役会更加的恐怖!他西朝人民的本性他怎会不了解?
怔愣之极,一声鸣啸刺耳尖锐,他心下一惊,居然出动了它?
匆忙抬头间,那个黑色的球影已经如同闪电般到了眼前,平稳降落在凤羽的肩上。尖嘴猴腮的,乌溜溜的大眼睛好不怪,浑身黑色的毛刺张扬着它狂放不羁的性子。
凤羽偏了头,在看向毛毛时眼底有了难得的温柔之情,“他们就要过黑色禁区了呢!答应过她的,谁也不能踏入这片净土。你说我们该怎么办呢?”
这黑色的小东西像是听懂了他的话,仰天一阵吱吱乱叫,声大如雷,很难想象如此小的身体竟会爆发出如此惊惧的力量!战场上的人俱是一惊,入目只有一道白光从天而降笼罩了不远处的一个人影。
端木萧和秦烟本已和凤羽那边阻隔了一断距离,毛毛的一阵尖叫首先引起了端木萧的注意,心下大骇,随即而来的便是滔天愤怒,凤羽那个混蛋竟然一而再再而三的使用毛毛伤害别人!
肩胛骨上的伤说重也不重,但依她现在的体制来说也不能怠慢,6生单手为她施救,颇有点吃力。
她睁眼,朝远处看了一眼,便说:“去吧!毛毛也就只有你能治得了它!我没事,还有6生在呢!”怕他还不放心,把独臂6生都抬了出来。
6生一听她提的自己的名字,顿时面红耳赤也不知她在说什么就一个劲的对端木萧点头,看的端木萧一阵黑线,这小子怎么看怎么不靠谱!
“放心,我没事。”
在她再三保证,和不远处不断的火攻之下,他咬了牙头也不回的说:“等我回来!”
秦烟笑,这个男人什么时候变得如此患得患失了?是因为自己吗?何其有幸呢?其实他真的很好,只是自己的心不够完全,所以给不了一份太过沉重的承诺。
“我要拔箭了,可能有点疼。”6生红着脸,眼睛也不敢往她细白的肩膀处瞟,说出的话忒不靠谱。
秦烟无奈的撇过头:“嗯。我知道疼!”
他被她话语中的平淡给愣住了,回过头,看见她细白的脖颈倔强的下颌曲线,难得第一次没有脸红,眼睛里有一种沉淀下来的冷静。
没有任何的犹豫,他动作干净利落,血从体内喷薄而出,洒了他一脸。
她却是吭也没吭一声,隐忍的痛苦全化作嘴角无奈的苦笑!
逆着光她看不清他的脸,可是她知道他的脸上一定还是如常的温柔,看着她的眼永远都能掐出水来,那是让她沦陷的深渊。
正文 最后的送别
向寒···你到底要我怎样才可以放了我?双皮开始无力的阖上,耳边依稀模糊的传来6生和血城死士的吼叫声。言情穿越书更新首发,你只来+
“主子。安门阴和孟海已经入了战局。”元上倏地从暗处闪现,恭谨汇报:“现在四皇基本上都一心投入了战局,我们安插在四国中的线人已经开始行动,等这边战事一定,局势也差不多落稳了。”
不同于一开始的激动兴奋,元上从几日奔走于四国各地,才惊讶于眼前这个男人心思慎密的可怕!越是接触一个国家中的线人他越是后怕,如是当初他没有被他说动跟随他,若是成了敌人,恐怕自己此时已经成了孤魂野鬼而不自知。
向寒扶起地上的女子,她柔软的发丝撩过他的脸颊,痒痒的,嘴角的弧度也不自觉的张扬了些,“再去煽动一下民心,其他的就等坐收渔翁之利吧!”
元上应道,才起身打算离去却被清越的声音喊住,前面的身影顿了一下,“端木萧那边,给点教训!”
元上微愕,有点不敢置信的望着那道身影,虽然眼睛看不见可是抱着那个女子,脚步依然没有任何磕绊,一步一个脚印如此的坚定。
雪下了一夜,第二日醒来时地面上已经覆了厚厚的一层,秦烟起来发了好一会呆眼角余光瞥到床边的白色裘毛大衣,愣愣的看着那件衣服,好久才回过。
站起身越过那件裘衣她出了门,脆弱的树枝承载不住积雪的力量,在门打开的瞬间簌簌落下了许多。
她眯眼,手背上一凉,可是却浑然不觉。
“身体感觉怎么样了?”他的声音即使隔着岁月沉淀的河流也不会有任何的改变,秦烟突然觉得这个男人真的很可恨,可恨到自己怎么也忘不了。
自己怎么就爱上了呢?他有什么好的呢?
她抬手覆上双眼,不愿去看他的眼看他的眉,连带声音也夹了丝矫情的冰冷:“谢谢,好多了!”想了想还是把心中的想法问了出来:“那边的战况怎么样了?”
那边沉默半响,秦烟突感怪睁了眼望去,模糊的视线中只有他雅致的侧脸,不知是否是错觉,总觉得这样的向寒罩了一层薄雾,看不真切。
他的声音也失了惯有的温柔和煦,只觉得听不出真切的情绪:“你在关心他。”
听出了他话语中的肯定,秦烟也不去辩解什么,她自己也不得不承认有那么一瞬间她真的想到了那个会抱着她笑的张狂又可爱的男人,一想到他可能会身至危险中,一颗心就悬高了再也无法放下。
“其实,这些本与你无关了。向寒,我现在不想听你说任何的话,我们并没有什么可以再说的了,一切都已经过去了不是吗?”她说的有些伤怀,仿佛是在跟他说也在跟自己说,那些冰封的过去早就在坠崖的一瞬间化为乌有。
她为他牺牲了前世和今生,再来一次她可能还会傻到为他做任何事情,可是真的够了!他一次一次的出现在自己面前,一次次绝情的断了自己的念头,若是以前她估计还会义无反顾为了他把自己当枪使。
然, 现在不一样了。会有人跟自己说“看到你,正好”,会有人在满地血腥中牵着她的手走向一片净土,会有那么一个人近乎撒娇般的央求自己,他会可怜巴巴的问自己“为什么你的眼里没有我”。
所以,她不要了!不要再为曾经一段夭折的爱情而放弃了现在的美好。
向寒,本不是会爱人的人,是自己折断自己的羽翼选择飞蛾扑火似的壮烈投入了他的怀里。自己,有什么权利去征求别人也以同样的热情回应自己呢?
他的侧脸苍白如纸,秦烟却是不忍心去看,她若是以为这个男人因为自己的话而痛心的话,那么不是她疯了就是她现在还在梦里!
心里冷冷一笑,敛了衣袖便向雪中走去,她现在最要关心不是这个冷心冷情的男人,而是那个血战场中给自己一丝温暖的男人。
“烟,恭喜你终于找到良人!也希望你能真的幸福。”他的嗓音柔美的化作春风中的细雨,一滴便让她止住了脚步,她站在雪地中,心里翻腾如千万只蚂蚁在啃咬,北风吹过,似割裂在肌肤上,让她不觉皱了眉。
转了身,目光落在屋檐下那道身影上,雪花飞舞,飞飞扬扬的雪花片片遮住了她的眼眸,她想极力去看那道身影,可是却总是看不真切,心里莫名的恐慌起来。
可是却再也没有勇气回到他的身边,怕了!实在是怕了!再也承受不起一次次撕裂般的疼痛。心口的伤,是永远无法治愈的伤。
下定决心,还是抬步离去。隔了很远,他的声音空灵飘渺,隔了万水千山才传入她的耳中:“血蛊,找安门阴。”
也许当时的她真的是心不宁,也许当时的她真的丧失了正常的判断能力,也许向寒对她来说真的超出了她估计的影响力,所以她才会忽视掉本身的变化。
所以她也不知道自己睡了多长的时间。下了山,她才发现自己原来不认识这里。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回去也无法再面对那个男人。
正踌躇间,远处来了一辆马车,马车上的人立时让秦烟紧绷了经。
莫桃也是一脸尴尬的观望着她,撅着小嘴,有点委屈:“姑娘,你就别再叫这个劲了,主子对你多好啊!为了你把···”后面的话想想还是没说出口,随即换了一副讨人喜的笑脸:“你看,主子知道你不认识路特地叫我在此等候呢!来,我拉你上来。”
秦烟没说话,只是瞪着一双水悠悠的大眼睛一眨不眨的凝视着她,马车上女子终是耐不住被如此盯视,最终妥协的耷拉了脑袋等待着最后的判刑。
谁知,她却也是静了心,嘴唇抿成一线,生硬的说:“他的心我比谁都清楚,请以后不要再为他说好话。”
话点到此,便上了马车,莫桃有点诧异,看着她稳稳的坐上马车,抬眸回望了一眼山座上那座不大的竹园,那里面住着一个满心落寂的男人,一心只为自己的女人,却依旧得不到任何回应的男人。
莫桃记得主子说过:“我在为一个人赎罪,用我下半生赎罪。但我知道我得不到她的原谅。”
正文 爱,并不一定能得到
四国战况基本上定了下来,出乎人的意料,西朝败了,不是军事化的战败,而是内部的格斗。不是所有站都是第一言情首发,搜索+你就知道了。西朝人嗜血好战,这是本性。
也不知是谁放了风进了西朝各座城池,引得无数的西朝人民激|情昂扬,体内翻涌的嗜血本性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