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清歌猛地抬头望向赵修齐,眼里迸出滔天的恨意。
她的袖口滑出一支银簪,电光火石间,那把银簪就往赵修齐胸口刺去。她的动作太快,站在一旁的燕清楣什么都没看清,还是赵修齐练过武,身子往旁边侧了一侧。
虽然在这么短的时间内,他只挪动了半寸,但就是这半寸,让本该扎入心脏的银簪失去了原本的效力。
燕清楣的尖叫声响起,安排在近处保护赵修齐的侍卫尽都涌了过来。
他们一层又一层的把燕清歌压制住,只听见那位永远端庄威仪的皇后在撕心裂肺的喊着:“赵修齐!你不得好死!我就算是下了地狱化作厉鬼,也要让你赵家满门来偿还我燕家的血债!”
这等骇人听闻的大逆不道之言,任谁也不敢让她多说,侍卫连忙堵住了她的嘴。
赵修齐受了伤,胸口处汩汩的冒出血来,瘫倒在燕清楣怀里,听了燕清歌的话,大怒道:“拖下去!凌迟处死!”
侍卫得令,拖着燕清歌前往刑房。
燕清歌的双眼死死盯着赵修齐燕清楣两人不放,她的嘴被人堵住,只能发出呜呜声,捂住嘴的那个侍卫忽然觉得手上有两道温热的痕迹。
一看,竟是血泪。
大夏开国以来最负盛名的皇后,睿显,殁于文惠帝十年八月二十八,一千八百九十四刀凌迟下去,没有一声求饶,刑毕,那双凤眸仍旧死死睁着,血泪早已干涸在两颊。
☆、第三章 噩梦醒
冬日里的宅院格外肃穆,青石板地,朱红梁柱,雨水冲刷后泛着特殊光泽的瓦片,许是寒冷的空气比平日里澄澈一些,所以映入眼里的色彩格外分明。
穿着水绿色袄子的丫鬟掀起帘子走进屋里,她轻轻跺着脚,往手里哈气,等身上的寒气退了些,才走近躺在床上的人儿。
“姑娘还没醒啊?”她轻声问着屋子里的另一个丫鬟。
“是啊,大夫说只要姑娘醒了就大好了,但是已经喂了两天药了,还是不见醒。”穿着桃红色袄子的丫鬟眉眼间有着掩不住的担忧。她问道:“青兰,老夫人那边怎么样?”
青兰摇摇头:“说是比姑娘更糟糕。红柚,你说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呢?外头的人都在说咱们姑娘没有教养,不懂礼数,在尚书府上丢了脸面不说,还把老夫人给气病了,目无尊长,是为不孝。姑娘不就是在尚书府上跳了一支舞吗?怎么会把姑娘的名声给弄坏了呢?”
红柚面露沉重,她比青兰年长,想事情更为通透。
“京中不比边关,本就是个坏事传千里的地方。姑娘性子不爱受拘束,但女子的名声何其重要,如今不爱受拘束也得拘束起来。等姑娘醒了,咱们得劝姑娘赶紧去给老夫人道歉,无论如何那不孝的名声是背不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