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赫是真的很不喜欢女人哭,他有些烦乱地转过身,看着鸿雁冷声问道:“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
“你问我?这种事情你要问我吗?”鸿雁哭泣着说道,“我看你醉了,本來好心照顾你在此处休息。可是沒想到你却将我推到,行了……行了苟且之事!你力气那么大,我的父兄也都醉了,子道先生也离开这里不知道去了哪里,谁都不能來救我,而你呢,趴在我身上却口口声声含着春风的名字!你说我到底做错了什么,要成为你发泄欲望的替代品!!现在还被你误会着,我看我也沒有脸面继续活下去了!”说着,鸿雁作势就要撞向旁边的床柱上。
单手将鸿雁按回床上,殷赫阻挠着鸿雁的自残之行。只是一番撕扯之后,鸿雁裹身的被单都散落到地上,而殷赫就压在她的身上,同时心中不安之感越來越深,似乎有什么事情正脱离了轨迹,在他不受控制的范围内肆意增长着。
“一大早,干嘛这么吵闹啊?”吴鸿涛打着哈欠过來,而入目的就是这样不堪的场景,吓得他惊叫一声,同时指着床单上的一抹红色血迹,怒道,“殷赫,我们吴家待你不薄,你就是这样对待我妹妹的!?还有沒有天理了!!”
重新换了身干净的衣物,吴鸿涛将殷赫像是罪人一般押送到父亲面前,等待着吴念玢的审判。
也不知道是昨夜睡得不好,还是被这样的晴天霹雳吓到,吴念玢的脸色很白,瞪着殷赫,半天沒说出话來。
看着旁边哭哭啼啼的鸿雁,殷赫似乎逐渐变得不耐烦起來,皱眉说道:“事情如果是我做的,我自然会负起责任。可……”
“你这话什么意思,难道还是我们故意陷害了你不成吗!”吴念玢猛地拍着桌子,义愤填膺地说道,“殷赫啊殷赫,枉老夫之前还百般尊重你,将你视为英雄,可你就是这样回报老夫的?”
忍着头疼,殷赫冷声说道:“我并沒有逃避责任的意思,只是说要先将事情查清楚。我的酒量如何我自己清楚,不可能会醉得人事不知。你们也不必如此激动,我需要点时间,來调查事情的始末。”
“是调查事情的始末,还是借机來个金蝉脱壳?”吴念玢冷哼说道,“我好好的女儿就这样被你糟蹋了,难道我会放过你吗?殷赫,你今日就势必要给我们一个交代!”
“你……”
“好了,你们不必说了!”鸿雁突然抬起头來,红肿的双眼有着一抹倔强的光,说道,“殷大哥心里根本就沒有我,让他娶了我,难道女儿就会幸福了吗?昨日欢好之际,殷大哥都在喊着春风的名字,可见他根本不知道面前的女子是谁!殷大哥真正爱的,还是春风姑娘,我若因为这事而强行横在中间,那算什么?我不想做这种惹人厌恶的事,爹爹你便不要再强求殷大哥了。如果唯一的男人能是殷大哥的话,我此生也无憾了。就算我会孤独终老,也绝无怨言!”
看着女儿强忍屈辱的样子,吴念玢心疼万分,同时又不甘地说道:“为父如何看着你受了委屈,而不为你讨回公道?这样对你不公平!”
“这世上不公平的事难道还少吗?”鸿雁突然惨笑了下,喃喃道,“爹爹为人清正廉直,一心为国为民,不也是走到今日这步了?有时候,任命会更幸福一些吧。”
“小妹……”瞧着鸿雁受尽虐待之后的情,吴鸿涛不由握紧了双拳,上前就挥舞着拳头打在殷赫的脸颊上,在对方倒地之后,又补上了好几拳。
鸿雁忙扑在殷赫的身上,用力护住他的安全,哭道:“大哥你干嘛,你要打死他吗!?”
“他敢欺负你,被打死也是应该的!”吴鸿涛气喘吁吁地说道,“你让开,别以为他以前做过将军我就会怕他,有能耐咱们就比试比试!”
“事情都已经发生了,你就算打死他能解决什么问題?”鸿雁哭泣着看向吴鸿涛,说道,“他不想认,你们就不要逼他了,我孤身一人过一辈子又能如何!”
“好了!”吴念玢怒吼了一声,而后高声道,“既然鸿雁都认命了,我们便放手吧。但是殷赫,我们唯有一个要求,便是要去看看这叫春风的,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物,能将我的女儿都比下去。见过之后,我们也算了了一件心事,你比较之后先做什么选择老夫不管,就算你不想对鸿雁负责,老夫也不会再多说一个字,权当我们鸿雁命苦,命中注定孤苦一生吧!”
“爹,,”
“行了,”吴念玢像是很疲惫一般,摆了摆手,说道,“事情就这样定了吧,我也看出來了,咱们是沒那个本事改变什么的。看过哪个叫春风的,也让咱们死死心,看咱们到底输在什么人的手上了。”缓缓走到鸿雁身边,看着自己受尽委屈的女儿,吴念玢闭眸叹息着说道,“鸿雁,你去梳洗下,咱们,这就上路!”
不停看着窗外人來人往,春风总觉得心底毛毛的,即便面对一桌的珍馐美味,也提不起兴趣。
打着饱嗝,何达毫沒形象地剔着牙,看着春风说道:“春风,你好歹也对得起我花的这些银子好不好啊,你知道这些菜花了我多少钱吗?你起码也吃几口嘛。”
“我实在沒有胃口,吃不下。”将面前的盘子推到一边,春风懒洋洋地说道,“也不知道怎么了,我心里总是很慌,好像要发生什么事情似的。”
何达动作凝了凝,而后慵懒的情略有收敛,看着春风说道:“你对殷赫,便那么放心吗?”
“当然了!”春风想也未想,便答道,“更何况我看那位鸿雁妹子也不像是心思狡诈之人,殷赫只不过去帮个忙而已,能出什么问題。若是不让殷赫去,恐怕还会成为殷赫的心病,日后回想起來,怕是会后悔呢。”
“你让他去,你才会后悔吧。”何达摇着头,叹息说道,“你说娘娘那么聪明,怎么就培养了你这么个笨奴才呢?”
缓缓坐直了身子,春风狐疑地问道:“你这话什么意思?”
放下翘着的二郎腿,何达半眯着眼,声音不是很清楚地说道:“他们去青城,早应该在昨日便能返回,与我们会和。可是到现在了,还是沒有任何消息,想必他们在那边必然出了什么事情。你最好做点心理准备。”
第16章:怪罪
“能出什么事情,让你这样戒备,”春风笑着说道,“而且只是一晚罢了,或许路上有什么麻烦,耽搁了。”
“殷赫那么心急着保护你,若是他能早点回來,会不回來?”拿着白帕擦拭着嘴角,何达的眸色渐渐敛成两枚漩涡,轻缓地说道,“看來我得跟我夫人说一声,要晚回去几天了啊。”
“怎么,你在这边还有生意沒谈妥吗?”
无奈地看着春风,何达摇头说道:“说你笨,还真是笨啊,我留下來当然是保护你了!连殷赫都被他们拿下了,你更不是他们的对手!”
听了何达的话,春风的心不由慌乱起來,但心底还是坚持着对殷赫的信任,坚定地说道:“你呀,就是咸吃萝卜淡操心,我们好好的,到了你那还非要说出点事情才行。你呢,原來的行程该什么样就是什么样,我可不想被嫂夫人怪罪呢。”
轻笑了下,何达坐直身子,将手上的东西都放到了一边,直直看着春风。何达这些年的确历练了不少,举手投足间充满了稳重和老练,这样的注视沒有丝毫的咄咄逼人之感,反而让人不由产生信赖。
目光真挚地看着春风,何达诚恳地说道:“你们四个丫鬟,还有娘娘,都是我何达的恩人,若沒有你们便沒有今日的何达,所以为你们提供帮助,我媳妇是不会说什么的。虽然我总是说她河东狮,但如果在这种本质问題上分不清的话,那也不值得我何达去呵护了。所以你嫂子那边你大可放心。我也希望一切是我多想了,咱们暂且先等等,我也让人去青城那便打探消息了,估计用不了多久,就能得到点消息,你也不用像现在这样坐立不安了。”
“我哪有坐立不安啊。”春风掩饰地笑笑,说道,“你现在这张嘴啊,真是死的也能说成活的,着实令人生厌!”
笑看着春风,何达笑笑沒说话。但是同样安静下來的两个人,都在心底产生了丝丝的担忧。
春风的内心很矛盾,一方面,她相信殷赫不好负了自己。而另一方面,何达说的又很在理,让她想否认都难。或许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安心等待了吧。
在约定的第十日,春风依旧沒有看到殷赫的身影,原本故作无谓的她,也按捺不住内心的焦急,开始想各种借口來解释殷赫的迟到,频频放缓前进的步伐,每日都在期待着殷赫的出现。
而这日,依旧消失多日的殷赫重要有了消息,何达的小厮从后面的镇子里探听到了他们的踪迹,立刻回來向何达禀告。
“掌柜的,殷公子他们回來了,这往这边走呢!”
“回來了!?”春风暗淡多日的双眸突地亮了下,重新恢复了采。可是很快,意识到哪里不对劲儿的春风,皱眉喃喃道,“他……们?”
“是,除了殷公子之外,还有一名女子和两名男子。”
闻言,何达冷哼了一声,白目地说道:“哼,这下可好,对方是來者不善呐!”
看着说话阴阳怪气的何达,春风嗔怪地说道:“你都沒看到是谁,就能未卜先知了?就算真是鸿雁姑娘,那也可能是她的家人來道谢的。”
何达像是看个怪物似的瞧着春风,上下巡视一番,才摇头叹息道:“你可真是傻的天真啊,都这时候了,还以为敌人是小白兔呐?既然你还认为你的想法才是对的,那咱们就坐等观戏吧。”
无奈地笑了下,春风也不知道为什么何达会对两个人的结局会这般悲观,但是不管怎样,她对殷赫的心是不会变的。就算别人都不相信他,自己也要站在他这边!
站在树林外,春风翘首以盼着,双手紧握,不时左右徘徊。清风拂过她的面颊,吹起她的青丝,慢慢的也模糊了她的视线。
遥看着对面驾车的男子,春风不由露出一丝浅笑,向前走出几步,心想着,总算等到他了。
殷赫也瞧见了春风,不安了许久的心终于平稳下來,似乎看着她,便能得到一种宁静,好像漂泊的心终于找到了归宿。他很希望这一刻能静止,让他好好地看看春风,因为他知道,即将有一场暴风骤雨要面对,而结局,他也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样,但他知道,无论如何,他都要保护春风,不让她受到任何伤害!
二人的距离越來越近,春风不由向前跑了出去,冲到马车旁,仰头笑看着殷赫,温柔地说道:“怎么才回來?”
“殷大哥,咱们已经到了吗?”还未等殷赫说话,发现车子停下來的鸿雁便先探出了头。在瞧见外面站的是春风时,不由愣了下,随即有些歉然地笑了笑,说道,“原來是春风姐姐啊。”
听到鸿雁的话,车内的吴念玢离开大力掀开布帘,毫不客气地上下打量着春风,不屑地说道:“老夫还以为是什么国色天香的美人,原來就是个普通丫头而已!殷赫,你这到底是什么眼光,放着我的女儿不喜欢,却喜欢个粗鄙的丫头?”
“哎呀爹,你怎么这么说啊,殷大哥与春风姐姐是真心相爱,两情相悦的,而且很多事情是不能用道理解释清楚的。”鸿雁劝着发怒的父亲,同时看着春风抱歉地说道,“春风姐你千万不要生气,我爹爹就是这直脾气,但是绝无恶意的。”
“都将人贬低到这地步了,还说沒有恶意,不知道鸿雁姑娘眼中,到底还有沒有是非之分呢?”何达慢悠悠地从后面走过來,双手插入袖筒中,眼中满是戏谑的意味,但是语气却咄咄逼人。
被何达的话说的脸色发红,鸿雁看向殷赫,委委屈屈地说道:“殷大哥,我并不是这个意思的,春风姐是不是误会什么了?”
到目前为止,殷赫还沒有开口说出一句话,而现在他的态度如何事关重要,所以众人都将目光投放在他身上,而殷赫却在这关口沉默起來,只是伸手将春风拉到身侧,坐在他身边,一同驾车与前面的众人回合。
虽然殷赫什么都沒说,但是他的举动已经说明了一切,这让春风露出一丝笑容,同时也让身后的吴家人恼羞成怒。
殷赫刚要驱车离开,何达手脚轻快地也蹦了上去,坐在殷赫身边的另一侧,看着他笑嘻嘻地说道:“别那么小气嘛,我只是借你车坐一下,省得还要走回去,多累呀。再说我帮你照顾春风这么多天,借你车坐一坐也是无可厚非嘛。”说着,何达还晃悠着自己的双腿,一副“我就是无赖你能奈我何”的模样。
懒得再理会何达,殷赫一手握着春风,另一手则执起缰绳,驾马前行。
看着二人相握的手,吴念玢愤恨地说道:“光天化日之下,竟然有如此道德败坏之举,真是不知羞耻!”
“爹,你和这些人计较什么,我倒是觉得很正常,因为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奴才!”吴鸿涛挑衅地说道,“您看百里岚水性杨花,到哪里都要勾引男人,她的奴婢还能好到哪去吗?我看殷大哥也是被她的媚术勾去了魂,才会看不清实情吧!”
吴鸿涛这话说的很难听,春风就算忍着那些攻击自己的话,但是她却不能任由这些人毁了娘娘的名声!当下,春风便要回身与他们理论,可是旁边的何达却手臂支撑着下颚,侧身看着后面的那对父子,懒洋洋地说道:“人家小两口恩恩爱爱,又碍着你们什么了?在那边唧唧歪歪个什么劲儿啊!而且吴老爷你是最沒资格说这些话的人,你做的事情可比春风他们二人更道德败坏,不然哪來你的一双儿女啊?现在还有立场教训别人,真是笑死人了!”
“你……你是什么人,有什么资格指责老夫!?”
“我呢,就是届草民,别的不会,就是能分清是非!”何达已有所指地看了眼殷赫,而后跳下马车。
看着面前的一大队商队,吴念玢似乎有些吃惊,再看那些人对何达都是恭恭敬敬的模样,不由对他的身份产生了怀疑,继而也就沒有了刚刚的两看相厌,开始沉默不语,暗暗观察着他。
瞧着这里风景还不错,何达端着臂膀,说道:“你们有什么话,就在这里说吧,我已经让旁人都回避了,不会外人偷听到的。”
“哼,要我看你才是最大的那个外人吧。你为何不走?”吴鸿涛还记恨着何达,愤愤地说着。
挑了下眉,何达不屑地笑道:“我走了,让你们欺负春风一个姑娘家吗?一个大老爷们不想着靠自己东山再起,总琢磨邪门歪道,就你这样子啊,成不了大事!”
“我成不成大事,用不着你來插嘴。倒是你为何如此关心这个女人呢?”目光阴狠地在何达与春风之间犹疑着,吴鸿涛冷笑着说道,“莫不是,你们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吧!”
挠了挠自己的耳朵,何达似乎很不想与吴鸿涛说话似的,叹道,“哎,南诏国的氏族公子都是这德行的吗?找不着证据就开始胡乱诬陷,满嘴喷粪,若是南诏国沒被灭,交代这些人手上,老百姓怕是也要吃苦头了哟。”
“混账,你说谁呢!”吴鸿涛动了怒,当下就要上前來教训何达,却被吴念玢制止住了。
看着殷赫,又看了看自己的女儿,吴念玢决定速战速决,因为他拿捏不好何达到底是个什么身份。将自己的女儿推到殷赫身边,吴念玢故作羞愧地说道:“不管春风姑娘之前多么钟情于殷赫,但是现在发送了点事情,想必春风姑娘务必要知情的。那就是……”
第17章:你的男人被睡了
“吴老先生,此事不是说好了,由我亲自告诉春风的吗!”殷赫突然厉声制止了吴念玢,目光阴沉地说道,“到目前为止,已经发生了很多‘意外’的事情,我一直在隐忍,希望老先生不要总是挑战我的耐心!”
殷赫不愧是上过战场的,单单那一个眼,便让人不由胆战心惊,不敢再多说一个字。
周围重新安静下來,殷赫握着春风的肩膀,看着她温润的双眸,言辞恳切地说道:“春风,我现在和你说的事,你可能很难理解,但是不管怎样,你要相信我。”
春风的心突然慌了下,但她还是面带着危险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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