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进去吗?”蝮玉痕看着凤雪舞问。
“这里边应该没有问题,所有的机关都是按照设计者的最好意图解开的,不会再有什么危险了,这是出口是毫无疑问的。”
她的心里有一个疑问,那就是对着门的图案是个飞机是什么意思,难道画着太阳的那面,对着的就是通向太阳的通道?
怎么可能?
蝮流冰听她这样一说,立刻一挥手,大家喜出望外地跟着他就往里边进。
焰逸天不紧不慢地环绕着四边形看了一圈,指着那面画着蛇的侧面,用开玩笑一般的口吻说:“是不是打开面对这边的门,里边就是毒蛇?”
凤雪舞对他促狭一笑,点点头说:“有这个可能。”
焰逸天立刻满脸畏惧地一闪身,也溜进了打开的那门里。
蝮玉痕勾唇浅笑说:“谷外的人都惧怕蛇,实际上,我倒是很想到那边看看,里边的蛇究竟有什么新的花样品种,可惜打开的不是那扇门,呵呵。”
“切,谁怕蛇了?你还是不要自找麻烦了,刻意破坏会引来灾难的。”焰逸天故作放松地撇撇嘴,对他耸耸肩膀说。
三人正要也跟了进去。
忽然一个火把从远处的台阶上飞速而降,落在地上弹跳了两下,火焰渐渐熄灭。
隐隐地传来了人声:“咦,好深的台阶。”
三人愕然地回头看向地上那个丢下来的挣扎着立刻熄灭的火把。
面面相觑,半晌,焰逸天摊摊手说:“坏了,下来的时候,我推了推那扇门,不知道那门是怎么关的,就没有关上。”
凤雪舞摇摇头说:“别自责,没人怪你,那门是需要钥匙才能关上的,我本来是想,能出去才能断了后路,谁知道有人撵得这样紧。”
三个人相互看看,一齐缓缓地向台阶走去。
他们此刻所站的地方,是从台阶底端开始往前平面延伸的,所以上边的人暂时还看不到他们。
三人很快就来到了能窥视到上边情况的通道边沿,凤雪舞正要仰头看向那台阶的尽头,蝮玉痕一把取下她头顶的那个夜明珠头箍,拿在手里,背到身后。
他们刚刚抬头,只听上方传来一声凄厉的惨叫。
“啊——”,声音戛然而止,仿佛被突然捏断了声道的鸭子。
蝮玉痕低声说:“有人被机关里射出的长枪刺死了。”
凤雪舞紧张地抓了他的手,手心全是冷汗。
“我就知道,果然有厉害的机关。”上边传来了声音,这声音——似乎听着异常的熟悉。
焰逸天回头,看了凤雪舞一眼,叹口气说:“是焰倾天。”
一个苍老的声音响起:“多亏了公子你的指引,不然,我们转死在那个迷宫里,也来不到这里。”
“机缘巧合而已,我想和大家结伴而行,以此来表达诚意,如果真的找到了宝藏,没有您的允许,我也不会动一分一毫,只是想进去看看,长长见识而已。”焰倾天声音儒雅诚恳。
“呵呵,多一个朋友多一条路,跟着我们,不会让你空手而返的。”苍老的声音回道。
一个傲慢的声音冷哼一声说:“黑长老,说好了我们是联盟,我们手头掌握的资料也都足够进入,不明底细的人,怎么能随意收留?”
这声音很是陌生。
“黑长老?这不是西阿育王手下的大巫师吗?”蝮流冰不知道何时溜了过来,插嘴道。
“流冰,缩头!”前边的焰逸天一伸手把他探出的头按下,那夜明珠的光芒在台阶上一闪而过。
“下边有光线,他们就在下边。”焰倾天的声音惊异地响起,他看到了那道光。
看到光线的显然不止他一个。
那苍老的声音问:“他们是谁?你的人吗?”
焰倾天纠结地收了满心就要膨胀的怒火,苦涩地说:“是把我的人都算计灭了的那伙人。”
“大哥,这位公子一人落难至此,又带我们找到入口,这都是缘分,把他一个人丢在上边,什么装备都没有,不是等死吗?就让他跟着,以他的气度风范,怎么看都不像包藏祸心的人。”
这个声音带着温润的恬淡,凤雪舞听着耳朵嗡嗡直响,觉得似乎听到过无数次。
“怎么听着有点像徐大哥的声音?”蝮流冰又溜到了前边插嘴,不过他的头箍也收起了。
“二弟,能来到这里寻宝的人,哪一个是简单的?不过,你说的有理,上天有好生之德,既然你如此说,就让他留下,跟着黑长老吧。”
那个傲慢的声音说。
蝮玉痕的俊脸越听越黑,这两个声音他都想起来了,因为他们刚刚打过交道不久。
这该死的黑长老,竟然私下勾结凤国的太子来此,他几乎要气晕了。
更可气的是,那个温润的声音,显然就是——就是凤国太子口中的二弟——他最忌讳的凤惜尘。
三美男的打算
( )焰逸天侧头看看若有所思的凤雪舞说:“这声音虽然像是徐子安,可是他在家里是长子,怎么会变成二弟?”
凤雪舞的脸色有些发红地摇摇头说:“应该不是他。”
因为这个声音一响起,她的脸颊就开始不由自主地燥热,这简直是本能的深入骨髓的反应。
蝮玉痕看着凤雪舞越来越红润亮泽的小脸和眸子,心里一阵紧张。
“雪儿,你是不是先去那门里,寻寻有没有关闭门的机关,千万不要再被这些人跟着了。”蝮玉痕提醒说。
凤雪舞犹豫了一下说:“好。”可是脚步并没有动,她惊愕地低头看看自己的脚,不解自己为什么不想离开这里。
焰逸天疑惑地看了一眼蝮玉痕忽然变得毫无表情的扑克脸,扬扬眉在想他为何支走凤雪舞。
“啊——”第二声惨叫又传了上来。
蝮玉痕抬抬眼皮,懒懒地看了一眼说:“第二道机关,长剑刺死了触动机关的人。”
“怎么这么笨,流冰不是在机关那里撒了会发光的药粉吗?”凤雪舞惊得汗毛都竖起来了,忍不住说。
焰逸天回头看看这个敌友不分的女人,得意地说:“那药粉被我们下来的人万分小心地擦去了,你没有发觉我们当时走得很慢吗?”
蝮流冰开心地说:“焰大哥,你想得真周到。”
焰逸天得意一笑说:“你现在才发现焰大哥的这个优点?”
凤雪舞看他那得瑟样子,无语地从蝮玉痕的手中拿过头箍,往头上一戴说:“我进去了,找到了关门的机关就叫你们,你们就——就继续看残忍的死亡表演吧。”
看着凤雪舞脱离了他们的视线,三个人的目光倏地会心地聚集在一起。
“怎么办,凤惜尘来了。”蝮玉痕低低地说。
那语气制造出来的阴沉氛围——比狼来了要恐怖得多。
“姐姐换了一副面孔,他就是看到了,也认不出来。”蝮流冰眼珠一转,轻松地说,不明白哥哥为何如临大敌的模样。
焰逸天摸摸下巴,摇摇头说:“虽然她的面孔换了,凤惜尘不一定能认出;可是,你能肯定她见到凤惜尘会甘心保持沉默?”
“她不可能面对凤惜尘保持沉默,你看看她刚刚那艳若桃花的脸色,只是听得他的声音就变成了这个可疑的模样,见着了指不定怎么着呢!”
蝮玉痕冷静地说否定了他们的侥幸心理。
“也许姐姐是当着我们的面,不好意思去提那个凤惜尘,心里说不定很想他。”蝮流冰失落地说。
“嗯,的确,都说女人心、海底针,那家伙是她愿意跳崖死都要去维护的男人,那是怎么样的深情?她要是见着他,你们谁有把握她还会要我们?”
焰逸天叹口气说,色有些莫名的忐忑。
蝮玉痕摇摇头,忽然又说:“不要那么没信心,好像当初在蛇谷,她也愿意用生命来维护你来着,你忘了?我可记得很清楚。”
焰逸天不禁笑了说:“像她这样对喜欢的男子掏心掏肺,连命都可以不要的女子,怎么可能会如此多情,真的是个怪胎!”
“你有没有想到一个问题,焰倾天来了,他要是知道你扳倒了他,而且带着大批财物出去,你的处境就岌岌可危了,他毕竟是有着多年根基的太子。”蝮玉痕提醒他说。
“生死有命,如果真的到了生死抉择的关头,我不会手软,多年来忍受他变态的压迫,我不愿重新回到他的阴影之下。”焰逸天鲜明地表白了立场。
“那凤国的太子,二皇子凤惜尘,你说到时候凤雪舞会站在我们这边还是他们那边?”蝮玉痕终于说出来最重要的问题。
“那还用说?肯定是和她的哥哥们在一起,毕竟——毕竟她是凤国的公主。”蝮流冰不假思索地说,看到两个人不悦的目光,伶俐的口齿一下就断了,垂了眸子才接下了后边的半句话。
“流冰的话就是我担心的,我是和你们系在一根绳子上的蚂蚱,如果她离开了我们,我们就会很快落到下风,你们还有自己的国家,我却会成为一个孤家寡人,所以,我们必须坚守联盟,才能留住凤雪舞,留住了她不仅是留住了我们心爱的女人,还有她头脑里的那些秘的比宝藏还富有的见识。”
蝮流冰点头说:“姐姐的头脑,真的比所有的宝藏都珍贵。”
蝮玉痕指指上边说:“看这影影绰绰黑压压的一片人,显然比我们要多出许多,目前就先想办法甩掉他们;真的不幸在里边遇到,首要的就是保护好雪儿,即使得不得宝藏,也不要被他们把雪儿抢回凤国去。”
“嗯!一言为定,走!”焰逸天果断地说。
上边的惨叫已经传来了四声,他们转身的时候,听得那个温润的声音说:“我看出来了,这些机关是均匀分布的,中间间隔了九个台阶,传令前边探路的人,每隔九个之后的那个台阶,不要碰到。”
三个人的眼光飞快地交换了一下,眼中的意思很分明——这家伙眼光好毒,不是好对付的。
他们快速地进到那个空落落的走廊,疑惑地发现只有凤雪舞在门周围的墙壁上四处察看,那些队员显然都出去了。
“怎么回事,人都到哪里去了?”蝮玉痕问。
“通道很安全,外边是一个山谷,地方看着不错,我就让他们都出去了。”凤雪舞一边细细地查看着,一边说。
“怪,这个通道的门怎么看不到?”焰逸天看着本应该是门的地方,并没有门板敞开在那里,忍不住问。
一时间三个男子的心几乎都紧张得要跳到嗓子眼,难道就这样让后边的人坐享其成、长驱而入?
生离死别的瞬间
( )凤雪舞抬起头,看着脸色万分苍白的三个人,不知道他们究竟在害怕什么。
她抬手指指那厚厚的石墙边缘出露出的一条厚厚的黑色直线,说:“别担心,门在这里面缩着,只有用机关才能关上,可是,这后边的墙上什么都没有。”
蝮玉痕扬眉说:“或许,这门的开关也在外边,是不是外边那个机关复原了,这门就出来闭合了?”
“嗯,既然里边没有机关,那就应该是这样。”凤雪舞说。
蝮玉痕转身就要去按外边的那个机关。
“玉痕,关上了,可能我们就无法从这里出去了。”凤雪舞犹豫了一下提醒说。
蝮玉痕的动作停滞了一下,头也不回地说:“既然外边是山谷,怎么可能没有出路?后边来人的人数很多,和焰倾天在一起,你觉得如果他们追到我们,会不会放过我们这么好的探路人?”
凤雪舞的小脸紧张地绷紧了,她深深地吸了口气,说:“你用力按机关,顺势放手让机关弹起,然后,请你快速地退回到这门里,我无法确定这个开关是如何控制这个门的,你一定要跟过来。”
蝮玉痕回头对她淡淡一笑说:“等我!”
说完他把力量凝聚在掌心,就用力地向那个和墙壁相平的方形的机关按压下去。
墙内传来轻微的撕拉声。
机关却并没有应声弹起。
蝮玉痕疑惑地回头看看,那个通道中心、平平整整的正方形凸起,并没有和原来一样缩回去。
这是怎么回事?
他转回头正要继续按一下。
“快过来,门要关上了。”凤雪舞忽然大声催促。
蝮玉痕慌忙回头,凤雪舞跟前门口的墙壁两侧,那黑黝黝的门板正无声地从墙壁中间弹出,轻疾迅疾地就要合上了。
凤雪舞眼巴巴地看着蝮玉痕满脸惊愕和焦灼,飞扑而来。
她慌乱地摇着头,想着办法,忽然急中生智,飞快地把从魔方里取出的那个金属棍横放在两扇门之间的轨道上,闭着眼一脚踩在上边固定住。
“咯吱——”两扇门瞬间就挤压住金属棍的两端。
那大约有小儿胳膊粗细的金属棍被门挤压着,隐隐有弯曲弹出的趋势。
“哥哥,快!”蝮流冰在另一扇已经关上的门后大叫。
焰逸天快速跑到凤雪舞所站的门前,把绝望地踩着那个尺余长缝隙的凤雪舞,用力向后一拉。
“别挡他的路。”焰逸天大声说着,已经抱着她退到了远处。
“咯咯——”离了凤雪舞的踩踏,将近二尺长的金属棒很快向上弯成个轻微的弧度。
电光火石间,蝮玉痕低喝一声侧身从那缝隙间电一般闪入,那个金色的金属棒发出一声颤音,“蹦”地一声从门缝间弹出,自下而上,直直地向他后脑激射而来。
“小心——”焰逸天大呼一声,抽出了长鞭,却也来不及过去帮他挡下。
“哥哥——”蝮流冰惊呼。
凤雪舞呆愣地睁大了眼睛,张着嘴却什么声音也发不出。
蝮玉痕看他们惊骇的色,听得脑后风声,长臂一挥,手快如电,探手抓住那袭击而来的金属棒,滴溜溜地在原地旋转了四五圈,才化解了那猛烈的冲力,稳住了身形。
“玉痕——”凤雪舞终于回过来,眼泪汪汪地扑过来抱住他,扳住他的肩膀,闭着眼睛抬手往他的后背和后脑勺摸。
“嗤——”地一声轻笑在她耳畔响起,“雪儿——你不用摸了,没有伤到我。”蝮玉痕看她那可爱的动作,哭成泪人一般的模样,他的心狠狠地痛了一下,她流泪的样子,是这样的让他心疼!
他带着劫后余生的惊悸和释然,忍不住涩然一笑,环住了她的腰,紧紧地抱着她。
蝮流冰围着哥哥转了一圈,拉起他环着凤雪舞纤腰的手——抓住金属棒的那只,夺过金属棒,烫得他一把把它丢在地上,转而认真地捏捏他的指关节,松了口气。
黑漆漆的眸子带着丝水汽,泫然欲泣地往外蝮玉痕,低低地说:“手指骨没有受伤,就是手掌被这棍子烫伤了些皮,哥哥,你吓死我了。”
蝮玉痕长叹一声,抬手用力地揽住他的肩膀,把他和凤雪舞一起紧紧地抱在怀里。
“我——我以后会小心,不再让你们为我担心。”半晌,他有些哽咽的喉中,吐出这样简短的一句话。
“是很需要小心,我受了伤,你再受伤,谁来保护他们?”
焰逸天说着蹲下身体,伸手拿起那根金属棒。
触手灼热,可见刚刚那两扇门挤压的力道之大,竟然能让这根金属棒在瞬间被激热、变形、弹出;他无法想象,凤雪舞用脚踩在上边,阻止门关上时,需要的是怎样的勇气!
蝮玉痕的心很快就平静了下来,他轻轻拍拍他们的背,缓缓地放开。
看着凤雪舞那梨花带雨一般的小脸,他戏谑地用衣袖帮她抹了一把,说:“你哭的样子好丑!”
凤雪舞娇嗔地推开他的肩膀,不好意思地转眸看了眼蝮流冰。
蝮流冰早从袖里取出一根丝巾,抬手体贴地给她擦净脸,感激地看着她说:“姐姐——谢谢你!”
“都是一家人,谢什么!”凤雪舞娇俏一笑,宠溺地摸摸蝮流冰的脸。
一转头看到蝮玉痕和焰逸天看着她挑眉轻笑的样子,他们显然是听到了她的话,立刻羞得俊脸飞红,觉得这话说得好——暧昧。
远古飞机场
( )凤雪舞硬了头皮,低头慢慢地走过去。
看蝮玉痕手中拿着的那支金属棒,抬手接了过来,只见那金属棒通体金光灿然,上边凸起着精致华丽的纹路,细看来,竟然是似龙似蛇的模样。
这样的铸造工艺,真的赶得上现代的机械工艺。
“上边画的是九首火焰蝮蛇,这些是它的头。”蝮玉痕殷勤地给她指点着那隐在云里雾里的不易辨识出的九个头。
凤雪舞促狭地笑着说:“这东西救了你的命,和你还是有缘分的,你就先收着,它说不定还会派上什么大用处,不然,就不会隐藏得那么秘密。”
“谢谢,雪儿,我会好好保管,它让我见识了机关的强大,让我真正意识到,一个人留在这处处危机的宝藏里,肯定是万分脆弱和渺小。”蝮玉痕接过金属棒,感叹地说。
焰逸天和凤雪舞欣然点头。
“不过,这根金属棒说不定真的能够帮助我们寻找到九首火焰蝮蛇,那你身上的寒毒就破解有望了。”蝮玉痕终于说出了心中一直犹豫不决的话。
凤雪舞呵呵笑着说:“那就托你的福气了,希望它不是一个传说。”
蝮玉痕刚毅自信地抿唇一笑。
“嘘——外边有人过来了。”蝮流冰耳朵贴在门板上,回身对他们摆摆手。
这时外边传来几声大力的拍击声,显然是拍在他跟前的门上。
蝮流冰吓得往后一缩身体,转而抬手摸摸没有一丝缝隙的门板,才放心地回头对他们一笑。
“我们的人一定等急了,出去吧。”焰逸?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