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答,滴答。
周围全是她的味道,如此熟悉,如此温软,真切地萦绕在他的鼻息里,带着一种异的诱惑,僵硬的身躯便缓慢地松软下去,脸软软地蹭着她。
察觉到他的气力松懈开,余青赶紧拉着他的手,放到面前认真地端看着。
果然,他的手背上绽着血肉模糊的伤口,狰狞的如被野兽撕咬过,旁边还有清晰的齿痕,触目惊心。
只是这一眼,她鼻头一酸,脸庞滑落下清澈的泪,无论如何也止不住。
他怎么对自己这么狠。
她心里疼的厉害,像是狠狠地绞在一起,低着脸,指尖轻缓地抚摸着他手背,眼睫毛还湿漉漉的,挂着细小的泪珠,忽然有冰凉的指尖小心翼翼地触上脸颊,修长瘦削的指骨轻颤着蜷起,温柔地拂过她睫尖。
余青心疼之余还是气他,绷紧着小脸。
贴在脸颊的指尖转而就戳起来,一下一下地戳着她,又急得用手心抚摸,耳畔不断传来焦急的轻哼声。
看我,阿青,看看我。
余青这才瞪大眼睛,对上他莹莹濡软的眼眸,里面清澈的盛满了讨好和窃喜,额前纤长的碎发,鼻梁高挺,削薄的唇瓣濡着浅浅的粉润,就忍不住去捏他的脸,心中说不出的难受,低喃道:“笑你个大头……”虽然他没有表情,可不知怎的,她就是能感知到他眼里的笑意。
仿佛在说,你终于肯理我了。
窗外参差不齐的楼盘,盎然的绿树点缀在建筑之间,夹着细细弯弯的江水,日光澄净,照着江水如一条白练,泛着粼粼的金芒,流光四溢。
四下开阔而寂清,大理石地上铺着一块深蓝的绣纹羊绒毯,6天成坐在办公桌前,手握着鼠标,指尖偶尔轻点一下。
电脑屏幕里是新闻网的界面,最顶端的头条已经被取缔,之前有关天盛集团的消息消失无踪。
他嘴角一勾。
这时,半空响起两下清脆的敲门声,男秘书站在门外,年轻的面容透着严肃,站的笔直,手里捏着一张报告单,恭敬的说:“董事长,记者会半个小时以后召开。”
6天成微微颔首,两手自然地十指交叉,显得漫不经心,沉声问:“让你们查林淮的住址,查到没有?”
秘书回答道:“是,已经查到了。”抬脚走过来,将报告单搁放到桌上,半弯着腰,停了停,情有些迟疑的低声说:“董事长……其实,林淮现在就在一楼大厅里,几分钟前刚到的,说要和您谈谈。”
猝不及防的。
6天成的脸色微怔,没想到他竟然还有勇气再找上门,沉默半晌,才冷冷的笑了一声:“那就让他上来吧。”
“是。”
等秘书退出去,6天成起身来到落地窗前。
清澈的日光透过窗子,无声息地镀着他挺拔的身影,勾出细细金边来,淡金的柔光里,他的五官却笼着严霜,眉心凛冽,下颚慑着冷漠的气息。
紧闭的雕花木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