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聿说:“不要自以为是,这次是本王有机会救你,寻了药来,若是再有下次,你不要腹中胎儿也罢!”说完,便离开了,父皇疑心太重,他怕离开时间过长太明显。
苏瑾一愣,这是什么意思?难不成刚才的茶水里有什么东西,仔细一想,是了,刚才能接触到茶水的也就区区几人,奉茶的丫鬟,自己,还有转移众人注意力的皇帝,是自己太过大意,若是没有萧聿,她不敢想,事情会怎么发展。
可偏偏,她还要装作无事不知情,不然,不就白费了他的一片苦心,萧聿侧面提醒自己却不愿说破,估摸着也是怕她会想不开,果然,天家凉薄,苏瑾自认为没什么可以威胁到皇权的,居然也成为被盯梢的目标。
外面的喜乐声还未停,心下却再怎么也高兴不起来,手指冰凉一片。
苏瑾自认为在这封建王朝里,她做不到“未若锦囊收艳骨,一杯净土掩风流”,只能在这世间看这勾心斗角的存活,身不由己!
她打发了下人前去禀报身子不舒服,早早回了王府,天色暗得早,她也并未点灯,只躺在床上听那窗外风雨声。
正文 第八十四章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婉兮端着茶盅进来,却见王爷一个人站在门外,也不推门进去,黑色披风上已淋了不少雨水。友情提示这本书第一更新网站,百度请搜索+
快步走上前去,微一福礼,“奴婢拜见王爷!”
萧聿转过身来,看到是她略微愣了一下,道:“起吧。”
婉兮听得他的声音有些暗哑,微垂了头瞅着前襟上的团纹小心道:“雨下的大了些,王爷为何不进去?”
萧聿稍讶异的转过头,淡淡一笑,“不了,王妃睡熟了,手脚轻些别打扰到她,手中端的什么,补品么?”
微倾了身子,男子身上淡淡的松香夹杂着雨水的些许凉意便灌进了她的脑海,一时羞赫,婉兮话都不利索了,“是奴婢做的,王妃的补品。”
萧聿一笑,霎时间眉眼都鲜活了起来,凤眸星目,婉兮一抬头不由得整个人看呆了,“嗯,以后每日将王妃的情况汇报给本王,呵,不用那么拘束,否则她又要以为本王欺负她的婢子了!”
婉兮连连低头应是,目送着萧聿自雨幕中远去,摊开掌心里绣着樱花的帕子, 沾了泥垢和雨水,上面的婉字影影绰绰,她将帕子藏在了怀中,还带着他手心的温度。
方才回话时,捏在托盘边的绢子不小心就那样飘在了雨水里,本想着又脏了一条,谁知萧聿亲自俯身将它捡了起来,递与她,叮嘱,“下次小心些!”
那般的温文尔雅,猛回,看着手里已快要凉掉的的茶盅,婉兮推门进了房,室内黑漆漆一片,她掌了灯,苏瑾睡眼惺忪,疑惑道:“方才睡梦里好像有些吵闹,门外是不是有人来过?”
婉兮盛饭的手顿了顿,方道:“没有,刚才外边只有奴婢,怕是王妃您听错了罢!”苏瑾摇摇头也不再深究,只觉得好像听到了男人的声音。
前几日红馆之内受的伤已有一周,胸口飞镖伤处还隐隐作痛,只是北漠使者一事已告一段落,萧聿在圣上面前主动请罪坦白,怀王妃误会他去了寻花问柳,易了妆容去了红馆捉j,结果却不巧碰到北漠之人,意欲不轨,两人不识身份便打了一架,从而被萧沉带兵‘捉拿’。
但这其中,为何萧沉恰好出现,为何苏瑾会和北漠使者撞上,这么多的巧合,萧聿给出的答案是,这就要问二哥了。他在皇帝面前一派坦诚,而萧沉只推脱说是因接到举报,说有j细在此密会,因此他才前去,可这一说辞明显瞒不过精明老练的皇帝。
因此,即便萧沉是他最宠信的儿子,也不可避免的打上了怀疑的问号,说好听了是情报有误,可皇帝若是往深处想,难保不会认为是皇子间的明争暗斗,他最宠爱的儿子意欲置某人死地,结果发现弄错了。
苏瑾想,作为一个帝王,最见不得的就是有人在他眼皮底下私自拉党结派,谋权营私,分散他的权力,即使这些人是他的亲生儿子也不行。都说越高位的男人越薄情,文帝坐到如今的位置上,估摸着对任何人都不相信,他不愿别人来挑战他的皇权至尊,换句话说就是,只有朕给你的才是你能要的起的东西。
萧聿这一招真高,既洗清了自己的嫌疑,又顺带拉萧沉下水,北漠使者再怎么强硬要求,理亏的是自己,自然不会在南越要求赔偿如何,这一举的后果无非是一段时间内,萧沉得不到重用,而萧聿和她又落了个恩爱的美名,最多落个护妻心切大打出手的罪名,毕竟,那晚那么多人在场。
皇帝对她的表现很不满意,又禁了她的足,估计在生产之前,是不会被赦免了。
这时,墨笙打外面进来,手里拿着信封,笑着说:“王妃,相府又来了家书。”拆了印泥,苏瑾细细看了上面的内容,“墨笙,这家书是谁送来的?”
墨笙道:“王妃,是一个稍显面生的小厮送来的,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
苏瑾并未说什么,嘴上只道,无碍,只是这信封的印泥用的与以往不同罢了,本宫只随口一问。
是夜,苏瑾一个人在房中沐浴,隔着屏风隐约可见,水上的花瓣层层铺叠,有脚步声响起,她以为是进来添水的侍女便不多做声,靠在木桶边缘休息。
迟了半晌,却不见动作,苏瑾问道:“去取个玫瑰香露怎么这么久?”
“奴婢这就来了。”苏瑾顿觉不对,这不是方才那侍女的声音,而且她发现刚才此人进来的脚步声很轻很轻,几乎是只有习武之人特有的步伐,她刚才也忽略了。
苏瑾不动,那人手臂缓缓抚上她的肩,朝脖颈方向而去,起身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反折那人手臂,同时拉过身旁雕花木架上的外袍匆匆披上,激起阵阵水花,。
退到几步开外,只见那人以黑纱蒙面,着粉色侍女服,她微眯了眸子,沉声问道:“你是谁?”
“呵,王妃果然好眼力,否则,我真怕刚才一个忍不住将你掐死,我是谁吗,不过一个故人而已,王妃千万别喊,招来了人,不然我可不能保证丞相夫人的安全!”
苏瑾吃了一惊,“你有什么目的,将我娘亲如何了?”
“没什么,只是有件事要王妃好好配合,既然王妃不愿合作,只有我找上门来了!”粉衣侍女闲闲拨弄着手上的红蔻,头上戴着簪花,苏瑾觉得这人应是她认识的,方才的对话,她明显压粗了声音,估计是不想被认出。
“我自认为与你无冤无仇,你到底有何目的?”苏瑾飞快的在脑海里想着她到底得罪过何人,搜索着眼前之人的身影,却无法得出。
“呵呵,王妃可真是圣洁之人,无冤无仇不,你们都是凶手!”说到此处,女子声音里有了些隐隐的激动,但很快又平复下来,眼中透着强烈的恨意。
苏瑾一面不动声色的往桌边靠近,一边说,姑娘,你需要我做什么才能保我娘亲平安?
很好,手中摸到了她卸妆时的发钗和暗器,苏瑾率先发了招。
几枚银针射出,擦过女子的脸,她似乎怒了,也开始连连出狠招,渐渐,苏瑾逐渐处了下风,刚想喊人,却不想,隔空一阵指风,自己被点了|岤。
正文 第八十五章 偷听之秘
苏瑾心内暗道,好强的功力,她只是点了哑|岤,还好自己手里还有武器,碧绡她从不离身。特么对于+我只有一句话,更新速度领先其他站倍,广告少
匕首出鞘,飞身上前,黑纱女子只微微一侧身便躲过了用力一击,双脚轻点红漆木柱,掌风迎面而来,苏瑾只得生生接下这一掌,趁机丢了几根梨花针,刺进了女子皮肉,交手的时候,苏瑾发现这人的招数套路与上次引她前去红馆的黑衣人一模一样。
上次未能扯下她的面具,苏瑾刚才打斗中使了些力气本就未曾痊愈的伤口又开始作痛,怕是要裂开了。
女子手袖一挥,两只袖箭便直直迎面朝苏瑾甩下来,苏瑾身上并未准备过多暗器,距离之近又无法避开,只能拿了匕首隔开,趁着空隙,一掌便打在了她胸口处,糟了,她被点了|岤。
苏瑾动也不能动,看着眼前的女子,她绕着自己走来走去,苏瑾谨慎道:“你到底想干嘛,如今落在了你手里,你想要什么,说吧!”
听到她这句话,女子仿佛觉得是什么笑话似的,仰头笑了起来,“要什么?可惜本姑娘要的东西,即使你是堂堂怀王妃,柔嘉郡主也给不了的。我要你的相貌,你能给吗?”
苏瑾狐疑,这是什么意思?“你也知道,本宫背后是南宫氏和苏家,你要什么不能得到?”
女子靠近她,修长的手指缓缓抚上她的脸颊,捏着她的下巴,苏瑾的余光瞥见她绣着桃花枝的衣袂,甚至,还有手腕上的玉镯,通透轻质,看起来倒是不错,“啧啧,细细看了,你还真是生得一副好皮囊,家世又高,怪不得,他们都喜欢你!上天为什么总是这么不公,你告诉我,你除了相貌和家世哪点比得上我?”
这女人,好怪,苏瑾想了想,喜欢她的?好像还真没几个,这话怎么说?
粉衣女子稍微凑近了她,又厌恶的转了头,接着便是自言自语,“昨天,就在昨天,我知道了真相,我本来是想要毁了你这张脸的,可是,不,我要他们看着你死,看着你毁容,哈哈哈哈哈!”
近乎疯癫的大笑让苏瑾怀疑眼前这个人是不是疯掉了,她是谁,到底是谁,自从涟漪的事情之后,她再也不敢妄断一个人的身份,这人能够在王府内藏得如此之深,连她都未察觉,苏瑾的心里有很多个怀疑对象,却不敢下结论。
然后,苏瑾只觉浑身一轻,便被带着从窗内一跃而出,几个起落,两人已经来到蘅芜苑外。
依旧有看守的士兵,女子轻巧避过,如猫般落地无声,苏瑾猜测,看样子,她好像对这里很熟,难道是别的皇子派来的细作?这院内机关重重,粉衣女子却是轻松躲开陷阱,一刻钟,两人便站在了房屋前。
还是如上次般的情景,这屋内苏瑾没进去过,那女子似是知道里面无人径直走进去,关上门,苏瑾细细打量了下屋内设置,朴实无华,看不出有什么蹊跷,但以她的感觉,这里定不会那么简单。
环视屋内摆设,椅子,八仙桌,摆放好的茶杯,书架,看起来一切正常,不对,有个地方错了,窗外的月光投进来,照的书架应该是左前方,可影子却是右前方,这表明什么,书架的地方一定有机关或是其他。
不过苏瑾被点了哑|岤,再看那女子还在四处摸索着,应是没有发现,她也乐得沉默,不多久,粉衣女子突然停止了摸索,一个快步,挟着她便腾空而起,在地上一个翻滚,便隐于屋后的竹林之内。
下一刻,已经有声音从远处传来,听脚步声应该不只一两人。“三哥,太子那边的事情怎么样了?”是萧聿的声音,苏瑾听到后立马屏住了呼吸。
“四弟放心,我已经拿到了证据,就在等待时机了,不过这次,应该不需要我们出手了呵呵。”居然是三王爷,苏瑾有些诧异,一直以为他们这两人虽关系好,却应该是不同派系,没想到居然搀和到了一起。
苏瑾只顾着眼前的情景,丝毫没有注意到,身边的女子自从听到萧聿的声音已经开始微微发颤。从缝隙中稍稍看过,人群中除了他们两人,还站着侍卫,还有一两名平日里不怎么打交道的官员,面生得很,还有一个女子,应该是涟漪吧,她想。
她听到萧聿说,三哥,既然卿菡嫁了你,她是个好姑娘,希望你且能好好对她。
萧忻苦涩的笑笑,张开手中折扇,是,四弟,你放心,只是,容三哥大胆一问,既然已经除了如烟,苏家的那个孩子你要留到什么时候?
顿了半晌,“苏瑾的孩子现在还有用,如烟不比苏家,即使如烟背后的人是萧沉,她也不过是颗棋子,废了便废了,苏瑾的孩子本王要留着。”
“聿哥哥,你不是对苏家人深恶痛绝吗,为什么要碰她,为何她还会有孩子,像如烟那般不知鬼不觉的流掉不是更好?”说话的是一个温柔的女声,清脆又带着责问。
萧聿不答,苏瑾想,这个答案会有多恶毒,他真的厌恶苏家所以连带着也厌恶她?那么,孩子,他何必总是装出一副假惺惺的样子来保全。
“涟漪,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如烟的孩子本可以悄悄流掉,结果你硬是自作聪明往上面撒了麝香,即使量浅,也被太医查了出来,还好未曾深究,若不是小红做了替死鬼,损失了一个暗卫,如今该被责罚的是你!”却是萧忻开了口。
这么说,如烟的孩子居然另有隐情?“哼忻哥哥,你知道我有多讨厌那个苏瑾,装模作样,对别人总是笑着,好像自己有多么圣母和清高,让人真想撕开她那副面具下的虚伪嘴脸!不过就是长得好看了些,担了个第一美人的虚名,难不成你也和聿一样被她所迷惑?”说着,语气中竟带了些哭腔。
“漪儿,够了,本王的决定轮不到你来质疑,倒是你以后没本王的命令,不许跟着三哥私自出宫!”萧聿厉声道,却是没有回答孩子的问题。
然后便是涟漪不情不愿的声音,夹杂着抽泣,“呵,妄我辛苦跟随这么多年却在人家眼里成了出力不讨好,罢了罢了,以后便不再见!”
萧忻心疼道,“漪儿,四弟也不是故意的,只是如烟孩子那件事,一个不小心,便可牵扯出来众多人,还有红馆,你让他如何在父皇面前圆谎。”
听到这里,苏瑾发现身侧的粉衣女子像是被惊到,整个人向后退了一步,绊在地上的杂草,发出了响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