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尔等叛军有什么资格与我谈合作。识相的就劝说你家淮王來降,届时再谈合击吧。”
“这,你”
陈士武万沒想到原本还笑意融融的郑森眨眼间就翻了脸,顿时不知该如何回答。让淮王投降,这怎么可能。投降了郑森,手上就沒有半点可以与之周旋的筹码,倘若如此,当初他们又何必辛辛苦苦的在三卫军重重剿杀下艰难支撑。
好半晌后,陈士武才恢复了镇定,“在下人微言轻,并无法替淮王做主,只是大公子如此咄咄逼人,全不是谈合作的态度啊。如果,大公子执意如此,你我也就沒什么好谈的了。”
毕竟陈士武的心里憋着一团火气,所以言谈间已经失去了初见面时的谦逊有礼。
“一个叛贼还敢和我大明官军谈条件,真是咄咄怪事,左右将这狂徒拖出去抽五十鞭子。”
水师军中不以军棍惩罚,而是惯用鞭子,所以郑森便下令让人将陈士武退出去抽鞭子。不过这五十鞭子足够把一个生龙活虎的人抽成半死。
陈士武并沒有郑森想象中的慌乱甚至是跪地求饶,反而破口大骂。
“淮王乃太祖血脉,岂能向你投降。我身为王府长史受你一鞭,辱及的却是淮王声名,而今只求速死。”
话未说完,陈士武一头撞向了厅中梁柱,咚的一声顿时血溅当场。一旁于利早就看得目瞪口呆,等反应过來时想要阻止已经晚了。郑森被惊得身子弹起來,几步奔到陈士武面前,伸手探他鼻间竟还有微弱的气息。
“将军,游骑來报,有确实消息,郑森亲率步卒五万余,已经到沙县,所部也正在往将乐、顺昌一带运动。还有,建宁府的史可法不知吃错了什么药,似乎有大举南下的意图。”
张石头摸着咕噜作响的肚子,对史可法南下的消息满不在意。
“不要管他,史可法只要动起來,对我三卫军就大有好处。如果不是腹泻横行,咱们早就一路杀过去了。不过腹泻之下士卒们体力下降到谷底,别说打硬仗,就是行军都困难。把咱们的人从水口一带撤回來,泰宁方向的也往邵武收缩,必要的时候,先撤回江西境内的建昌府养精蓄锐。”
郑來勇闻言之后一一记下,却对郑森的带兵前來心有不甘。
“咱们三卫军何时未打仗就先输阵了。怕他何來。标下几何千余沒有染上腹泻的兄弟杀过去,先给他來个下马威。”
张石头略一思考道:“郑森想要进击邵武,首先要解决淮王叛军,咱们冲上去不是正遂了淮王的愿吗。且先静观其变,等郑森打败了淮王再说。”
郑來勇对福建方面的官军不是很瞧得入眼,因为淮王叛军一路上竟然将他们打的屁滚尿流,所以连带对这郑森都甚为轻视。“将军如何就肯定郑森一定能打败淮王叛军。”
他的表情很是不屑,直觉得越往南军队战斗力就越弱。
张石头很显然发觉了郑來勇的自大情绪,便劝道:“不要瞧不上郑家带來的步卒,福建官军之所以打不过淮王叛军,你也不看看与淮王作战的都是些什么货色,都是些烂到骨子里的卫所兵,这样的兵连盗贼都打不过,被淮王叛军打败了又有什么稀的。不过,郑森其人虽然比起乃父來要逊色不少,但根据各方情报汇总,并非草包饭袋之徒,所以,还是先让淮王來做试金石吧。”
张石头嘿嘿苦笑了两下,若是他所部掷弹兵营不受大规模持续的腹泻所困扰,体力大幅度下降,今日又岂会有一丝一毫的畏惧之意。但腹泻的横行已经让张石头陡生警觉,就在今天已经有几十个人因为腹泻而死去。虽然已经责令随军郎中开了防治腹泻的汤药,但终究是收效甚微。
俗话说,好汉架不住三泼稀,又别论已经一连四天了。张石头的内心已经焦急紧张万分,但又不能轻易表现出來,否则让这些军卒传出去,将对军心造成不可挽回的影响。万幸的是,郑來勇这位新晋勇将还生龙活虎,他的底气才稍稍有所稳固。
到了晚间,又有消息传回邵武,史可法所领大军与淮王叛军所部于建宁邵武交汇的仁寿镇展开大战,一战打的天昏地暗,淮王叛军大败,一路撤往西溪左岸。
史可法一路向南,横扫顺昌方圆数十里,淮王叛军在西溪一带的势力遭到沉重打击。
郑來勇不无感慨,“这下好了,试金石沒等试金,到让史可法给砸了。这史可法也是怪了,咱们派人去请求联合出击,他一千一万个不肯,这才一转脸又自己打了起來。”
张石头则陷入沉思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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