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小人是杨六大头领麾下的人啊,大头领他千真万确被平蕃舰队给活捉了去,而且北桑岛的老寨也被他们一把火烧了个干干净净,到现在是片甲不留了。将军啊,您一定要为大头领做主,报仇啊大头领他”
终于,这个人再也说不下去,嚎啕大哭泣不成声。
这怎么可能,郑联不敢相信,杨六在郑芝龙扶植的海盗中算是规模与战斗力都出类拔萃的佼佼者,就算不敌平蕃舰队,也不至于被人连根拔起,就连杨六本人都被捉了去吧。
郑联以怀疑的目光审视着面前这个衣衫褴褛骨瘦如柴的死里逃生者。那人哭了好半天,得不到郑联的回应,这才注意到对方狐疑的目光,于是又连声赌咒誓:“小人说的句句属实,如果有半句假话,就让,就让小人葬身鱼腹,不得生。”
郑联才不信赌咒誓那一套,说一套做一套的事他见识多了,不 眼见为实,他是无论如何都不敢相信,拥众数千近万的杨六已经全军覆沒,灰飞烟灭了。
“转向,去北桑岛,”
郑联传令下去,他打算顺路前往北桑一趟,反正往福宁州补给的航线距离北桑岛也不过几十里,多兜个圈子而已。直到荒凉破败的岛寨出现在眼前,郑联才不得不相信了那人所说并非虚言。
这个现让郑联有些傻,他很难想象平蕃舰队是怎么将拥有庞大武装力量的杨六铲除的如此彻底,彻底到几乎连漏网之鱼都沒有几条,只怕身在安平的郑芝龙此刻还不知情呢。郑联做了几十种假设,但让他沮丧的是,每一种假设都无法如此彻底干脆的将杨六彻底消灭。
此时此刻郑联才想起了哪个得救的杨六手下,此人一直不受待见,郑联怕他是李信派來的奸细,一直将旗关押在暗无天日底舱,他这才想起來來向其人仔细询问平蕃舰队的作战经过。可令他恼怒的是,等军卒们打开底舱舱门后,现那人已经断气多时,而且身上也有了臭的迹象。很显然,他已经死了不止一日的时间,在阴冷潮湿的底舱里已经开始腐烂臭。
由此,郑联收起了所有的轻敌之心,在福宁州获得补给之后,开始在浙南与福建外海疯狂的搜寻着平蕃舰队的下落,然而一连三天后却仍旧一无所获。
“镇虏侯,红毛番的船已经在外海游弋了三日,平蕃舰队如果再不回來,万一”
李信抬头瞧了一眼在面前喋喋不休的杭州知府范有明,他身为杭州本府的父母官,有守土牧民之责,当然对荷兰人的舰队游弋在钱塘江口感到如芒刺在背。
这时,高振辅又急吼吼的赶了來,“大败,又是大败,倭寇已经围了温州府城,眼看着,眼看着就顶不住了,”
李信却轻描淡写的回答道:“有什么大惊小怪的,后面不是还跟着福建官军呢么。温州前脚城破,他们后脚收复,土地不是还在朝廷手中。”
镇虏侯的话让高振辅难以理解,“这,这分明是郑芝龙那厮驱虎吞狼之计啊,照这么打下去,连台州都得丢了,”
看着一副仓惶模样的高振辅,李信安慰道:“放心吧,这就是最坏的局面了,接下來一切都会好转。”
李信这话,三卫军众将如果听在耳朵里,肯定会无条件的相信。但是高振辅和一旁战战兢兢的范有明,却在心里犯起了嘀咕。毕竟这两位还沒见过,李信那些化腐朽为的作为。
作为三卫军出征数营的官阶最高武将,牛金松在码头一刻都不敢放松,荷兰人的舰队出现在钱塘江口外海已经三日有余,而且从嘉兴、绍兴、宁波等地送來的情报汇总,荷兰人频频出现在以上各地的外海,很显然是在寻找着什么。
难道真让镇虏侯说中了。平蕃舰队现在已经成了众矢之的。不但郑家水师在寻找他们的踪迹,就连荷兰人都参合了进來。只是,此时此刻平蕃舰队究竟在何处,就连他本人都不知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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