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进茶庄便有几个男人迎了出来,几人在看见跟在韩渠身后的叶桉时皆是一顿,再然后又是极其默契地藏住自己的失态。
领头的人弯着身子,慧眼看见了韩渠手肘上的红痕,恭敬地寻问二少爷在路上可还安好,叶桉心虚地缩头,往韩渠身后藏了半分。
她不明白,韩渠为何要将右手的衣袖高高撸起,在韩府待的不长不短的日子里,她并没有看到他像此刻这般……不雅,明明今天也并没有热到无法忍受的地步啊。
叶桉姑且认为,他是憎恨自己身为一个大男人却长得过于白净,想趁着今日的太阳为自己添些男子气概罢了。
茶庄的几间屋子环合,中间围了个小不大不小的院子,侧面的楼梯可以直接上到二楼,环境和位置并不优越但胜在别出心裁。
叶桉看了格外喜欢,心想自己以后买的宅子也要像这样才好。
韩渠不少时候都会来茶庄看看,所以这里一直就有他的房间,但众所周知,二少爷从未带过除茶商以外的人来过茶庄,丫鬟下人也不例外,因此,叶桉是否会留宿的问题真真是难为茶庄里的人了。
“二少爷还是住以前那间屋子吗?”问话的依旧是领头那个人。
“嗯。”韩渠点头,又说:“另外再给她也找个住处。”
那人点点头,暗自舒了口气。
午后,叶桉跟着韩渠和茶庄的人一起去了茶田,茶田很大,几乎占据了半片山,叶桉背着重重的水囊跟在几个大男人身后翻山越岭,累得口干舌燥,身上背着的水偏偏还不敢觊觎。
早知道就不要因为背两罐水太重而放下自己的水了……
叶桉看着一笼笼深绿,优美的景色并不能压抑她心中的烦闷,她重重吐一口浊气,努力向远处看去,漫山遍野的茶树绿得发亮,偶尔看见几个头戴草帽的妇人正在烈日下除草修枝,她微怔,心中的烦躁终于平静了几分,加快脚步追上韩渠。
韩渠边走边听茶庄的人汇报近况,不时侧头关注叶桉,见她脚步已不似先前那般干脆,也渐渐将速度降了下来,主动拉慢一行人的速度。
“大家辛苦了,就在原地休息片刻吧。”韩渠心念同行的还有不少身材臃肿的伙计,出声让大家坐下歇息歇息。
叶桉脸色卡白,听韩渠发话,脱力似的滑到了地上,可惜茶田并无遮阴之处,路上干涸的泥土被晒得滚烫,她扶住腰咬咬牙,忍了。
韩渠慢步走了过来,见她嘴唇泛白,右手正扶住水囊五指一阵轻敲,发出一阵微小的动静。
“水呢?”
叶桉抬头,献宝似的将水囊递给了韩渠,她仰着头,见他喝水时的喉结滚动,一滴清澈的水滴自唇角滑下,勾出一道细细的水痕,引得叶桉情不自禁地了吞唾沫。
“这水味道不对,”韩渠皱着眉头低下头,拿水囊看了看,不悦道:“倒了吧。”
“啊?”叶桉一顿,又忽地想到了什么,嘴角微不可察地向上扬了半分,应道:“是!二少爷。”
韩渠悠悠离开,去到另一边和几个男人坐在一起,叶桉偷偷回头,见他正同那几个人说着什么,席地而坐随遇而安的样子并无半点韩家少爷的架子,她咬咬唇,偷偷溜进茶田,打开水囊听主子的吩咐把水倒了……
清凉的水顺着喉咙倒进肚子里,叶桉甚至从中尝出了一丝甘甜,因顾忌着二少爷的清白,她并没有将嘴唇贴近水囊口,乱窜的水珠便趁机打湿了她整个下巴。
叶桉豪迈地擦干水珠,将溢到嘴边的满足抑住藏进心里,收拾好心情重新回到先前的位置上摊尸,一切就像从未发生过一样。
回到茶庄,茶庄里的人知道叶桉是二少爷的贴身丫鬟,想必也是因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