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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白素早起,发现韩攻已经沐浴更衣完毕。
白素见着他,嘴角抽搐。
一夜的光景,他像又换了张皮,穿一件银丝绞边的玄服,腰系芙蓉环佩,手拿镶嵌七宝珊瑚的纸扇,将青丝于脑后高高束起,照例一侧鬓角留下一缕特别长的头发,整个人妖娆妩媚,清香扑鼻。
来送他的温越和蔡季看了,都问他哪里来的精头。
韩攻拿衣袖掩了唇,嘻嘻一笑:“大爷听闻那刁士其貌非常不扬,特地作一番打扮先声夺人,从精外貌上先给他一记重锤,等会到了公堂之上,你们但看大爷如何宰他。”
温越二人凌乱风中,敢情这七天以来催他备战,这厮就打听了人家刁士的长相?
……看来这书院也离结业不远了。
而白素简直做好了要随时逃跑的准备,只等这姓韩的打官司热闹之时,自己趁空溜之大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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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三郎要跟隆通寺的和尚打擂台官司的消息早已不胫而走,到了官司开堂这日,整个许昌县乃至颍川郡的人都跑来围观,这天还没亮,衙门口就有搬着铺盖板凳的人来排队占位,可谓万人空巷。
到了辰时,白日东升,连那颍川郡官署中的各级官员,竟也纷纷悉数赶来。
这些平日里难得一见的郡级官员,一个个轻裘暖帽风雪无阻地来到县衙,县官见这里头的人物随便一个出来动动指头,便能让他的小衙门灰飞烟灭,哪里敢怠慢,早就将那榆木雕花太师椅双边一字排开,按照官员等级分好座次,热茶暖炉地供了起来。
这些官员当中,为首的乃是颍川郡太守卢陵,他官居四品,一郡之长,身穿玄色贮丝罗纱江水海牙朝服,黑绶上佩青圭玉印,五十出头的人,发色灰中见白,虽然早衰,但气势依旧威严。
县官请他上公案座,也便是断案审判那个位置,不料卢太守却反而侧身让到一边,给身边另一人让座。
那气宇轩扬的中年人身着便服,脸上挂着笑容,气势含而不露,朝卢陵辞道:“欸,公阙何必多礼,本官此次并非公务前来,只不过微服巡访途径此地,过来凑个热闹罢了。案子是你地方的案子,审总归要你来审,本官岂能喧宾夺主啊?”
堂下百姓鲜少有人知道,此乃卢陵的上峰蒋继,豫州刺史,一方诸侯。
“既然使君大人这么说,那下官便当仁不让了。”卢陵为人锋芒毕露,这会也不推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