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我们只是同姓而已,顾总瞎掰的。”顾思郁接过施姐手里的面盆开始和面。
对于顾思郁的伶俐,施姐没再客气,转身去清洗香菇。“就是说嘛。顾先生是土生土长的北京人,要说有亲戚在云南就只有我们宋家这一支了……”
“宋家?”顾思郁感觉面有些稀,把手给她糊住了,动不了。
“我奶奶姓宋,跟顾先生的爷爷是姑表亲戚。那些年的动乱,宋家人基本没有了。只剩下我奶奶也是断了双腿残废了…唉…”施姐硬着手臂在眼角揩了一下。
“你们…一直和他们都有联系?”
“没有,那个饥荒年代,为了活命,我们一家都搬到昆明乡下去了。直到后来,应该是二十多年前吧…”施姐偏着头回忆,“当时我家施杰都快两岁了,那就是二十三年前,郁老过来找到我们,然后就是他老人家每年会不定时的过来看我们一次。直到我奶奶去世。后来施杰来北京上学,我也来这里打工……”
施姐将洗好的香菇切成丁,找出姜葱蒜准备炒馅。“那时这里的房子刚刚被郁老出高价购回,郁老平时都在国外,这里需要人看管。我和我老公就住了过来,他负责玻璃房的花圃和房前屋后的树木,我负责打理卫生,每年元旦左右郁老会回院里住上个把月。我们一家在这里都五年多了,郁老很照顾我们,年年我老公都会因为回家有事而耽误工作,他还是照样付工资,我儿子的学费也是他老人家资助的,我们都很感激他,他却说,我们是亲戚不用那么客气。其实我们哪里算什么亲戚?我表姨婆嫁给他也没留下一男半女就离世了,要是换作其他人,早就不认识了。”
施姐脸上又是泪,又是笑。
顾思郁埋着头,使劲的和着面。外婆说过,杂酱面不光面粉要劲道,关键是和面时要将面揉活泛,口感才会更好。所以她一刻不停,直到汗流浃背。
顾思郁把面擀成皮,用刀薄薄的切成条状。施姐很是赞赏,说她擀面的手法都快赶上地道的老北京人了。
顾思郁涩然一笑,她可是耳濡目染了十八年。
作者有话要说: 又是一年高考季啊!
多年后的今天顾思郁对凌修远说:“要不是你让我怀上小树,我大学都毕业好多年了。现在搞的来每天和儿子一起做作业……哼,我都烦死你了……”
凌修远看着眼睛眉毛都皱在一起的顾思郁,把她拥进怀中,贴着她耳朵说:“我得感谢儿子的提前到来,他以一抵百的为我击退多少敌人啊……”
“嗯?”
凌修远弯起眉梢笑,每次去接她下课,她身边总是有那么几个青春勃发的男孩子围着,于是他一个眼,儿子就像领到指令似的,奔跑到她的怀里。“妈妈,我和爸爸来接你放学……”
第六十章
这时外面传来了说话声。
“是郁老他们回来了。”施姐准备烧水下面。
过道的灯光明亮,拄着手杖的老者步履矫健地走在前面,两位身着黑衣的男子紧随其后。后面应该是对夫妻,妻子的脚可能出问题了,下阶梯时走的艰难。丈夫见状弯腰将她抱在怀里,往正屋疾步而去。
夜色朦胧,灯影绰绰。看不清夫妻二人的样子,只见妻子微卷的长发如瀑布倾泻而下。她双手勾着他的脖子,头埋在他胸前。
这样缱绻恩爱的画面,却让顾思郁的眼前恍惚成了一片。
“妈妈…”小树走在全施杰的前面。
“客人到齐了吗?”施姐问儿子。
“齐了。”施杰打开冰箱。
“你找什么?去饭厅摆碗筷呀?”
“婧媛姐的脚扭伤了,他老公说用冰块先敷一下。”说着全施杰用块毛巾将冰块包好出去了。
某些事,某些人,无论你怎样回避,不经意的抬眸间就会横冲直撞地冲到你面前。不管你讨厌还是喜欢,接受还是放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