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现在,七月的这一朵,终于也开了。
容夫人见女儿态,知道她心中为了萍儿的事情伤感,便笑着安慰道:“我们也去瞧瞧吧!萍儿以前也是很爱这花的。”
容态霙勉强一笑,搁了木梳,嘱咐了孙盛兰几声,便和母亲一起到水池边去。孙盛兰应了照看萍儿的工作,但见萍儿很是安定,也就没什么好担心的,便在一旁整理起摊晒在院子一角的药材来。
没过一会儿,知道雪里胭脂开花的人就越来越多,甚至一些今日到医馆诊病的人也特地跑到后院来看,来来往往的人都从这边经过,都是谈论着雪里胭脂的话题,见了孙盛兰,也就笑着打上几声招呼。安安静静躺在院子角落的萍儿,没有几个人注意到,等到孙盛兰忙过一圈,将每一种药材都翻晾过一遍,好不容易得空伸展一下身体,这才赫然发现萍儿竟然不见了踪迹。
容态霙和母亲一起看过了雪里胭脂,也没花多少时间,然后便闷闷的往回走,一路上容夫人还说了一个笑话,想逗女儿一笑。等到差不多走到的时候,忽然听到一声尖叫,足足可与萍儿发病的时候相比,但却绝不是萍儿的声音,而是孙盛兰。
所有人听到这凄厉的叫声,都不禁吃了一惊,然后往声音的来处涌去。容态霙想到萍儿,更是一路跑着过去。等到容夫人和她赶到时,屋子外面已经里三层外三层的围满了人,只不过大家却都只是围在屋子外面,没有人涌到屋子里去。
等到容夫人走近,大家看到是她,纷纷让开了路,容态霙才和母亲一起挤到里面。还没等她看到屋子里的情景,容夫人已经背过身子紧紧抱住了她。容态霙感觉到母亲的身子微微打着哆嗦,一边轻声念着“阿弥陀佛”,似乎惊吓于某事,正在祈祷什么。
容夫人的怀抱挡住了容态霙的视线,她从母亲怀里费力的转过脸,只能看到屋子里一点点的东西。
屋里的摆设物件都一如往常,只是地面上倒着一张椅子。
而在椅子的上方,悬挂着一双碧绿色的绣鞋。正是今天,容态霙亲自为萍儿穿上的那一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