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安旭说得也没错,他的确是没做什么了不得的事情。就算他心里的确是存了那么一点不良的想法,但也不过是想借诊病的机会让容态霙摸摸自己的手罢了。不说事情根本就没有按照他的想法实施,就是真的发生了,也不算坏事。凌安旭虽然不欣赏自己父亲的处世之道,也很有些纨绔子弟的习气,但从小耳濡目染的环境影响,坏事倒没有做过几件,声名也不坏。
没料到凌成曰怒气却来得很大,“哐当”一声将茶杯摔在桌上,连原本满不在乎的凌安旭也被吓了一跳。
“你还敢说没做什么恶事,为父这些年对你的谆谆教导算是白费了。难道你非要将我凌家辛苦这许多年的基业毁于一旦,陷你父亲与姐姐不顾,这才心满意足了?”
这一番言论真是慷慨激昂,怒意汹涌,看得出凌成曰并不是平白发怒,而且怒气还不小,只是凌安旭实在是不知道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竟然惹得一向平稳的父亲这样的大怒,虽然心中不解,却也只能老实的告罪道歉了。
凌成曰过了一会便平静下来,道:“罢了,你也不是深谋远虑的人,看不通这些也是应该的。为父今日便把话跟你说清楚,只要你以后明白这其中的利害关键,小心行事便够了。”
凌安旭心中惴惴,点头答“是”。
“要说到这容家的不同之处,还得从十多年前开始说起,还是先帝在世的时候。”凌成曰恢复了以往的情,吩咐凌安旭坐在自己身旁,慢慢讲起过去。
“容复华这个人很是不简单,他自小便有天分,十七八岁是已经是很有名气的大夫,而且得了个外号,叫‘天才大夫’。因为他从小聪慧,于医学一道有很深的造诣,而且,所学渊博,自己又有探索,解决病症,特别是一些棘手或少见的疑难病症,有着自己一套特殊的方法。那个时候,我在帝都还只是个四品官员,也常常听说他的事情。只不过他个性不羁,常年在外,四方云游,一方面可以吸收到新的医学医术,一方面也能够救治各地的患者。正因为这一点,他的名声也传遍了天下。”
“先帝爷也听说过他的事情,也有官员进言说将他宣召进宫,入太医院的。当时先帝爷也动过心,只不过容复华行踪不定,再加上朝中风气一向转得快,过了一阵,大家忘了这件事,先帝爷不再计较,便没有人再提及了。直到洪成十六年。”
“先帝爷年轻时就很喜欢炼丹求道之术,登基之后更加厉害。洪成十二年过后,宫中几乎每隔两天就有新的道士法师进宫,练出来的丹药更是车载斗量。先帝爷的乐此不疲终于导致了洪成十六年的服丹不慎,造成性命之忧。当时太医院的所有人都束手无策,只看得先帝爷的病情一天比一天厉害。后来不知是谁提到了容复华,说当时容复华正好云游到离帝都不远的黎洲,可以请他来看看。因为实在是没有办法,那时安稳朝政的孝行皇太后便和一干王公大臣商量过后,请了容复华进宫医治。”
“容复华在宫中呆了一月有余,其间先帝爷的情况渐渐好转,而后果真迹般的恢复了健康。朝中人人惊,皇太后与皇上更是对容复华赞赏有加,很是优待,不但给了他大量赏赐,而且还想将他留在宫中,接掌太医院,任院使之职。”
平常人要想进入太医院,要通过经年学习和层层考核,就是想成为御医,也起码要花上十年的时间,更不要说是太医院院使了。一旦成为院使,那就是朝廷正五品官员,自庶民一跃到这个地步,实在可说是平步青云。但就他功绩来说,虽然皇恩浩荡,他也算能承得起了。
“那,容复华怎么当时没有领命呢?”如果容复华当年真的这般做了,现在就该是太医院的院使,不该是印京的一介平民。
“容复华当年是谢绝皇恩的,理由也无外乎是自己希望能够继续游历四方之类,其实我看他是不大中意留在皇宫。那些年头不如现在太平,为了先帝爷炼丹的事情,闹出过不少事端,太医院牵连最深。后来,他没有留在宫里,自然最终决策还是先帝。”凌成曰长叹了口气,“对于先帝爷热衷的炼丹问道,容复华并不大中意。先帝爷病愈后,曾让他以大夫的身份,对宫中的炼丹术提出参考,当时容复华大概是说了些触怒龙颜的话,惹得先帝爷大怒,对他的医术也不再留恋,那之后就依了容复华的请求,放他出宫了。”
“只不过,容复华的一趟宫中之行,不但救了先帝爷一命,还与清平王爷也沾上了不浅的关系。”
“清平王爷?”凌安旭惊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