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态霙和孙盛兰抱着孩子玩了一阵,便有人来叫吃早饭了。吃过早饭,容态霙将在中庭中晾晒的草药都翻看一遍,便到西阁中去看休养的病患。
西阁中的病患都是家中无钱,在雨英医馆中免费医治的,其中有些,更是像当年丽珍那样无人照料的孤儿。这些人,雨英医馆的人,也总是特别照料一些。
这个时候,西阁中安顿了五个病患,其中有两个都是无人照料的孤儿,一个情况好些,一个病得很重。病重的那个名叫小蝉,不过十五,正是花一般的年纪。只可惜已经生了重病,整日睡在床上,连清醒也少有。
容态霙去的时候,正是她喝药的时辰,小蝉在雨英医馆已经住了五十多天,早已习惯了每日规律的生活,到了每日喝药的时辰,难得的会清醒一阵。容态霙喂她喝过药,她还强撑着说了一阵话,后来到底是累了,又要睡过去。临睡前还让请容态霙明日过来,就是不喝药,陪她说会话也好。容态霙笑着应了。
后来又看了看其他病患的情况,安顿好所有事情,便到前面药铺去帮忙。临走前还想着小蝉的情况似乎有了些好转,正为这可怜的少女感到欣慰。
却不料到了下午,便有人来说,小蝉情况不妙,让前面管事的周胜去看看。容复华一早就出了门,周胜连忙丢下手里的活赶过去,容态霙心中惴惴,也跟了过去。西阁中一片慌乱,还是周胜阅历深,稳住情况,将人全都挡在门外,自己进去抢救,可惜忙了好一阵,到底还是没能救下来。
容态霙心中伤感,她原本就同情像小蝉这样无人照顾的可怜少女,原本想着病情还有些好转了,现在想来,应该都是回光返照了。
小蝉的后事,照旧是雨英医馆负责的了。主事的人照旧是周胜,各色事务都办齐了,虽然简单,可也礼数周全。
过后,日子如常进行,新开的那朵雪里胭脂也脱了蒂,等到有人发觉花朵在水面如小舟一般漂游的时候,便去告诉了容复华。
容复华带了周胜将花朵捞起,自己将花朵清洗干净,抹干水渍,等到好天气花瓣自然风干,随后,也不过就是将风干花瓣捣碎成粉末,由容复华制成美人妍。
这项工作很是简单,耗时耗力都少,一月又只有一次。往常是孙盛兰和容态霙轮流做的,后来自孙盛兰怀孕到生下孩子,又忙于照顾孩子,便一直由容态霙担下来了。
这美人妍的制法简单到难以叫人相信,但功效又妙得惊人,价格也高得吓人。每月不过只能制得二十来瓶,还是细长的小瓶,难容多少东西。但正是这些少量的美人妍,是雨英医馆一半的入账。也正因为如此,雨英医馆常年免费替那些付不起医药费的穷人诊断才能继续下去,时不时的赠衣施药也顺利进行。
知道内情的人总会说容复华的好运,谁会料到在山里顺便带回来的不知名头的野花会有这样妙的效果呢!不过雨英医馆也并没有因此得利多少,大把的银钱花在了别的地方,又是为民,因此,所有的嫉妒艳羡言语都给咽到了肚子里,只有雨英医馆和容复华的声誉一天天的更高了。
小蝉去世后,容态霙将她的空床整理了,而原来的几个患者,也有两个痊愈,回到了自己家中,西阁便有些空了。不过如果每一个到西阁中的人都能够顺利痊愈,将是一件最令人开心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