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奈子】2022年7月27日五个人，两辆车，为了避开可怕的晚高峰七扭八拐的开到了西三环边上的美院南门。『地址发布邮箱 [email protected]』
即便如此，到地方的时候也快5点了。
这是一片所谓的城中村，脏乱的环境和周边鳞次栉比的高楼大厦形成强烈的反差。
一边是天堂，一边是地狱。
操着各种口音的人，面露菜色，在这个城市苦苦求生。
他们挣扎于社会的最底层，住在几百元一月没有卫生间的几平米空间。
有人把他们称之为蚁族，那么这里就是蚁巢。
射局毕业后窝在这混了几年，就租住在这里，即便有父母的支持，也有点举步维艰。
看着眉头纠结在一起的花花和奈子，射局明白这就是莎旃离开他的原因。
“你就住这里？”奈子不可思议的问道。
“恩，车开不进去，你们要是愿意，我就带你们走进去吧。
”射局尴尬的回应。
沙鲁开门下来，跑到另外一面帮花花她们打开车门，嘴里絮叨着，“这算个鸡巴啊，以前哥还他妈住不起这儿呢，得他妈跑郊区住菜地里。
走，咱们去看看大艺术家的狗窝。
”花花一言不发，跟着沙鲁下车，奈子有点迟疑，但也跟了下来。
另一边，老贝也到了，找好地方停车之后兴致勃勃的凑了上来，跟着射局往蚁巢最深处行去。
密密麻麻的棚屋，随地可见的垃圾，没有排干脏臭的污水，以及你听得懂或者听不懂的方言，一些人高声叫嚷着，夹杂着女人的尖叫和孩子的啼哭，三两只肥壮的野狗翻动着垃圾，惊扰起几只苍蝇，谁家破旧的音响吵闹的播放着凤凰传的新民歌……奈子躲在老贝的怀里，低头走着，每个人的脸上都充满凝重。
这里和挥金似土的非凡酒吧比起来，就是另一个世界。
射局走在最前面，一路都没有回头，但是他的后背却能感到那几道灼热的目光和无形的压力。
“到了。
”走到小巷的最深处，一扇斑驳的铁门前，停下来掏出钥匙，打开大门。
“这就是我的画室，也是我住的地方……进来吧，至少比外面强多了。
”大家跟着走了进来，射局打开灯，昏暗的世界顿时明亮了。
“哇……”奈子第一个发出感叹。
“我肏……”接下来是沙鲁，花花和老贝瞪大了眼睛，默不作声。
他知道，每一个初到自己画室的人都会这样，就像他初到非凡的那样，每一个懂艺术的人，都会让自己与众不同。
当然更多大脑积屎的人把这种与众不同理解为格格不入，射局把他们称之为伪艺术。
一个合格的艺术家，要把美带给世界，就像提香的画，整个世界都充满了处女的体香。
门外面是恶臭的地狱，门里面是我构建出的天堂。
房顶上掉着数个日光灯，可以保证自己在房子里的绿色植物生存，白色的围栏，把一个大屋分割成若干个空间。
巴西木、凤尾竹、栀子、丁香分布在房间的各个角落，中间空出的地方就是自己画画的场所了，凌乱的桌面上堆满了油画所需的一切，边上堆放了几个高高低低的画架，每个画架上都有一方装订好的画布，上面是射局未完成的作品。
“咔嚓……”奈子拿起手机开始兴奋的到处跑，拍着拍哪儿的，对一切都很好。
“不错，有点意思。
”老贝高调的评价，而沙鲁却很茫然，他看了一圈，没发现他想要的东西，“我说射局，你的画呢？”“在后面库房，一般我画完都堆那里。
”射局一边解释一边带他们穿行于绿色植被间，向库房行去。
“你住哪？”花花问，看来她还是很关心射局的。
射局感激的看了她一眼，向前指了下，“呃……也在库房，对我来说有张床就能凑合了。
你也知道，在这里我不需要分辨白天黑夜。
”房子所有窗户都让射局用厚厚的遮光布给封上了。
一片由风铃组合而成的门帘后面。
就是射局的卧室，也是他存放画作的库房。
身体触碰风铃时悦耳的叮咚，由让他想起了莎旃，这是她送亲手制作之后送给射局的。
他还记得当她把这个礼物挂上门时的快乐和兴奋，也还记得他俩在这里每个角落无日无夜的交媾。
茫然，从此之后他们将是陌路人，最熟悉的陌生人。
不再迟疑，因为射局已经有了选择，带领大家走进房间，门左手就是自己凌乱的卧床。
印花被子团在一角，还没有洗的内裤袜子随意扔在各处，还有莎旃没有带走的内衣，那已经成为了回忆。
射局赶紧手忙脚乱的收拾着，给大家打扫出一点可以落座的空间。
奈子和花花不客气的坐到床上，一声床板的呻吟，很明显，它并不结实。
每次和莎旃在这张床上的时候，都会担心它会不会被他俩给折腾散了，于是就会以此为目标，更加用力的做爱。
床腿吱哑的声音，伴随着他俩的叫喊与喘息，陪伴他们一个又一个热烈的日夜。
沙鲁和老贝站在堆成小山一样的画堆面前，“这些就是你的画吗？要选到什么时候？”沙鲁不解的问。
射局打开床头的电脑，“你们可以从这里看，每张作品我都会拍照。
”于是大家就都凑到他身后，开始浏览起射局的作品。
静物，风景，人体，抽象……各种题材都遵循着射局细腻的画风，每幅画作都是自己的孩子，每幅画作都耗费了十数个甚至数十个日日夜夜。
沙鲁看时间不早，先走了。
奈子和花花商量着要先拿走射局几幅人体作品，挂到非凡去。
老贝和射局商议他们今后合作的一些细节和方向。
总之，他们要用最快的速度捧红射局，之后射局就成了他们的新摇钱树。
他没有任何异议，虽然卖儿卖女的心情并不能让自己开心，但是为了生活他必须出卖自己的灵魂。
昨天晚上射局就已经有了抉择，不是吗？为了报复莎旃还是为了报复这个社会，都是扯淡。
要有钱，这样才能保护自己不受任何伤害。
等和老贝花花商议好一切细节，并草拟出一份合同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八点了。
奈子老早就裹在射局的被子里，甜甜的睡着。
他们三小声交谈，不想吵醒这个小公主。
花花反复审查射局和老贝拟出来的合同，最后点头同意。
打印出4份，分别签字之后，老贝、花花、射局以及那个他们的律师手里将会各执一份，合同的约期为5年。
也就是说，自己卖给了他们整整5年。
老贝递给射局一张建设银行的信用卡，他拿在手里仔细端详，猜测里面的数字到底有多少个零。
老贝解释道：“这是一张建行的VIP卡，里面有100万现金以60万的信用额度，开户人是花花，但你不需要担心，这个账户从现在开始完全属于你。
拿着这张卡片，你可以在任何一个建行享受VIP待遇。
”__rr(ns);
射局看着花花，随手一张卡就有100万，而且还是传说中的VIP，让他更加惊讶。
“哈哈，真是没见过世面的傻小子。
随便一个人，只要在建行有60万存款，您就是VIP，别被老贝唬住。
”花花在射局耳朵边上小声说，吐出来的热气让他心里一颤。
“这是30幅刚刚我们选出来的画作的价格，其他的43幅作品每幅2万，明天我再派车来取，同时钱也会打到你手中的卡上。
”老贝拿出电话，按了几下，射局的手机发出悦耳的短信声。
“我刚刚把我们几个的名片发到你手机上了，存一下，方便以后联系。
对了，你要想再去非凡，明天先交50万会费来，这对你来说不再是难事了。
”射局点点头，存储起他们的电话号，“恩，明天我会去非凡的，必须在午夜2点吗？”“不，要办理新会员要等到这周六的凌晨5点，你的推荐人是我们4个，还差一个人才能满足条件，不过到时候会给你一个惊喜的。
”花花笑嘻嘻的推醒奈子，向射局解释着，“时间不早了，怎么着？新晋百万富翁，请我们吃点什么吧。
”“成。
你们说地方吧，我每次吃饭都是凑合，根本不知道什么好吃的地方。
”射局并不是一个贪图享受的人，对吃没什么研究，经常是一袋方便面解决所有问题。
“恩……我想吃新疆菜了……哥哥带我们去驻京办吧……”奈子挂在老贝身上，撒娇的说着。
“好，我请客。
”射局拍着胸脯，大家轰然笑着，都很开心。
老贝和射局分别抱着一摞挑出来的作品，跟在他们身后，向门外走去。
夜色早已降临于这个蚁巢，四周每扇窗都洋溢着温暖与幸福，家家户户飘香的菜肴惹得众人食欲大振。
这个白天看来脏乱无比的街区，现在充满了温情。
射局已经不知道多久没回家了，突然想抽空回去看看自己的父亲，哪怕让他臭骂我一顿，也能让自己感到一些人间温情。
奈子和花花一直在后座上嬉笑打闹，离开棚屋之后她们好像又找回了生活在纸醉金迷下的快乐。
射局坐在老贝身边，胡思乱想着，一会琢磨着百多万怎么筹划，一会又想到莎旃如果知道自己一夜暴富，会不会再回到自己身边，一会又想到非凡酒吧里淫靡的一切。
奈子打闹的胳膊碰了一下射局的头，回头看去，两个美女已经满面红光，笑到直不起腰。
快乐其实很简单，不是吗？于是自己把座位放倒，也跟她们闹到一起。
奈子和老贝一样，都是极其乐观和开朗的人，也都很能感染身边的众人。
最^新^地^址:^看她们的样子，让射局想起了那些莎旃经常挂在嘴边的血型说。
按照莎旃的说法，A型血的人比较较真，但也比较踏实；B型血的人都是经质；O型血最开朗，而AB型血最自我。
射局是A型血，看这俩开朗的女人应该是O型，而开车老贝，整天调侃的笑容，像极了AB男的样子。
到了驻京办，一桌菜肴很快点上，推杯换盏有说有笑。
今天是射局人生的转折点，2005年8月10日。
这晚，自己又喝醉了，醉在了对过去的忘却和纪念上。
再从宿醉中醒来时已经是第二天中午了，头疼的厉害。
手机的闹钟不知道重复了多少次，现在依然坚持不懈的叫唤着。
翻出手机，关掉催促的声音，发现里面多了几个末接来电和信息。
电话分别来自老贝和射局大学的室友王大锤，信息则全是女人发的。
花花、奈子……和莎旃。
花花的信息充满了对射局的关心，要自己好好休息。
奈子的信息要射局醒了之后给她打电话，陪她逛街。
莎旃的信息依然很简单：“钜，两天没你消息，很担心。
”射局看着信息发呆，不知道莎旃到底是什么
心意。
先是和别的大老板搭上了，然后故意疏远自己，等到时机差不多跟自己提出分手。
一步一步把自己推向深渊，不愧为学国际关系的，现在又向射局伸橄榄枝了。
烦躁之下不去管他们，倒头继续做梦。
刚把自己藏被子里，电话又来了，是王大锤。
“喂，啥事？”射局没什么好态度。
“哥们嘛呢？您现在可牛逼了啊，我肏，那天得请客。
”王大锤很兴奋，声音穿透手机，震得头疼。
“我怎么了？”
“我们酒吧现在挂着您的大作呢，标价5万，瞬间就被订走了。
”王大锤现在在后海的一个很大的酒吧里做调酒师，也是兼职。
“什么？”射局一下清醒了，立刻从被窝里弹了起来，“你等等，我先打个电话。
”射局知道这是老贝的安排，得赶紧问问情况。
老贝的电话马上就通了，听声音他也在睡觉。
“你都知道了？”
“恩，我哥们说我的画挂到后海去了。
我想问问怎么回事。
